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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门？」他声音懒散，听不出任何情绪。

小冉？

他，怎么来了？

「不是吧，姐姐求着我穿越了大半个江城过来，就让我吃闭门羹？」他笑着说。

是因为他来了，继父才放过了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陈清清不怕他。

即使和他也不过见了一面而已，她却不怕他。

「我能去你那儿吗？」陈清清打开门，第一句话就是这样问他。

小冉见到她的一瞬间，就震惊了。

因为她脸上的五指山，实在是太过于引人注目。

他脸上笑容有些僵硬。

下一秒他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

「去我那？姐姐想干吗？」

陈清清被他的话呛到，他也不是个好惹得主，只好硬着头皮说。

「你想干什么，都行。」

他盯着她，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这个姐姐真有意思，无时无刻不想勾引他。

他觉得自己也是有病，竟然也不抵触这样的游戏。

「走吧。」

他转过身，没再看她。

迈着两条长腿，他跨步出去，走得潇洒。

后来陈清清才知道，小冉让林军去见他，说是商量林冉的事，林军哪敢耽误，立马就去了。

结果呢，显然是被小冉放了鸽子。

陈清清看他一路上气定神闲面不改色，即使面对林军的电话质问也直接忽略不管。

这样的他真够渣。

不过，她很喜欢。

10

陈清清夜不归宿了。

这也不是第一次。

一如往常，没有任何人关心她。

小冉的公寓很大，很新，看起来就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

陈清清洗完澡出来，他还在抽烟。

「所以，现在能告诉我理由了吗？兴师动众让我跑这么一趟，就这么喜欢玩我？你应该知道，我的时间很贵。」他夹着烟，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有多贵？要睡几次才能抵债？」

她只穿了一件睡袍，光着腿，头发没擦干，笑得妩媚。

「呵……」他吐了一口烟，低头浅笑，不再跟她兜圈子，「你利用我？」

他去了林家才发现她利用自己支开林冉父亲，然后就看到她躲在厕所。

虽然他不清楚具体发生什么事，但看见她把厕所门锁得那么死，倒也猜了个大概。

还真是复杂的一家人。

「是，你没猜错，如你所见，我那个继父，也就是你未来的老丈人，像所有男人一样喜欢年轻女孩的身体，而我刚好近水楼台……」陈清清一边把头发，一边风轻云淡地说着下午他看到的惨烈的一幕，「与其和他……我更喜欢你。」

小冉顿了一下，透过烟雾，盯着她，像是要看穿风轻云淡、故作轻松的她。

「呵……」他轻呵出声，吐了一口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笑什么，难道你不喜欢吗？」陈清清觉得他是在不赞同自己的说法。

具体哪里不赞同，她也知道。

「喜欢呀，怎么不喜欢。」他笑着看她，然后伸手，一把拉着她跌坐在他腿上，用没有夹烟的手将她耳边的头发捋到而后，低头轻咬了一下她耳垂，低声道，「喜欢也要取之有道，还有我只喜欢你晚上的时候……」

一阵电流从陈清清耳根传向全身，她轻轻颤抖了一下，看着他没说话。

她只想笑，好一个取之有道。

他和她，从昨晚到现在，算哪门子的取之有道？

不过，他救了自己，她就得付出点代价。

她懂。

她伸手将半干的头发全弄到一边，然后坐在他腿上，环住他脖子，轻声问：「你还可以吗？」

看她的神情动作，他喉结滚动，一瞬间有些恍惚，直到听到她的话才恢复理智。

「我行不行，姐姐不是最清楚？」他笑着抬头，轻轻在她下巴啄了一下。

「关灯吗？」陈清清表现得很主动。

「随你。」他任由她动作。

「那我关了。」她抬手，按向开关。

……

后来两人抱着入睡。

陈清清一直没睡着。

她疼，身体，心理，都疼。

熬到早上七点，她起床，穿好衣服，犹豫了很久还是拿了他皮夹的钱，去了医院。

11

小冉醒来的时候，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梦里她说着：「你们男孩子嘴都这么甜吗？叫声姐姐听听。」

「姐姐。」

「你乖一点，姐姐什么都给你。」

……

他被她迷了心智。

现实中，她给他发了微信，「我拿了你一张卡，买条裙子，不介意吧。」

一条微信把他踢回现实。

最亲密的时候，他为她的境遇感到心疼，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某些时刻他甚至觉得这样一直抱着她也不错。

可是梦醒了，他才知道昨晚的动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姐姐就是姐姐，可以笑着哄你，但丝毫不影响她下床之后一脚把你踢开。

他熄了手机屏幕。

没有回她，最后删了她的微信。

　

陈清清到医院的时候，奶奶还在睡觉。

护士一看到她，就催她缴费。

虽然早就预料继母这个月不会来缴费，她还是心底一凉。

从包里摸出才拿到的卡，她去了缴费处。

刷卡的时候，需要密码，她看见卡的背面有一串数字，输进去，刚好。

缴费后，回到病房，她就看见奶奶穿戴整齐，提着一个装衣服的袋子，扛着各种生活用品，俨然一副要直接出院的阵仗。

「奶奶，你这是干什么？」陈清清赶紧抢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回原处，奶奶却又固执地再次拿起来。

「刘雪梅母女又欺负你是不是？护士都跟我说了，这个月住院钱她都没打。她们打你了吗？」奶奶盯着陈清清，一双苍老的眼睛坚定得不可动摇。

「没有，你别乱想，她只是忘了。我这是自己不小心磕的……」陈清清解释。

她不想奶奶出院。

「他们对你不好！你别骗我了。那家人那么恶毒怎么可能对你好。」

「没有的事。」陈清清想扯出一点笑容，安慰奶奶，可是怎么都扯不出来。

她不想让老人担心。

「那你就继续骗我吧，这医院我今天非出不可。」奶奶扔下东西，干脆什么都不要，就这么走了。

「奶奶！」陈清清追上去，「你别多想，你的身体怎么可以出院？」

「奶奶老了，」奶奶一双眼通红地看着孙女，看着她脸上的痕迹，心疼不已，「就算再让我活十年，你要是过得不快乐，我还不如不活。」

奶奶伸手摸了摸陈清清的脸，接着说：「乖孙女，要是能看见你幸福快乐，哪怕只活半年，也比活 10 年强，你懂吗？你没必要为了奶奶委曲求全。」

奶奶说完，转身走了，颤巍巍的身体走得决然。

陈清清看着奶奶的背影，突然鼻子一酸，这个世界上，对自己好的，只剩下奶奶了。

她没办法，只好去办了出院。

办完手续，她扛着大包小包，没看人就走进了电梯，站定了才注意到里面有个戴着口罩顶着一头灰发的男生。

因为拿的东西太多，她整个人基本都快被东西挡住了，她看不清别人，别人也看不清她。

她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也是染了个灰色头发……

「你这腰，还治不好了不成？」

这声音怎么那么像奶奶的主治医生，江淮。

顶着灰色头发的男生没说话。

「就这么一个小伤，居然还能反复出血，你让我对我的从医生涯产生了怀疑。」

「你不才当了两年医生？」灰发男生冷情吐出这么一句。

！！！

陈清清听到这个声音，原地爆炸。

她早该想到的，又是灰色头发，又是腰出血，不是小冉是谁。

此刻，她只想，要是回到一分钟前，她绝不会跨进这个电梯。

就在她觉得自己应该尽量不要引起这两人注意时——

「陈……清？」江淮先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