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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如果是秦父的意愿，怎样都好。

“爷爷奶奶呢？他们……”往里走，姜舞很紧张。

因为她知道两位老人已经知道她要跟秦非离婚的事儿了。

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对面对他们。

特别是在他们这么悲怆的情绪下。

“偏殿有个抄经书的地方，我走的时候老人正在跟僧侣们一起抄写经书。有大师的开解，他们还好。”

姜舞抿了抿唇。

被秦非牵着走在还有青苔的石阶上，心情复杂。

“对不起。”

走在前头的秦非突然开口。

姜舞一愣，仰头看他，“你说对不起干什么？你别说对不起……”至少是今天，她不想听他说对不起，也不想听他承认自己的错误。

“没经过你的允许告诉爷爷奶奶我们要离婚的事儿，还有，对不起，我对小慈做的那个承诺……”

“秦非。”

姜舞猛地从秦非手里抽出手指，唇瓣慌张动了动，“我们不要说这些好吗？我们现在就一起把爸送走，好吗？”

姜舞情绪大起大落，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秦非要是再跟她提桑允慈，她怕自己难以承受。

秦非回头看了姜舞一眼，女孩儿消瘦又苍白，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怜爱。

他唇瓣动了动。

“好，我们一起把爸送走。”

“现在去看看他吧。”

“嗯。”

姜舞点头，还没走近停放着秦父尸体的大厅，双腿就发软，眼眶，也红了。

但是。

这一面，没有姜舞想象的那么艰难。

她站在秦父身边，看着他仿佛像是睡着了的模样，只觉得脑袋空空的，周身像是被泡在冰水里一样的冷，冷得她牙齿打颤。

好在。

秦非在身边。

秦非拉起她的手，“昨晚上我看了爸的治疗记录，每一次治疗，他都很痛苦，这么多年，我从没见过他痛苦成那个模样。”

每一次治疗过后，漫长的恢复期，也很痛苦。

“爸喜欢阳光，森林，没事的时候最喜欢种种花晒晒太阳，有力气就去远足，但是他的病，让他以后没有办法做这些事儿了。

我看着他治疗完，被护士搀扶着架到病床上去的时候，我看着他的双腿瘦得只有两根骨头的时候，我就在想，让他接受治疗，强迫他好好的活下去，是不是太自私了。“

“秦非，你别这样说。”

姜舞伸手替秦父整理了一下衣领，“爸是瘦了很多，我记得上次我们走的时候，他脸上还有肉的，现在脸都凹进去了。”

“爸，没事儿了，不会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没事儿了。”

姜舞的手缓缓摸过他的手臂，那一整只手臂上，只要能找到血管的地方，都扎过滞留针。

秦父的血管脆弱，滞留针经常会出血，止都止不住。

场面骇人。

秦父曾经还笑着跟姜舞讨论，医学的进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姜舞知道。

治疗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尽孝手段，但是对于秦父来说，却是夹杂着蜜糖的毒药。

吃下午什么味道，都只有他知道。

“爸。”

姜舞微微弯腰，在他已经冰冷的额头亲了一口，而后低声道，“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第429章 老天注定的

姜舞开口低语的时候，刚好旁边有人来找秦非。

那人一打岔，姜舞说的话，刚好秦非就没听见。

等秦非回过头来的时候，就看到姜舞已经说完，弯腰低身正在给秦父整理衬衣的领口。

秦非走过去，“你说的什么秘密？”

“秘密就是秘密，说出来了就不叫秘密了。”姜舞注意到刚才的细节了，心里感叹，或许这就是老天爷的安排吧。

她刚才并没有压着声音，如果秦非没有被叫走，他一定能听到她告诉秦父，她怀宝宝了这个消息的。

你看。

老天爷都不想让秦非知道这个消息。

姜舞悲从心生，抽了抽鼻子看向秦非，“别想啦，等可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什么秘密还有时限？”秦非惯性伸手揽住了姜舞的腰身，他的手碰到姜舞的细腰时僵了一下。

与之同时，姜舞的身板也木了几分。

但是没有避开。

因为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是为自己，便是为了秦父，在人前的亲密也是要保持的。

“可以吗？”秦非低声询问姜舞。

姜舞点点头，心里悲伤翻滚，明明，都在想靠近呀。

但是为什么，却又不能靠近。

“你瘦了。”

得了姜舞的应允，秦非的手大大方方的放在了姜舞的腰上，摸到了一把瘦弱，比起之前的触感，瘦得太明显了。

姜舞点了点头，“鱼儿有些不太好，晚上总缠着我说话，来这里之前我接到了佳佳的电话，但是被打断了，我一直想找机会打回去，但是鱼儿又出了车祸。”

站在门口等着秦父的朋友进来与秦父说说话看一眼的时候，姜舞跟秦非短暂的聊了会儿天。

说起了瑜念。

秦非皱眉，“她怎么出车祸了，严不严重？”

姜舞摇头，“幸好车子开过来开得不快，只是调监控的时候发现是她自己朝着车子冲过去的，这点让我很担心。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秦非抿了抿唇，听到姜舞说觉得瑜念情绪不太对，想到了自己之前跟她通的那次电话，以及自己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

瑜念，有转达给姜舞吗？

秦非想着，侧眸低头认真的看着姜舞。

目光从她细长的脖颈处落下，见她的头发被风撩动，自然又迷人。

最终，秦非还是没忍住，开口喊了一声，“姜舞……”

“啊？”姜舞仰起头，望着秦非，“怎么了？”

“我之前跟……”

“秦非，出这么大的事儿你不通知我，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了？”这时一道声音从几米之外的院门口传来，打断了秦非的话。

霍司桥从外面几步就迈了进来，看到姜舞后，他面露尴尬，“姜小舞，你也在……”

姜舞没回应他，有霍司桥在，她甚至都不想在这里待了，便跟秦非说了一声，去偏殿看爷爷奶奶。

秦非点头。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秦非很不爽，看向霍司桥的视线也冰冷得像是冰碴子就要从里面射出来了。

霍司桥抿了抿唇，“对不起呀，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刚才听到消息简直不敢相信，叔叔不是说接受治疗了吗？怎么会这样突然？”

霍司桥脸上带着明显的倦色，但是白衬衫的领口上还有口红的痕迹，在忙些什么也是不言而喻了。

秦非盯着那一抹刺眼的红，伸手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拽住了殡仪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