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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不好……

妈妈平时从不与人红脸，也没有仇人，怎么会脸色不好？

而且既然脸色不好，又为什么一定要出去？

我有点儿不安，拨通妈妈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挂了，我心里越发不安。

妈妈从不会挂我电话。

我再次打过去，接通了。

妈妈的声音很轻，像是捂着听筒说话。

妈妈：「姜姜，我在外面，怎么了？」

我觉得不对劲：「妈，你和谁在一起？」

妈妈顿了一下才说：「和一些朋友，你不认识的。」

然后就着急

挂电话：「好了，一会儿妈妈就回去了，不要担心。」

我刚想再说什么，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杂音，紧接着一个粗嘎的中年男声传进耳朵。

「姜姜，老子是你爹！」

这个声音——

我瞬间瞳孔放大，脑子里一片空白，连牙齿都开始打战。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已经死了的。

我不受控制地躲到桌子底下，整个人哆嗦成一团，脑子也疼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23.

保姆吓了一跳，系统着急地喊我。

系统：「喂，姜姜？」

系统：「姜姜你怎么了？」

系统不停地在我眼前转悠，企图把我从自己的世界里唤醒。

可是我现在什么都听不到，我回到了那个逼仄、狭窄的屋子里。

喝醉酒的男人骂骂咧咧，女人端上一碗醒酒汤，男人喝了一口、「呸」了一声，拽着女人的头发重重地扇了一巴掌：「妈的，你这个臭婊子！想要烫死老子啊！」

「是不是老子死了你就如意了？！」

「妈的！老子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废物！钱呢？！」

女人脸上已经肿起来，隐忍着哭声，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币。

「明天姜姜还要交学费，你——」

男人一把抢过来。

「交个屁！死丫头片子上学有什么用？要不是等她嫁人了还能捞一笔，老子早把她——」

男人越说越气愤，抬腿往里面走，似乎要去找躲在屋里的算账。

女人抱着他大腿哀求。

「姜姜已经睡下了，你拿我撒气，别吵醒她。」

男人停下，大发善心一样地一脚把女人踢开。

「滚，看见你们就晦气！」

直到「砰」的一声，屋子里再次恢复平静。

男人带来了一场腥风血雨。

狼藉过后，只有努力地爬起来的女人和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声的小女孩。

24.

我哆哆嗦嗦地看着这一切，告诉自己这是原主，不是我。

对，这是原主，不是我。

我反复地告诉自己这句话，努力地从恐惧中挣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去找妈妈！

我不能再让她独自面对那个男人。

我找到陈姨，从她要了家里司机的电话。

邬叔叔怕妈妈一个人出门不安全，专门给她配了司机。

我给司机打了电话，问他在哪儿，司机说了一个饭店名字。

幸好，不算太远。

等我赶到那里的时候，推开门，陈志涛正坐在主位上一脸睥睨地看着妈妈。

他抱着双臂，一副吃定了妈妈不敢反抗的样子。

他旁边还有一个长相艳俗的女人，一脸骄傲、刻薄。

女人一副看不起的样子：「怎么？想好了没有啊？」

女人：「你还犹豫什么？怎么说志涛也是你女儿的亲生父亲，让你拿点儿钱不是应该的吗？」

女人翻了个白眼：「这点小事还要想这么久，难怪志涛不要你。」

妈妈坐在他们对面，一言不发。

我深吸口气，走进去。

陈志涛看见我，愣了一下。

陈志涛：「姜姜？」

我瞥他一眼没回应。

陈志涛：「你这小杂——」

我立马反击：「你这个老杂种，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让你毛都拿不着？」

陈志涛吹胡子瞪眼睛：「你，你跟谁说话呢？老子是你爹！好哇，几年没见，你们母女翅膀硬了是吧！」

说完一拍桌子，一个巴掌就要轮过来。

下一秒，陈志涛猛地原地做了个后空翻。

妈妈：！

女人：！

这始料未及的展开吓得和他一起来的女人一口水差点儿把自己呛死。

女人：「志涛，你，你这是——」

女人还没说完——

「砰！」

陈志涛原地腾空又完成了一个。

紧接着，「砰砰砰……」

陈志涛原地做完好几个，接着开始在屋子里满场窜，「砰砰砰……砰砰砰……」

到处都是他老当益壮的身影。

女人：「这是，这是怎么了？」

她着急地想去扶陈志涛，反倒被落下来的陈志涛踹了一个大马趴。

女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吓得赶紧回到座位上，都快哭了。

女人：「这，这到底怎么了？」

回应她的只有陈志涛的「砰砰砰……」

陈志涛脑子里还有思想，但是身体不受控制，他想让女人帮他，于是「砰砰砰……」

几个后空翻翻到女人跟前。

没等说话，又一个后空翻翻走了。

陈志涛：「……老子……」

女人都快被他吓死了，直接跳上了桌子上。

于是陈志涛开始围着桌子「砰砰砰……砰砰砰……」

一圈接一圈。

你能想象那个画面吗？

你坐在椅子上吃饭，一个人围着你转圈，翻后空翻。

我：……

是熟悉的味道。

24.

女人心疼陈志涛，看了一会儿指着我的鼻子骂。

女人：「你这个小杂种做了什么？！」

女人：「赶紧停下来，他是你亲爹，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女人：「我和你拼了，你这个小婊——」

我：……

啧，还怪令人感动的。

女人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妈妈下意识地挡在我面前。

然而女人的巴掌没有落下来，只见她突然扎了个马步，一只手伸出来在我妈面前像脑血栓一样地比划了个郭富城。

妈妈：……

紧接着，女人摇摇头：「呦呦！」

妈妈：……

我已经习惯了。

女人开始亢奋，拿着桌子上的酒瓶当话筒，激情地演唱。

桌子成了她光芒四射的舞台，永动机小陀螺陈志涛激情四射地给她伴舞。

女人：「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

「砰砰砰……」

女人：「紫电，这玄真火焰九天悬剑惊天变！」

「砰砰砰……」

唱到中间，女人还不忘和观众互动。

女人：「来，左边的观众——」

女人伸出左手，和陈志涛翻上来的脚击了个掌。

女人：「右边的观众——」

女人伸出右手，和已经翻到右边的陈志涛击了个掌。

25.

服务员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

陈志涛围着桌子转圈后空翻。

女人站在桌子上猫腰唱惊雷。

服务员：……

服务员一脸懵逼，退出去重新推开门。

还是那个快活又诡异的画面。

服务员在门口呆了好一会儿，硬着头皮进来。

服务员有点为难：「先生，您能不能不要翻了？」

小陀螺陈志涛：……

你特么以为我想翻吗？

服务员往旁边一躲，险险地躲过陈志涛落下来的双脚。

服务员要哭了：「先生，您这样我没法上菜啊？」

陈志涛从他身边路过。

陈志涛：「把——」

你们老板叫来。

刚说了一个字就翻走了。

服务员趁这个空隙窜进了安全区，用椅子掩护自己。

但是这里好像也不安全。

女人在桌子上上蹿下跳。

服务员护着菜：「别，你别太跳了女士。」

服务员和颜悦色：「女士，一会儿踩到菜了女士。」

服务员怒吼：「女士你冷静点，女士！！！！！」

服务员：……我￥*&% %&**￥%#……￥

最后服务员没办法只能把菜放在椅子上。

想出去的时候，小陀螺又翻过来了。

陈志涛：「把你们——」

又翻走了。

陈志涛：……我￥*&% %&**￥%#……￥

服务员：……我￥*&% %&**￥%#……￥

到最后，服务员也没能听完整陈志涛传给他的信息。

26.

就这样，十多分钟后，空中飞人卡和舌灿莲花卡失效，陈志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