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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分明有几分凌厉，在幽暗光线之下，显得薄凉。

　　贺熠很平静的看着他，放下酒杯，声音也平，还有不悦：“所以你之前企图从许如慕那要来小蝴蝶，也是这个原因吧？”

　　“孩子在他那，与在我那，有什么区别？”萧涪堂而皇之的理直气壮道，“只要你按照规矩办事不动其他歪心思，谁都不会伤害到你的女儿。你那小闺女，聪明又护短，着实惹人怜爱。”

　　贺熠眸中骤现寒光。

　　两人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上，谁都寸步不让。

　　直到外头传来响动，萧涪看去一眼，便有下属来禀报，是贺熠的司机站在墙根处抽烟。

　　“你的人，还真是不懂规矩。”萧涪道。

　　“路上找的司机，我让他等着我，他不懂我们这些。”

　　萧涪便也没有计较，让人把司机给带了出去。他继续给贺熠倒酒：“之后有什么打算？”

　　“暂时没什么打算，这一次忙完，打算好好休息一阵子，我这辈子没有见过，那么多枪，很有压迫感。”贺熠又道，“屈琳琅呢？”

　　“这孩子听说你回来了，化妆去了。”萧涪道。

　　贺熠手机响起，低头在看见贺军发进来的消息时，猛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汝烟姐不在楼上。】

　　“那个司机，是贺军吧？楼上没人，聂汝烟不在这。”萧涪惋惜至极，叹道，“贺熠，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是背叛了我。我的生意被你毁了，还被你推进了泥潭里，我又怎么可能放过你。”

　　贺熠一阵晕眩感袭来，刚才的酒他是看着萧涪倒的，没什么问题，酒杯怕是不干净。他为了避免猜忌，不得不喝。但他喝得很少。

　　“你不够了解小飞，他在办完正事之后，从来不会选择低调。他很张狂，交易越是大，他越目中无人。他在第一时间没有联系我，我就猜到交易有问题了。你来如果是如实告诉我遇到了危险，我还能当做是运气不好被警方抓住了。”

　　他笑得冷酷，“但你，告诉我事情很顺利。不得不说你很有远见，为了能更让我信任，没有选择在交易中一网打尽。而是还签完了成交合同，并且交给了我。如果没有小飞，我就信了你。”

　　贺熠的晕眩感更加强烈，一阵一阵，将他整个人搅得天翻地覆。他脚下一个踉跄，倒在桌上。

　　“我知道你警惕，你杯子上的东西下的很足。你喝得再少，也撑不住的。”萧涪道，“再撑一会儿，警察就要来了吧？真可惜，贺熠，你差一点就能带走你的汝烟姐了，不过我好心，我会送你去见她的。”

　　贺熠在听完这句之后，逐渐眼神迷离，最后彻底昏迷了过去。

　　--

　　聂汝烟听到脚步声时，眼皮轻微动了动。

　　再接着，她就看见萧涪走了进来。男人西装革履，似乎跟往常没有区别，但聂汝烟还是敏锐发现他眼底的颓势。

　　她目光如水那般浅淡，萧涪脸上迅速染上愠怒：“你得意什么？”

　　“你失败了。”聂汝烟说，“你接受不了失败的滋味。从某种程度而言，你是个弱者。”

　　“那你以为贺熠就成功了？”萧涪双手击掌，很快贺熠就被带了进来，他安静的睡着，只有浅浅的呼吸震得他胸膛轻微起伏，她才得以确定他还活着。

　　他深陷的眼窝，削瘦的下巴，无一不证明他最近的压力有多大。

　　让萧涪惊讶的事，即便看到贺熠，她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真淡定。”

　　他要给她鼓掌，死到临头了也依然如此淡然。

　　聂汝烟设想的几种结果里，就有这一种。她已经猜到，自然不会慌张。

　　“你不会对他动手的。”

　　“何以见得？”

　　“我手上有证据。”

　　“你的证据，年代久远，难以取证。何况跟这次跟贺熠惹下的烂摊子没法相比。你以为我还在意你手上的证据？”萧涪道。

　　“贺熠惹下的事，你国籍跟犯事地点都不在国内，你的下属也不一定指控你。也许你还有生还余地。但我手里的证据，你不会有。”

　　“你确定？”

　　“如果我告诉你，何朵还活着呢？她是受害者是人证，她亲自指控你，你是否还能逃过一劫？”

　　聂汝烟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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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汝烟，你现在是想怎么样，是想向我证明，你不仅可以为了贺军他们付出，也可以为了我付出？我不需要。”

　　贺熠对她并不客气，猛的丢开她的手。道：“你要是想劝我出去，那就算了。挺没意思的，谁走谁难受。”

　　聂汝烟不逼他，见他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也就算了。她不强求：“我不逼你，只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两人都很疲倦，谁都没有力气再说多余的话。他们只是彼此依偎着。贺熠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聂汝烟哄他，跟他亲密缠绵，可是这时他不期待。

　　他甚至认为，他们当年要是没有任何交集就好了。就不会有这样一天。

　　聂汝烟说：“有点怀念从前了，那个时候，你真的是一个很烦的小兔崽子。什么事情都要问我，我从来没想到，有人谈恋爱是得上个厕所也要报备的。”

　　贺熠不想提那些糗事，当没听到。

　　“我还收藏着，你娇滴滴让我喊你宝贝的语音。”聂汝烟认真的说，“你那时候，有点像小姑娘。”

　　“我没。”

　　“一直持续到，你发现我和徐斯言的事，你撬开了你亲手绑上去的我们的情人锁。之后，你对我就变得冷漠，爱出去喝酒，经常性抛下我出去。”

　　“你也不来哄哄我，哄哄就好的事。你就是不肯给我一个台阶。你这么聪明，你肯定早就猜到我是因为什么生气的了。”

　　聂汝烟没有言语，一开始是没有那么爱他，后来是她以为他们本来就走不远，她性格阴暗，他会受不了的。

　　直到贺熠意识到，回忆从前不是什么好事。他面对她时再次警惕起来，一个字都没有多言。

　　萧涪回来后，表情异常难看，贺熠便知道，警察已经开始搜捕他了，他藏身的位置，大概很安全。

　　贺熠心中一动，萧涪身边他清楚的藏身之所，他知道那么几个。问题是，怎么把位置传递出去？

　　“我让贺熠走，你让顾泽元把东西给送到西街口，有人会去取。”

　　聂汝烟按照约定给顾泽元打了电话，贺熠在旁边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不会走的，但这时候他也不会打岔。

　　萧涪突然说了一句：“贺熠，你真是好本事，把琳琅迷得神魂颠倒的。我让她去把你女儿带来，她说什么也不肯。”

　　“你把她怎么样了？”贺熠蹙眉。

　　萧涪并未答复，只道：“贺熠如果不走，两天之后我会派人把他丢出去。你我的交易继续。”

　　当天晚上，贺熠跟聂汝烟就见到了屈琳琅，她偷偷来找他们，或者说来找贺熠，她想放他走。

　　贺熠道：“你放我们出去，你要怎么办？萧涪不会放过你的。”

　　“你别管，我也不是放你们走，你一个人就走行了。”

　　“聂汝烟在这儿？你让我一个人走？”贺熠像是听到天大笑话。

　　“贺熠，你现在能走，干嘛不走？你别傻了，聂汝烟逃不掉的，她自己也很清楚，你想让小蝴蝶连爸爸也没有吗？”屈琳琅急切说道。

　　“屈琳琅，你还真是舔我，没必要的。”贺熠冷漠的说，“我没什么好的，你去喜欢谁都行，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屈琳琅说：“贺熠！”

　　“说了不走，你也别在我身上瞎付出，犯不着。我不想欠你什么。”

　　“你不走也得走！”她蛮横说道。

　　聂汝烟在旁边坐着，安安静静，一句话也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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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琳琅铁了心，要把贺熠捞出去。

　　面对贺熠的无动于衷，她最后把目标转向了聂汝烟：“你倒是劝劝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