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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
秦适又行了一礼才被人搀扶着走了,营帐里也跟着空旷起来,只剩了还跪在角落里的悦嫔主仆。
贺煜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们一眼,慢慢靠坐在了椅子上:“萧宝宝,朕应了萧敕,不会把你打入冷宫,但你要呆在昭阳殿,好好静思己过。”
萧宝宝这才抬眼看过来,她似是有很多话要说,可最后却只是一言不发的爬了起来。
“苏合,我们走。”
钟白上前拦住她们:“娘娘你可以走,她不行。”
萧宝宝一愣:“为什么?不是说要我回昭阳殿吗?”
钟白眉头一拧:“娘娘,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你犯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不需要有人顶罪吗?这丫头活不了了。”
萧宝宝脸色一白,不敢置信地看向贺煜:“煜……皇上,苏合只是个丫头,她只是听我的话,她没想要害人。”
“朕知道,”贺煜冷冷道,“可有什么用?你当初下手的时候就该想到,你会害死她。”
萧宝宝抗拒的摇头,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她看向苏合,盼着这个聪明的丫头能有什么办法,可对方却只是凄楚的看着她,慢慢朝她磕了个头:“奴婢,拜别娘娘了。”
萧宝宝怔住,忽然想起自己决定下手时她的苦苦哀求,她暗地里减少的药量,还有她昨天的惊慌失措……她早就知道事情一旦败露,她会死,所以她才那么努力想阻拦。
可是自己没有给她机会。
“不要杀她,我去冷宫,你放了她,你放了她……”
萧宝宝推开钟白要去求贺煜,斜刺里一只强有力的胳膊却抓住了她,将她硬生生拽了出去。
第168章你讨厌我
“看来悦嫔娘娘你根本没有得到教训,这种时候还以为哭闹就能解决问题。”
男人的声音严厉又刺耳,萧宝宝本就遭逢巨变,承受了巨大的打击,再加上跪了那么久,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致,此时被这么一推,她彻底失去了力气,跌坐在了地上。
可她却顾不得自己的疼了。
“我没想害死人,我只是想吓唬吓唬陆羲,我想把她吓走而已……为什么要苏合死,明明没有人出事,为什么要苏合死……”
祁砚垂眼看着她,眼神既清冷又疏离,哪怕萧宝宝哭得凄凄惨惨,他也不曾流露出丝毫怜悯来。
“如果昨天陆姑娘出了事,她不会因为你没有心存杀意而活过来,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娘娘你也一样。”
萧宝宝被说得愣住,怔怔抬眼看过来,那双圆圆的杏眼已经哭肿了,眼泪还在一颗一颗地往下掉,神情凄楚间,颇有些可怜。
祁砚脸上却没有丝毫怜惜,语气也仍旧干脆直接:“前朝后宫是一体,尤其是你们这些世家女,牵一发动全身,别再给别人添麻烦了,赶紧回宫吧。”
他该说的都说了,话音落下转身就要走。
“你讨厌我,对吧?”
萧宝宝忽然开口,语气难得的没有以往的骄纵和颐指气使,只是因为刚哭过而带着沙哑和颤抖:“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起,我就觉得你讨厌我,后来每次见面也都是……我得罪过你吗?”
祁砚脚步顿住,眼神略带几分惊讶地看了过来,却终究也没承认:“娘娘多虑了,臣以往与您从无交集。”
“那你为什么讨厌我?我每次看见你,你都好凶。”
祁砚无言以对,也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索性沉默。
萧宝宝却自己猜到了:“是因为陆羲对不对?你也看上她了,对吧?”
祁砚神情顿时警惕起来:“娘娘慎言。”
萧宝宝吸了吸鼻子,坐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我是不太聪明,可我不瞎,你看她的眼神那么明显,就跟煜哥哥……”
她没再说下去,眼泪却又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你们都喜欢她……命妇也都喜欢她……她命怎么这么好,我想要的她都能得到。”
祁砚眉头拧起来,若说命好,谁比得过萧宝宝?全族都护着的人,如果不是她贪心不足非要作死,何至于会走到这一步。
她现在,却来羡慕陆羲?
“娘娘最该学会的,是珍惜自己有的,而不是巴望别人的东西。”
这话算是十分刺耳,以往萧宝宝肯定要不依不饶了,可大概是真的被这次的事情吓到了,她竟然没有发作,只是自己笨手笨脚的爬了起来:“都来教训我……我不和你们说了,我要回宫,我不想看见你们了。”
她转身一瘸一拐地往远处走,却又忽然顿住脚:“对了。”
她回头看过来:“虽然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救叔父和我,可我还是要陆陆你给我们求情,我们萧家不欠人情,我迟早会还给你的。”
她吸了吸鼻子,像是还想哭,可艰难地忍住了,这次她真的走远了,再没有回头。
祁砚却微微愣了一下,萧宝宝要还他人情?
真是新鲜,他还以为对方会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
可这点惊讶掀起的涟漪,风一吹就散了,并没有让祁砚多留心,眼见事情尘埃落定,他松了口气,打算去探望一下陆羲。
从听说对方出事之后到现在,他虽然心急如焚,可被乱局拖着一直没抽开身,现在终于有时间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龙帐,贺煜没有出来的意思,显然还在忙碌,兴许怎么处置苏合,他也需要斟酌。
但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贺煜不在,他才能和陆羲多说几句话。
他忙不迭就要走,可这一动弹就闻见一股若有似无的脂粉味正飘出来,是刚才拉萧宝宝的时候染上的。
他脸色有些难看,忍不住在心里嫌弃了一番萧宝宝,却也只能回营帐去更衣,他动作利落,不过片刻就整理好了仪容,一路紧赶慢赶,好不容易看见了陆羲的营帐,刚要松口气,却瞧见营帐前蹲着的人很有些眼熟。
他一愣,脚步下意识就顿住了。
对方抬头看了过来:“你不去安置伤员,来这里干什么?”
贺煜问得理直气壮,祁砚却被气得心口生疼,我来这里干什么?那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你看看你还像个皇帝的样子吗?我都替你丢人!
他咬牙切齿道:“臣来探望陆姑娘。”
“朕刚出来,她睡着了。”
祁砚看了眼天色,张嘴就要质疑,贺煜却先开了口:“她的伤口有些撕裂,朕让太医给她用了安神的药。”
话说到这份上,祁砚也不好再多言,只是他不能见,贺煜凭什么能见?
如果不是因为他,萧宝宝怎么会对陆羲下手?
他不怀好意道:“皇上身上也有伤,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事关龙体,您一定要保重,伤好之前也该静养。”
贺煜不动如山:“朕以后就在这里休息。”
祁砚双眼圆睁,被气得脑仁突突直跳,他咬牙切齿道:“营地里又不是没有后妃,皇上不去后妃的营帐却来这里,不合适吧?”
“她是朕贴身的人,朕当然是和她住一起最习惯。”
祁砚没想到他这么无耻,却被噎得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眼见气氛古怪,蔡添喜连忙出来打圆场:“祁大人先回去吧,陆姑娘精神的确不太好,太医嘱咐要静养,等过两天缓一缓,您再来见也不迟。”
虽然话说得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