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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微微得意：“是。现在我也不怕告诉你，你说的那个李茂，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不，我应该说，他是被我丢下去的，很快你就会像他一样，被丢进去，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然后活活溺死，所有人都会以为你是自杀，或者意外。”

乔娅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动作不紧不慢，心里一点也不慌张。

温雪惢怒视着她：“那个李茂不过是个街头混混，你何苦费尽苦心杀他！你以为你做的这一切会没有人知道吗？”

乔娅拧眉想了想，一脸轻松地开口：“李茂啊，怪就怪他想对我动手动脚，以前我没钱没势让他欺负就算了，现在，他那种垃圾也配？”

第三十四章 星光湮灭

“哗——”夜色一点点渐暗，海水涨潮，海浪一点点拍得更加汹涌。

乔娅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远处城市灯火辉煌，眼前却只剩一片黑暗。

“别急，这海水再涨上来一点，我就送你下去。”

温雪惢知道，这里的海水再涨，那这深海之下，没有奇迹的话，绝对不可能有生还的机率。

海风阵阵拂来，吹得温雪惢浑身都僵住了，也不知道乔娅做了什么，她的身体甚至感觉不到冷。

漆黑的天空一点点往下掉着雪花，落在眼睫上，一片冰凉。

“心阳最喜欢下雪了。”温雪惢看着天空，良久说了一句。

风将她呢喃的话语吹散在风里，夜晚的大海是寂静的，却也是喧闹的。

一旁的乔娅冷冷看了她一眼：“死到临头了，你还想这些。”

温雪惢就愣愣望着天空，忽然发问：“乔娅，你以为你赢了吗？”

乔娅眉头一皱，眼神一沉：“你什么意思？”

温雪惢虽然浑身酸软，但好歹还能动动脖子，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跟你说实话，我今天出来见你，压根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乔娅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你做什么了？”

一片雪花落在温雪惢鼻翼，柔柔软软，冰冰凉凉的触感。

她的声音也很轻，一字一句，却重如千斤：“也没什么，我说了让你血债血偿。”

乔娅强挤出一抹阴沉的笑：“我带你来这里之前，已经把你的手机扔了，你以为你刚才拿到我什么把柄了吗？你以为我会让你有机会留下什么吗？妄想！”

“他会布置好的。”温雪惢语气很笃定，她相信顾政的安排，既然他答应了她，那么一定就会安排好。

乔娅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只是心里越加发慌。

不能再等了，迟则生变！

她看了一眼澎湃的浪涛，眼神一狠，伸手将温雪惢往海底一推。

温雪惢身子失重，一下不受控制地往后跌去。

眼前是一片黑沉无星的天空，阴云在天上飘荡着。

她听见耳边猎猎风声作响，身后是万丈漆黑的冰冷大海。

远远地，温雪惢能够听见好像有警笛声由远及近，她嘴角缓缓勾出笑容。

她就知道，顾政答应她的一定能够做到的。

如果她死，能够将乔娅送进监狱的话，那么，值得！

“心宁——”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自海崖边响起。

温雪惢恍然好像可以分辨出来䧇璍，是玄文渊的声音。

一片冷清黑夜中，她能隐隐约约看见那边上伫立着的黑影，身形修长，就像她第一次见玄文渊那样。

明明眼前灯火璀璨，可只要他出现，万千星光仿佛都集于一身。

可惜，如今星光湮灭，眼前一片漆黑。

雪花在她耳边擦过，她仿佛能够看见温心阳在远处向她招手。

漫天大雪里，温心阳堆好了雪人，向她伸手：“姐，我们回家。”

“心阳，姐姐在，姐姐来陪你了。”她的声音在长风中飘散如烟。

“噗——”

身子坠入海里，周遭溅起巨大的浪花，只一瞬间又消失无踪。

海水中冰凉，哪怕她身体暂时无法清晰地感受到痛感，也感觉到一股寒意将她彻底包裹。

隐隐约约，温雪惢还能听见岸边有人在喊：“顾政！”

“噗通——”

又是什么掉入水里，满世界一片寂静，她再也听不见，再也看不见。

第三十五章 罪

眼前的世界空空荡荡，没有人声，没有光明，只剩下层层拨不开的迷雾。

温雪惢往前走着，没有目的，没有归途。

“姐！”

一片虚无中，有人在叫她。

温雪惢陡然转身，大喊着回应：“心阳！”

从白雾中，显现出一个人影，温心阳仍旧一身少年模样，眉弯浅笑，炫目如光地向她走来。

“姐，你辛苦了，我不委屈，你帮我报仇了。”少年拉起她的手，一脸真诚，“顾政哥哥回来了，我以为他不会回来了的，姐，他很好，有他在，才能照顾好你。”

温雪惢颤抖着手，不自觉泪流满面：“心阳，姐很想你。”

她伸手，想抱抱温心阳，可是触手间，温心阳的身子变成透明，在她眼前化作一片白雾。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一边，她心中一急：“心阳！”

眼睛突然睁开，映入眼帘的却是惨白的天花板，空气中暗暗浮动着一股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温雪惢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此真实。

原来……她没有死。

“醒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口渴吗？要不要喝水？”

她微微侧头，看见一旁的玄文渊正起身给她倒水。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昏睡了多少天，但玄文渊好像在她床边守了很久的样子。

他身上的西装一身皱褶，面前还沾了一层浅灰，神情颓靡，眼下泛出淡淡的黑眼圈，嘴角也有一圈浅浅的青色胡渣。

也许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玄文渊，温雪惢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感觉，闷闷的。

玄文渊将她从床上微微扶起来，半躺着，然后将一杯温热的水放进她手心。

他的声音低沉：“醒了就好，医生说你现在身体虚弱，还要多休息一阵。”

她喉咙生疼，浅浅咽了一口温水，才略略舒服了一些：“乔娅呢？”

“已经抓起来了，罪证确凿，过两天就开庭了。”玄文渊语气毫无起伏。

温雪惢眼中闪过惊喜，没想到这件事情能够进行得这么快：“证据全都有了吗？”

玄文渊眼神微暗：“顾政在你身上带了微型录音笔，你和乔娅的对话已经全部录了下来，虽然这些不能全部当证据，但是警方有很大的参考价值，这几天顺藤摸瓜去查，已经查得七七八八了。”

“那心阳的案子呢？还能查到证据吗？”温雪惢紧接着问。

玄文渊点头：“你弟弟有个很好的女朋友，那个小姑娘这四年来一直自己在暗暗调查温心阳的死因，没想到，还真的让她找到了罪证。”

自己弟弟的女朋友？温雪惢还只在弟弟的手机屏幕中见过那个女孩的模样，那个每年都会时不时去看自己弟弟的小姑娘，这么多年，真是为难了她了。

温雪惢眼圈一阵泛红，不知道是太难过，还是太高兴，兴许是两者皆有。

好半天，她才摸了摸自己湿润的眼角，喉咙生涩：“顾政呢？他在哪里？”

要是自己掉进海里之前没有听错的话，顾政当时应该也赶过来了的，现在自己醒了，没道理他不在自己身边啊。

玄文渊脸上的表情莫测，脸色一瞬沉了下去：“你先休息，他，回头去看吧。”

当下她心中一紧，整个人都僵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出了什么事？”

第三十六章 少年还是少年

病房里，沉寂的气氛暗暗浮动着一股莫名的慌张。

“哐——”温雪惢手里的瓷杯一下没拿稳，掉了下去。

瓷片碎裂一地，溅在玄文渊脚边，温热的水顺着被单一点点往下滴落。

她心里忽然涌起强烈的不安，强撑着掀开被子，想要拔掉手中的输液管，却被玄文渊那双大手死死按住。

“他没死！你就这么在意他吗？你连你自己的身体都顾不过来了！”玄文渊低吼着，语气终于满是恼怒。

温雪惢争不过他，松了手，眼神直直射向他：“是，我在意，对我而言，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玄文渊的力度忽然小了些，他的眼眶竟开始泛红：“他是亲人？那我呢？温雪惢，我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