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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叙看完她喜欢的那些书之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你一直在保护你自己，对吗？”他说，“你活的很疲倦，我很心疼。”

桑予念笑：“我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了。所以你应该理解我，我不能随便接近你。你有很大的容错空间，我不行，我不能惹任何事。”

“我理解你。你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你见过的男人，都不可靠。但是你没有想过，我可能跟那些人，都不太一样。我能够让我家里人都接受你。”姜叙道，“你可能会认为我在说大话，但我要是做不到，压根不会跟你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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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不理解我。”

姜叙或许从她看的这些书中，推测到一些什么。但那也只是皮毛。桑予念的目的也不是找一个可靠的男人，让男人来护着她？她并没有想过依靠别人。

依靠别人是一件冒险的事，她喜欢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再者，她也不会轻而易举去相信别人的三言两语。

姜叙以为的是，她怕另一半不靠谱，实际上她不在意另一半靠不靠谱，她怕的只是受到伤害。

“我给你推的书，是让你别那么心浮气躁，有那个时间浪费，不如把心思用在学习上。”桑予念说。

“好吧，我以为你推书是让我了解你。”姜叙道。但是学习，他只字不提，考上大学就已经够累了。学习这方面，他不想太刻苦。

他们依旧如往日一般相处着，桑予念从不主动找他，他要是来，两人就在图书馆里坐上半天。一旦他有蠢蠢欲动的苗头，她就会不留情面的给他按回去。

姜叙有时会不高兴跟难过，可也会老实闭嘴。桑予念没有哄过他，全靠他自我消化。

要是他无趣了，不再找她，也好。不过姜叙隔几天会依旧来，像是永远记不住教训。来了也从不空手，一定会给她带东西。他一个人给她送的礼物，比她这辈子从其他人那里收来的还要多。

桑予念想，姜叙大概是出现在她身边的，最好的人了。她很感激他。

当天晚上，室友说：“姜叙跟徐斯言两兄弟真奇怪，长得那么像。但一个对你那么冷，一个对你又很热情。”

桑予念从不讨论徐斯言，便没有答复。

“不过，徐斯言是不是不喜欢你接近他这个表弟啊？今天他看到你跟姜叙一起去食堂了，我看见他的表情很不对，好像在生气。”室友提醒她，怕她跟徐斯言起冲突。

徐斯言待人接物斯文得体，在班上风评不错。唯独一点很奇怪，他几乎没有跟桑予念说过话。两人非常不合。

桑予念有片刻走神，说：“我知道了，谢谢。”

徐斯言果然第二天就找上她，在课上，他往她旁边坐，说：“你最近跟姜叙走得很近？”

“是挺近的。”桑予念说。

两人便无话可言，前桌问桑予念借笔，她带笑温柔的递给她。但她整节课上，没有看徐斯言一眼。后者同样只认真听课，仿佛旁边的桑予念不存在。

直到下课，她收拾东西走到教室门口时，他挡住她的去路，道：“你现在对他什么想法？追不到我，就把主意打他身上去了？”

徐斯言很讽刺，仿佛她的做派，十恶不赦，是滔天大罪。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姜叙也不比你差。我想怎么样，那都是我的事情。”桑予念道，“你说过了，你家里满意的儿媳妇人选是叶曼曼，我听你的话，不会再纠缠你。”

徐斯言的脸色更差，他说：“你什么也不懂。”

“我不懂？那我问问你，你是对我这个人无感，还是觉得我不够格跟你匹配，够不上门当户对的门槛？”桑予念这时还是年轻气盛，不过她只想知道原因，跟不跟他在一起，不重要，她温和的说，“徐斯言，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比她更优秀呢？”

徐斯言变得沉默，最后否认她，说：“你不可能的。”

“那万一我，要是做到了呢？”桑予念语气很平，脸色很柔，说起来像不费劲，“也许我足够喜欢你，愿意为你那么拼呢？”

她设想这种可能。即便她远远没有到愿意如此付出的地步。

徐斯言表情沉重，张了张嘴。

剩下的话，因为手机铃声，她没听见。反而眼神倒是好，看见不远处刚上大一的姜叙，丢下问他要微信的女同学，满脸笑意的朝她走过来，说：“予念姐，你跟斯言哥在聊什么？”

见徐斯言神态并不放松，便把桑予念往自己身后拉，笑道：“斯言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一个大男人，对予念姐这样一个好姑娘甩脸色不太好吧。”

如果徐斯言是看桑予念好欺负，姜叙不会跟他客气的。只有他知道桑予念小小一只，很娇弱的，他见不得别人欺负她。

“怎么，还想英雄救美？”徐斯言见他开口护着她，气越发不顺。姜叙没资格，来插手他和桑予念之间的事。

在徐斯言看来，姜叙就是个外人。他和桑予念再怎么样，也和他无关。

姜叙依旧寸步不让。他护短，桑予念就是他的那个短。

“姜叙，你不会还打算跟桑予念在一起吧？你家里能让？”徐斯言往前走了一步。

“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桑予念在这时候开了口。

徐斯言在听到这句，脸色稍缓，桑予念的否认，比姜叙的否认，来的要更让他舒心。他已有结论，桑予念并不喜欢姜叙。

而姜叙失落垂下眼皮。他知道这样的结果，只是每听一次，依旧难过。但他已经学会克制。

“你们去忙你们的吧，我先走了。”徐斯言道。

桑予念想，他在得意的是什么呢。也许是他以为，她的那条线，还在他手里。如同风筝一样，她看似是自由的，只要他收线，她依旧会回到他身边。他还是她们当中，占主导地位的那一方。

徐斯言不想跟她在一起，却依旧无理的想握着这根线。

桑予念想，他什么时候才能感受到，这跟线已经慢慢开始腐烂了呢。从她跟姜叙的那晚起，她就没有那么喜欢徐斯言了。

那一晚，桑予念感受不差。姜叙很温柔，很珍视她，不可否认，那晚被他拥在怀里时，满身伤痕的她，在某个瞬间，很想大哭一场。

“予念姐，他要是再对你不客气，你来找我吧，我替你处理好。我也看不惯他高高在上的嘴脸。以后我就是你的靠山，你就算不跟我在一起，我也会保护你的。”姜叙在一旁道。

她的思绪被打断，去看他。

姜叙刘海放下来时，看上去很听话。他分明桀骜不羁，却把自己变成了风筝，把线亲自交到了她手里。

很久之后，她回想这一幕，才敢承认，那一刻，她其实是有些心动的。

但当时，她心乱如麻，疏离的拒绝道：“不用。”

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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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情绪开始波动之际，总会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举动。

桑予念那时尚不成熟，那点情绪异动，让她警觉，也让她慌乱。她说出口后，看见他的忪怔和无措，她就很后悔了。

他的话，毫无攻击性，也收敛了任何能让她感觉他图谋不轨的语气。他甚至可以说是，站在朋友的立场给她撑腰，桑予念完全可以用很好的方式，来回应他。

当时的气氛跌到谷底。

姜叙要是有明显的气愤，或者当场走人，她都会好受一些。可他没有，他把一切不适都忍下去了，带她去吃饭，又把她送回宿舍。甚至还是很开心的跟她告别。

相处一段关系，不论是亲情友情或是爱情，都有来有往，不然总有一方不满。姜叙却一直在单方面付出跟包容她。

桑予念当晚给他发了道歉信息，他没有回，她愧疚到失眠。

第二天早上，姜叙才回她，说没事，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桑予念本来想的是当面跟他道个歉，但是不凑巧，他回家了几天。而她也要外出参加学校辩论赛。从备战，到出行。她几乎没有任何空闲时间，甚至连消息都很少回。

跟姜叙这面对面的道歉，这一拖，这一个学期就结束了。桑予念给他发过几次消息，他回的很少。哪怕假期里碰上他和朋友出去聚餐，他也没有主动再上来打扰她。

桑予念想，大概姜叙那阵热情过去了。她也早就猜到，他喜欢她是真，但也会慢慢消磨。

姜叙大二那个学期，两人见面也少。生活恢复成姜叙喜欢黏她之前的时光，也没有什么不同，只偶尔她会想起，他在她面前开小差跟打量她的模样。

她泡在实验室，准备毕业的事宜。她会继续读研，足够给自己带来不错的生活。桑予念理性而又细心的规划着自己的人生。

桑予念也就是在实验室里，听见姜叙跟人打架的消息。先动的手，不过怎么样也不肯道歉。姜母来劝，都没有用。

桑予念去学校观察室里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