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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杭厉的开心不同，顾承羲却是颓废至极。

知道真相的那天起，他整颗心都像在苦水里被泡着，他知道陆曼曼醒来了，可却不敢去相见。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站在陆曼曼面前，更不知道，面对陆曼曼带着恨意的眼神，自己要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

可，顾承羲对陆曼曼的思念，却在这些时日中疯狂增长。

丝丝缕缕，缠满了他整片胸腔。

他想她，发了疯的想她。

顾承羲第一次选择了逃避，用酒精麻痹自己，一遍遍，一夜夜。

可空荡的房间里，刺鼻的酒精气味中，男人醉的一塌糊涂后，却口口声声反反复复念叨的只有一句：陆曼曼，对不起。

陆曼曼经过五年的沉淀，在演技这块上，是没话说的。

玉满好不容易拉到投资，本准备放宽一下对演员的要求了，可陆曼曼的表现却是让他惊喜。

“好！过了。”玉满看完陆曼曼的最后一场戏后，一拍大腿说道。

张蓉在一旁拿着棉袄，赶紧上去给穿着单衣的陆曼曼披上，她脸上，也是满意的不得了的神情。

“曼曼，厉害，我真的没有新的词夸了。”张蓉笑眯眯说道。

陆曼曼擦了擦额头的汗，也笑，多少年了，终于找到这种在片场能酣畅淋漓发挥的感觉了。

原来，用心演戏，是这样的开心，不用再被人随随便便拍摄一下，就作为成品出现在屏幕上，也不用当个花瓶，像个背景板一样，成为那些新人的踏脚石。

陆曼曼笑了，却莫名有些鼻酸。

那五年，她真的错失了好多东西。

“陆曼曼，不错，真不错！”玉满放下手中的剧本，从摄像机那边走过来说道。

要知道，能得到玉满一句夸奖，可是太不容易的事情了。

陆曼曼还没说话，玉满又说：“不愧是我的铁杆书迷，你对角色的理解，简直无人能比。”

好嘛，她喜欢的作者，还是这般自恋。

陆曼曼发自内心的笑了，对玉满说道：“玉满老师，人家都说你是个糙汉，不如你哪天发一张自拍，让人家看看你的盛世美颜好了。”

没错，玉满是个女孩子，还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她笔下的角色，全是那种心怀家国天下，细则润物无声的存在，笔锋却很是凌厉，所有很少有人把玉满往女生的方向猜测。

但陆曼曼一直都知道，玉满的真实性别，一路走来，她看着一个萌妹子长成现在的御姐模样，也很是感慨，又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诡异欣慰。

玉满甩了甩头发，不甚在意道：“随便吧，喜欢我的书就行，不需要喜欢我这个人，说我不男不女都可以。”

陆曼曼：“……好，您任性，您说了算。”

玉满笑嘻嘻的指了指外边：“你说今天你男朋友会不会又来啦。”

“你不准别人八卦你，那你也不要八卦我。”陆曼曼佯怒道。

玉满耸了耸肩：“不说就不说嘛，记得结婚给我送请柬。”

陆曼曼还没来得及再说，玉满就被制片人叫走了，她下意识看了看片场的出口，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

这些天来，她确实对杭厉有些改观，可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陆曼曼确实不敢，又怕自己这样拖着，会让杭厉误会，或者耽误了他。

张蓉拍了拍她的肩膀，劝道：“叹什么气啊，感情不是就讲究个你来我往你情我愿，想那么多干什么，顺心而为就好。”

陆曼曼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怨怼的开口：“张姐，少看点言情小说吧！”

两人笑闹着往卸妆室去，然后便结束了今天的拍摄。

刚收拾好，陆曼曼拿起东西准备走，拿出手机正要给杭厉发信息，又停住了。

顾承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卸妆室外，见她出来，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

“陆曼曼，我想你了。”

陆曼曼的脸，在那一瞬间，沉的像水。

第三十九章 选择

“顾承羲，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句话的？你不为自己的行为羞耻吗？”陆曼曼像一只浑身竖起了刺的刺猬，毫不留情的说道。

顾承羲有些着急的解释道：“陆曼曼，我和宋怜解除了婚约，我知道以前是我的错，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弥补你？”

陆曼曼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冷眼看着顾承羲，一字一顿道：“弥补我？好啊，只要你能让我外婆活过来，我就答应你！如果你做不到，就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这话，陆曼曼推开顾承羲，头也不回的离开。

而顾承羲看着她远走的背影，整个人靠在墙上，死死的压下心口的闷痛。

原来，看着所爱之人绝情的远走，是这样的滋味。

那五年里，他又做了多少回这样的事情呢？

顾承羲紧紧的按住胸口，咽下去喉间翻涌的铁锈味。

陆曼曼，对不起，这一次，换我来承受你所承受的一切。

等在门外的杭厉看了看时间，却看到陆曼曼面无表情的走过来，他摇下车窗，纳闷的问道：“怎么了，今天的拍摄不顺利吗？”

陆曼曼突然有些不想告诉他在片场遇到顾承羲的事情，她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们走吧。”

不知道自己的做法算不算自私，可陆曼曼知道，如果说出来，杭厉会不开心，但也对顾承羲没有办法。

陆曼曼坐进副驾驶，眼底冷光一闪，时至今日，难道顾承羲还觉得自己会原谅他吗？

曾经遭受过的一切，那个还未出世便夭折的孩子，怎么能原谅！

感受到陆曼曼情绪的低落，杭厉默默开车，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一个红绿灯处等待的时候，杭厉在手边拿出一盒巧克力，朝陆曼曼递过去。

感受到身边人动作的陆曼曼睁开眼，刚好撞进杭厉曼和的眼里：“给，吃点东西，咱们开心一点，你板着个脸的样子，还挺让我害怕的。”

往常他这样说，陆曼曼定然会怼他两句，可今天，她只是眨了眨眼，默默的将巧克力拿过去，拆开一颗放进嘴里，然后又沉默下去。

杭厉不知道她怎么了，也不敢多说了，只是心里觉得，今天这事，有些严重啊。

陆曼曼能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吗？片场那些小BOSS，难道能难倒她？

突然，杭厉想到什么，脸色一凝，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有投资方撤资了？”

陆曼曼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杭厉倒是认认真真在开车，但眼睛却没有说服力，总是往她身上看。

陆曼曼心里某处，突然软了一下，声音曼和的开口：“没事，是我自己有些不对劲，我会处理好情绪的。”

杭厉鲜少被陆曼曼这么曼柔以待，当即有些受宠若惊，他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你有情绪对我发就是，我又不会对你生气。”

陆曼曼看着他，半晌之后才问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怎么？真想追我，真的这么喜欢我啊？”

车子一个急刹，随即便是喇叭声大作，后面司机的咒骂声，隔着车窗都能听到。

陆曼曼身子前倾，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发疯，也要看看场合，先把车听到路边去啊。”

杭厉像个木头人一样，陆曼曼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当车在路边停好，杭厉终于扭过头来，只是陆曼曼怎么看，他都像个僵尸。

“陆曼曼，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你不相信我是正常的，但我现在已经洗清革面重新做人，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可不可以……”杭厉好艰难才把后面的话说完整：“你哪怕跟我试试呢？好不好啊？”

杭厉这辈子都没跟人这么正儿八经表过白，紧张的手心都有点出汗。

他以前不管玩多刺激疯狂的东西心跳都不带变的，可自从陆曼曼醒来，每一次看到她，都是一场心率的盛大狂欢。

杭厉想，陆曼曼拒绝他不是一两次了，就算再拒绝，也没有关系，他这辈子，就认定她了。

可这次，陆曼曼的回答却让他觉得柳暗花明。

“杭厉，等我解决了自己的事情，我再给你一个确定的答复。”

第四十章 挣扎

陆曼曼不知道如何爱人，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可以爱人。

她情窦初开的时候，遇上外婆病重，唯一想的就是救命的医药费。

然后便遇上了顾承羲，那个男人，在她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那五年，陆曼曼所有的一切，也是围着顾承羲的喜好而做的。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好接受杭厉这份爱意，更不知道，顾承羲如果发现了杭厉的事情，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在陆曼曼心里，顾承羲是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山，她不想把杭厉扯进去这个理不清的漩涡。

陆曼曼思绪纷杂，却没有看到杭厉在听到她这句话后，眼里突然爆发的希望，和数不尽的欢喜。

“好，可以，都可以。”杭厉反反复复，只能说出这些词。

陆曼曼终于笑了，等杭厉发动车子之后，她扭头看向窗外，眼底，却是浓浓的绝望和担忧。

许家在这所城市扎根多年，算是老牌贵族了，而杭厉，陆曼曼只知道，他们家算是有钱，可到底有钱到什么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