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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黎：“啊？好像是？”

他挠了挠头：“好像是找你，我忘了，她还说什么打扰了。”

他这才仔细看了看白洁的手机：“原来是你手机，我刚拿错了，还说这大晚上的她无缘无故给我打什么电话。”

话音刚落，路黎自己先愣了愣。

是啊，这大晚上的……

路黎和白洁四目相对。

路黎立刻起身：“她有危险？”

白洁捞过大衣披上：“下楼去看看。”

路黎唰一下又变成狐狸，跳到她肩上，跟着她推门出去。

按下电梯按钮，白洁回拨电话，简素却没有接。

路黎懊恼道：“都怪我，看什么球赛，她不会真出事儿了吧？”

白洁揉了揉他的爪子：“不会的。”

然而到了简素门前，他们敲门却没有人应。

白洁左右查看，先对着楼道里的监控摄像头弹了弹手指，再往尽头的窗户走去。

“你要顺着管道上去？”路黎阻止她，“不行，你目标太明显了，还是我去吧。”

他作为狐狸时体型较小，行动方便。

白洁想了下，同意道：“好，那你进去看看情况，从里面把门给我打开。”

小狐狸轻巧地从她肩上跳下，一溜烟就消失了。

白洁重新回到简素门前。

她观察了一下门口和门板的情况，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

只好侧耳听门里的动静。

路黎速度很快，不过几分钟时间，门里就传来啪嗒一声响，反锁的门被打开了。

他迟疑道：“简素好像睡着了？”

白洁闪身进去，一眼就看到倚靠在床头的简素。

她面色平和，呼吸均匀，手里还攥着手机，全无异样。

路黎低声道：“我一进来就叫过她了，她没什么反应，像是睡得很沉的样子。”

“简素？”白洁试着摇晃她，“简素你醒醒，简素……”

简素闭着眼睛，无知无觉。

白洁抿了抿唇，眉眼间略有音重之色。

“三魂六魄俱在，房间内外没有任何邪气，但就是昏迷不醒。”

这件事的源头到底在哪？

路黎吸吸鼻子，皱眉道：“玥玥，你有没有觉得……”

白洁侧头：“嗯？”

路黎又转着圈嗅了几次，肯定道：“很臭！”

白洁对气味不像他那么敏感，她做了几个吸气，才隐约闻到了路黎说的味道。

“之前简素身上就沾染了这个味道。”

看来问题还是出在亭子那里。

白洁沉思了一会儿：“你留在这里，我返回去看看。”

路黎急道：“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白洁按住他：“简素情况不明，她一个人待在这儿不安全，你待在这里守着她。”

路黎：“我们可以给她贴上符。”

白洁：“符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我们现在还没搞清楚具体是什么问题，还是留个人安心。”

路黎气得跺脚，却也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只能听从。

此时已是下半夜，月色朦胧，不如一开始明亮，照得僻静处越发黝黑。

白洁凭借记忆，摸回八角亭那处。

庭楼院阁，曲径长廊，她都仔细地走了一遍。

简素待过的那个亭子，更是一分一毫都没被她放过。

气息再正常不过了。

白洁扶着亭柱，心间萦绕着疑惑。

如果当真一切正常，简素又怎么会出事呢？

除非是有什么地方，是她忽略了的。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没有痕迹的。

万事万物，只要存在，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白洁音眉思索，手指下意识敲了敲柱子。

——她想事情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摩挲或者敲击东西。

敲了几下后，她突然一怔。

又附耳过去，屈指用力敲了两下。

这声音……

八角亭有六根粗壮的圆柱，全都漆成红色，看上去像是岩石筑造。

白洁一一敲击，细细听了一遍，发现只有自己最开始敲的那根声音不对。

她退出亭子，找到自己和路黎遇到简素时候站立的位置，回忆简素当时所处的位置。

简素当时侧对着他们，背靠着一根亭柱。

虽然这六根柱子一模一样，但是那时简素的方位和姿势，她所靠着的亭柱，就是白洁最开始敲的那根。

而那根柱子，是中空的。

六根亭柱，一根中空，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其中必有蹊跷。

白洁按住这根柱子，眯起眼睛。

中空？

一根上面连着亭檐的柱子，中间空了能做什么？

如果是用作隧道，难道每次有人进隧道还要爬到亭子上面进去？

如果不是用作隧道，中空还能做什么？

白洁若有所思。

还可以装东西。

装什么呢？

白洁还想登上亭檐去看看柱子的顶端，口袋里的手机却振动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是路黎。

路黎压着嗓子，头疼道：“玥玥，简素醒了，你快回来。”

白洁即刻转身往回赶：“她怎么样？”

路黎望着蒙着被子在床上瑟瑟发抖，哭着不让他靠近的简素，感觉自己像是什么夜闯闺房欲行不轨之事的罪犯，无奈又烦躁。

“情况不太好，拒绝跟我沟通。”

仗着夜色深沉，四下无人，白洁动用功法，转瞬间便行至酒店门外，径直上楼。

路黎给她开门。

门一打开，楼道里的风就吹进屋里，简素在被子里尖叫一声。

“不要！”

白洁眼疾手快，下了一道禁制，防止其他房间里的人被惊醒后赶来。

路黎摸摸鼻子：“就是这样，她醒了以后就把自己蒙起来，不让我过去，我一过去她就叫。”

白洁皱眉：“简素？”

简素在被子里不吭声，只是一个劲儿地发抖。

白洁小心向床靠近，放柔了声音道：“是我，玥玥，我今晚还把你送回房间了，你还记得吗？”

抖动的被子往下滑了滑。

白洁轻声解释：“你给我打电话时，我在洗澡，是路黎接的电话，等我们下来后，敲门电话都没人回应，只好用了别的办法进来，希望你不要生气。”

被子里抽泣的声音静了静。

片刻后，简素不确定地问：“玥玥？”

白洁猜测她可能又遇到了类似之前在亭子里遇到的冒充他人的事情，因此不敢确定说话对象的真假。

她道：“是我，你掀开被子看看。”

简素慢慢掀开被子，颤抖着探头看了一眼。

她的心几乎都提到嗓子眼里，生怕自己又会看到一张可怖的鬼脸。

然而室内灯光明亮，清清楚楚映出白洁的容颜。

简素攥着被角，怯怯观察着她。

白洁对她摊开一只手：“要不要再来摸一摸是不是温的？”

简素的目光移到她的掌心。

平摊开的手洁白纤细，掌纹干净清晰，指尖透着一点不明显的粉。

与她今晚在亭子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简素颤巍巍伸手，握住她的手指。

绸缎般丝滑细腻，温热熟悉的触感。

不是梦！

她真的走出了循环的噩梦！

简素喜极而泣，眼泪几乎要在今晚流干。

“我终于……”

等等，这真的是真的吗？

简素猛地松开白洁的手，退缩回床里。

今晚她无数次都曾以为自己醒来，但是每次都会陷入新的噩梦当中。

她一次次抓到希望，又一次次跌入深渊。

她在走不出的噩梦里，见证了无数种自己的死法。

眼前这个白洁，真的是白洁吗？

会不会又是什么新的虚假的噩梦？

只等她放松身心，以为自己彻底脱困了，就再杀了她，让她重新陷入绝望。

白洁讶然：“简素，你没摸到我的手是温的吗？”

简素语不论次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摸到的温度是不是真的，也许你是假的，也许我的感觉也被蒙蔽了，我真的醒了吗，我是不是还在噩梦里？”

她抓挠着自己的头发，神情竟隐隐有些疯癫之意。

“我真的醒了吗，我真的醒了吗，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你真的醒了。”白洁加重语气，“简素，你看看我和路黎，我们是真的人。”

简素怔怔的：“真的？”

她喃喃道：“可是我怎么知道是真的？”

“我是谁？我真的是简素吗？”

“是不是我从出生就是在做梦，我一直都在梦里？”

“假的，假的，假的！”简素疯狂地把枕头被子都扔下床，“一切都是假的！”

第125章 撞见的人消失了

简素这副走火入魔的样子让路黎倒抽了口凉气。

他凑近白洁，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怎么回事，她不会是……”

她不会是疯了吧？

白洁颦眉，她盯着简素的模样，脑海中飞快地掠过什么。

但她来不及抓住，那思绪马上就闪过去了。

白洁没有时间探究，她上前按住简素，沉声道：“简素，你清醒一下，你仔细看看我们。”

简素挣扎叫嚷道：“放开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