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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的给出答案，然后拉过舒瑶的手，“别理她，我带你去房间。”

话落，就要上楼。

黎冉下意识伸手拽住了傅恒杉：“我说了，我不同意。”

“你有完没完！”傅恒杉一把甩开她的手。

猝不及防之下，黎冉摔在地上，额头磕到了楼梯扶手，瞬间一片红肿。

地板上的凉意透过肌肉，深深刺进心里，却冰冻不了汹涌的苦涩。

傅恒杉也没想到会这样。

他想伸手去扶，舒瑶却先他一步来到黎冉身边：“黎小姐，你没事吧？你别怪恒杉，他也是因为我才一时着急，失手伤了你。”

黎冉避开她的手，自己站起身。

额头一跳一跳的痛着。

她看着面无表情的傅恒杉，声音涩哑：“出去！”

傅恒杉一愣，皱眉刚要开口。

就听黎冉再发声：“你们都出去！”

这是傅恒杉第一次见黎冉如此失态，沉默看了她很久，转身就走。

舒瑶也紧跟着离开。

黎冉一个人呆呆站在原地，往日和傅恒杉添置家具，恩爱亲昵的画面不断浮现，可渐渐的，又变成了面红耳赤的争吵，冷战……

悲伤如潮水般席卷她，黎冉慢慢蹲下抱紧自己，一直隐忍的泪砸落下来。

一夜未眠。

第二天，黎冉一身机长服站在镜子前，将昨晚的狼狈尽数藏起。

手拂过机长服上的肩章，她脑海里自傅恒杉回来后的种种一一闪过，眼神也从犹豫慢慢化作坚定，随后出门。

华翼航空。

主任看着突然过来的黎冉，有些诧异：“小黎，你怎么来了？”

黎冉声音淡漠：“傅恒杉接手华翼1152做机长的事，我不同意。”

话音落下，办公室的门同时被推开。

黎冉转头就和站在门口的傅恒杉对上了视线。

男人脸色冷沉，想到刚刚听到的话，眼神泛冷。

主任也没想到傅恒杉来的这么巧，尴尬咳了声：“你们不是夫妻嘛，谁做这个机长都一样……”

“不一样！”

黎冉语气果决，连看着傅恒杉的目光都没有收回：“我和他，很快就不是夫妻了。”

第4章

这话一出，气氛霎时紧绷。

主任下意识看向傅恒杉，这两人算是他看着走在一起的，结婚的时候自己还是证婚人。

主任视线在两人间打了个转：“吵架了？”

黎冉没说话，她已经从一开始的难过到疲惫，到现在已经快要麻木，只剩一次比一次更重的疼！

傅恒杉也不说话，就站在门口。

主任无奈，干脆借口要开会就离开了，把办公室留给了两人。

路过傅恒杉时，还不忘劝：“好好哄哄。”

傅恒杉没反应，直到门关才开口：“你有什么资格干预我的工作安排？”

男人语气里的不悦毫不遮掩。

黎冉紧攥着手，冷静反驳：“先逼我离职的人，不是你吗？”

有些话憋在心里久了，开了一个口子就停不下来。

她也想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明白。

黎冉直视傅恒杉，沉声发问：“凭什么你一句话我就要同意离婚，还要从华翼辞职？你知道飞行对我的意义吗？！”

“意义？”傅恒杉被她质问的态度惹得火起，冷嘲道，“你当初说是因为我才学的飞行，那现在为了我放弃有什么不可以？”

刹那间，黎冉喉咙像卡了鱼刺。

一开始该学飞行专业确实是为了傅恒杉，但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就爱上了这份职业，在空中飞行已经融入了她的骨血。

只是她没想到，曾以为是幸福的付出在这一刻却成了傅恒杉反伤自己的利刃！

痛意堆积在心，黎冉一直隐忍的情绪爆发：“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该一直为了你退让？你真的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傅恒杉看着她泛红的眼，本来要出口的恶劣话语突然哽住。

片刻后，冷冷开口：“我为什么要在乎？”

扔下这话，他提步就走。

砰然关门的巨响，轰在耳畔。

寂静袭来，反衬着刚刚情绪上头的可笑。

黎冉一个人站在原地，许久才压下情绪走出去。

一路来到停机坪。

黎冉站在华翼1152前，目光描摹着这个陪伴了自己三年的老伙计。

傅恒杉不在身边的时间里，她将所有的情感，时间都投入到这架飞机上。

悲观情绪上头时，她也在想，如果失去了傅恒杉，至少还有它在！

可直至此刻，黎冉才发觉，婚姻，爱情，事业……她好像什么都留不住。

眼眶微微发热，她忙垂眸掩住。

却在这时，发觉到旁人看来的异样目光！

黎冉拉住了路过的机组同事：“发生什么事了？”

同事语气迟疑：“黎机长，公司刚下来的通知……你不知道吗？”

黎冉不明所以，掏出手机点进了公司群。

就看到上面写着：“因个人作风原因，机长黎冉被公司处以停飞处理——”

黎冉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几个字，周遭的窃窃私语仿佛在这一刻不断放大。

“诶，就是她吧？看着也不像那样的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私下里什么样！”

……

黎冉紧攥着手机，想要去找主任询问。

然而没等转身，迎面就见傅恒杉和舒瑶并肩走来。

傅恒杉依旧冷着张脸，倒是舒瑶眸间涌动着歉意。

“黎冉，你别怪恒杉。”

“机长责任重大，恒杉不想因为你影响自己的状态。而且你们也要离婚了，在一起工作不合适。”

舒瑶的话让黎冉一阵恍惚，所以自己被停飞……是傅恒杉的意思？！

她怔怔看向沉默的男人。

耳边，舒瑶的声音依旧温柔：“等你和恒杉办完离婚手续，我和恒杉也要结婚了。”

第5章

他们要……结婚！

黎冉心里情绪翻涌如浪潮，她看着傅恒杉：“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不管是被通知停飞，还是被告知自己的法定伴侣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

这两件事，傅恒杉都该给她个说法。

窗外阳关落在地砖上，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这时，傅恒杉冷漠疏离的话才徐徐响起：“你想我说什么？”

又是这样的反问！

好像从那个孩子失去之后，傅恒杉就一直这样消极的处理他们之间出现的所有问题。

黎冉尽量克制情绪：“傅恒杉，你不能好好说话吗？”

傅恒杉默然回答：“我不想在众人面前和你吵，丢脸。”

接着，越过她远走。

擦肩而过时，黎冉下意识的伸手拽住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傅恒杉则是冷漠抽出，没有丝毫犹豫，快步离去。

“是恒杉说不想在这儿看到你的，为了留下他，我只能让你停飞。你会理解的吧？”

舒瑶字字恳切，可眼底的嘲笑如针刺着黎冉的眼。

“我不理解。”扔下这句话，黎冉率先迈开步子。

她沿着走廊一路走着，心里曾自以为能保护自己的高墙此刻土崩瓦解，尽数坍塌！

苦涩混着鲜明的疼痛涌来，黎冉眼眶不住滚烫，发红。

路过的机组同事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关切……

夜坠冉河。

黎冉一个人窝在客厅沙发上，冷风从敞开的窗户袭来。

她手抚上手臂摩挲，汲取着不多的暖意。

洁白墙上，大尺寸的婚纱照还挂在上面，照片上两人笑的情真意切。

可怎么就走到今天了呢？

黎冉想不出没有答案。

出神间，电话响起，是外婆打来的。

她咽下喉咙里的哽咽，故作平常的接起：“外婆，怎么这么晚打来电话啊？”

电话那头，老人的声音有些失真：“白天怕你忙，就想着晚上给你打。最近怎么样啊？和恒杉都还好吧？”

久违的关心让黎冉有些鼻酸，却又不敢说实话让老人担心。

“我们……挺好的。”

外婆闻言沉默了片刻：“冉冉，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一句话，让黎冉强压的情绪霎时决堤。

她紧咬着抵住唇瓣的手指，将哽噎咽下，却怎么都压不下声音里的颤抖。

听筒里，老人的叹息声不断传来：“你这孩子从小就倔，认定的事不管别人怎么劝都不改。可冉冉啊，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你得学会忍让，婚姻更是。”

“恒杉是你自己选的，他是个好孩子，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别一个人生闷气，知道不？”

“……嗯。”黎冉逼着自己发出声回应。

祖孙两个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黎冉才不舍的挂断电话。

屋内重归寂静。

黎冉捏着手机，仔细回想外婆的话，还是决定听她的找傅恒杉聊聊。

她拿出手机给傅恒杉发消息，刚按下发送键，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刺痛了她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