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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身为团长的秦北阳竟然也会……

“咳咳咳……”

病床上的人突然咳嗽起来，睫毛颤了颤。

一时间，秦北阳和赵阿姨两人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曲燕娇缓缓睁开眼，视线很模糊，只能隐约看清两个人影。

浅浅吸了口气，像是吸入了很多灰尘，又沉闷地咳嗽了几声。

“娇娇？娇娇？”

赵阿姨睁大了眼，极力忍着泪水放轻声音。

曲燕娇阖了阖眼，视线终于开始清晰，当看见她的脸那一刻，无数记忆汹涌而来。

她张了张嘴：“妈……”

听见这声‘妈’，赵阿姨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却也控制不住涌上心的狂喜：“娇娇乖……”

第一次，曲燕娇这样认真看着她，这样清晰地叫了她一声‘妈’。

“娇娇儿。”

忽然，一道沙哑的声音飘入耳朵里。

曲燕娇眼神恍惚了瞬，缓缓转过头。

当看清男人的脸，她瞳孔骤然紧缩，失重感混着骨血被碾碎的疼痛袭上全身。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跟他相处的画面，千年前的生离死别，千年后的重逢和背叛……

秦北阳的心高悬着，脑子已经预演了千百次她想起自己时的表情。

可曲燕娇的呼吸慢慢急促，渐红的双眼盯着他，其中的恨意好像要把他千刀万剐。

一种莫名的不安逐渐占据秦北阳的心，他无法自抑地朝她的脸伸出手，想靠触碰缓解那让他窒息的不安。

但就在快要碰到曲燕娇的脸时，她突然抓住他的手，狠狠一口咬下去！

第22章

“娇娇！你干什么！”

赵阿姨吓了一大跳，忙去拉开曲燕娇。

可此时此刻曲燕娇的力气大到吓人，她咬着秦北阳的虎口，一双噙满怨恨的眸子死死瞪着他。

男人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滴在洁白的被子上，像是雪地中的红梅花瓣。

秦北阳脸色微白，没有挣扎。

很痛。

痛的不是伤口，而是曲燕娇那样看仇人般的眼神。

她恨他。

而病房的动静惊动了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他们一进来，看见这场面，赶忙上去把曲燕娇拉开。

见被咬的秦北阳一手血，护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同志，赶紧跟我去处理伤口吧。”

然而秦北阳一动不动，直愣愣看着曲燕娇。

曲燕娇满嘴的血，眼泪从通红的双眼滚落出来：“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听见女儿这话，赵阿姨登时怔了，看了眼僵住的秦北阳：“娇娇，你到底怎么……”

话还没说完，曲燕娇抄起枕头朝男人砸去，痛苦地捂着耳朵：“出去出去！滚！”

枕头柔软，她的力气也不大，可秦北阳却觉砸在身上的是带着刺的巨石，狠狠撞着他紧缩的心。

医生给了护士一个眼神，护士只能把僵直的秦北阳拉了出去。

等人出去后，曲燕娇卸下了防备似的耷拉下手，泪如雨下。

等医生检查完，确认她没事后，赵阿姨才握住她冰凉的手：“娇娇，你好了是吗？”

曲燕娇抬眼看着她，眼眶酸涩。

是的，她好了。

她不仅好了，更恢复了曾经的记忆。

她是千年前翊朝的嫡公主，也是渝北明月剧团的演员沈知意，更是曲燕娇。

可她宁愿自己一辈子痴傻，那样就不用再想起过去生不如死的记忆……

“妈。”

曲燕娇会握住赵阿姨的手，声音沙哑：“对不起，这些年辛苦你了。”

闻言，赵阿姨险些又落下了泪：“不辛苦不辛苦，妈能在有生之年看见你好起来，妈再辛苦也都值得。”

顿了顿，又想起了什么的似的，放轻了语气：“娇娇，你怎么那么对秦团长呢？”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秦北阳开口，女儿才清醒过来的。

听见赵阿姨提起秦北阳，曲燕娇怔了怔，没有说话。

为了那个男人，她死了两次。

而最后一次，是真正的万念俱灰。

她不相信，也不会再相信，秦北阳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她恨他，恨他的狠心和欺骗！

见曲燕娇沉默，赵阿姨还想说什么刚张口，便看见病房外多了个人影。

抬头看去，是秦北阳。

才一会儿，他两眼已经满是红血丝，被包扎好的手垂在身侧，眉宇间透着之前没有的颓然。

秦北阳走了进来，唇线微动：“赵阿姨，我想跟她单独聊聊。”

赵阿姨愣了愣，视线在两人身上打着转，但想着一会儿问问秦北阳两人的事，便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一下子，本就不大的病房好像狭窄了许多。

曲燕娇还是维持着侧躺的姿势jsg，刻意地不去看身后的男人。

半晌，秦北阳才积攒了些开口的勇气：“我……”

“你要说对不起吗？”

曲燕娇打断他，平静的语气仿佛当他是个陌生人。

秦北阳一哽。

曲燕娇缓缓坐起身，转头看着他，眼神冷凝：“我死了两次，千年前就当是我把命还给你，第二次……你心知肚明。”

“娇娇儿……”

“你还要告诉我，你已经想起以前的事情，之前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不记得，现在希望我原谅你，对吗？”

面对这样的曲燕娇，秦北阳头一回哑口无言。

没想到她话锋一转：“我可以原谅你，但我要你……”

说着，她抬手指向窗户：“从这里跳下去！”

第23章

空气霎时凝结。

曲燕娇看着面前僵住的男人，冷然一笑：“这是五楼，比起千年前的城楼，和公安局的天台可矮多了，顶多让你骨折而已吧。”

凝着眼前神情冷漠的女孩，秦北阳突然问：“我跳下去，你就能消气吗？”

曲燕娇没有说话，似乎在乎的只是他的选择。

沉寂片刻，秦北阳突然迈开腿，朝窗户走去。

曲燕娇心一顿，错愕望着他毫不犹豫的身影：“你……”

推开窗，外面的冷风像是刀子擦过脸颊。

秦北阳没有回头，而是望着漆黑的夜空：“娇娇儿，千年前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也说过会生生世世记得你，但我还是忘了，甚至一次次伤害你，让你又死了一次，对不起……”

沙哑温和的声音飘入曲燕娇的耳内，像是一颗颗石头砸着心。

她放下手，依旧没有说话。

即便秦北阳这么说，但她心里仍有气有怨有恨。

她没办法释怀，更不能这么轻易抹去他在自己心里留下的伤害，即便那时的他不记得自己……

想到这些，曲燕娇闭上眼，双手慢慢握紧。

下一秒，窗户‘啪’的一声轻响，她猛然转过头，窗前已经没了秦北阳。

紧接着，楼下便传来一声落地的闷响。

“秦北阳！”

曲燕娇惊呼一声，匆匆下床，跑过去趴在窗户上往下看。

门口的赵阿姨听见声音，赶忙进来，见里头只剩曲燕娇一个人呆站在窗前，忙过去：“怎么了？秦团长呢？”

顺着曲燕娇的视线，她往下一看，心下大骇：“秦团长！”

灯光昏暗，但可以清楚看见秦北阳倒在雪地里，似乎已经昏迷了。

赵阿姨也来不及询问曲燕娇发生了什么事，立刻去叫医生护士，把秦北阳送去抢救室。

折腾到后半夜，幸好最后只是小腿骨折，加上轻微脑震荡。

从秦北阳病房出来，赵阿姨又回到曲燕娇的病房，见她红着眼坐在病床上，再也忍不住了，上前轻声问：“娇娇，到底怎么回事？秦团长好端端的怎么摔到楼下去了？”

曲燕娇眼睫颤了颤：“……是我让他跳的。”

听了这话，赵阿姨一下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根本不信。

先不说两人才认识没多久，秦北阳一个团长，别人能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吗？

没等赵阿姨追问，曲燕娇便躺了下去，面露倦色：“妈，我累了，您也休息吧。”

说完，阖上了眼不再说话。

赵阿姨看着眉头紧锁的曲燕娇，也忍不住皱起眉。

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对现在的女儿有些陌生，也许是习惯了她傻傻愣愣的模样，突然正常了，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次日。

一大早，得到消息的韩教员匆匆赶来医院。

看见本来送人来医院的秦北阳，反倒自己躺在了病床上，惊讶又不解：“北阳，你昨天还好好的，这怎么回事？”

秦北阳看着窗外，敷衍了一句：“不小心摔下去的。”

韩教员当然是不信，到底是有多不小心，才能从五楼的窗户摔下去。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两人转头看去，只见曲燕娇站在门口。

第24章

秦北阳怔住，抓着被角的手下意识收紧。

曲燕娇很快收回视线，看向韩教员：“韩教员，我……跟秦团长说两句话。”

韩教员嗯了一声，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反应过来后一脸震惊地看着曲燕娇：“燕娇，你……”

“我恢复正常了。”

曲燕娇简单回了句，并不打算多说什么，目光又重新放在了秦北阳身上。

韩教员回过神，看了眼秦北阳后便往外走，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两天怎么回事？曲燕娇莫名其妙好了，秦北阳还坠楼……

当病房再次只剩下两个人，秦北阳反而紧张起来了。

“坐吧。”他轻声开口，率先打破沉默。

曲燕娇也没有矫情，径自走过去坐下，视线扫过他被绷带缠绕的右腿。

抿了抿唇，她语气平淡：“你命还挺大的。”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比我大。”

听到这话，秦北阳心里很不是滋味，然而更多的是自责。

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女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经过这么多事，他的娇娇儿似乎冷漠很多了……

也对，再单纯善良的人，经受了那么多磨难和痛苦，哪有不恨不怨的道理。

“你还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只要你能消气。”秦北阳沉声道。

曲燕娇神色微凝，抬眼看着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

恍惚间，她又看见了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