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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长日久，两个人各自有了情感惯性。对于动心的人，程煜琳总是觉得人家不喜欢自己，而江瑞霖总是觉得自己不喜欢人家。不管二人做事如何机智果断，人品才华如何如何，在感情上，都是彻头彻尾的学渣、傻瓜、幼稚鬼。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江瑞霖忽然问：“你骗过的人不少吧？”他的意思是假装成外围的身份，拒绝所有想要靠近的人。可是那时那地，在程煜琳看来他的意思大概就是骗吃骗喝连带骗人送她回家。

因为不想他误会，尽量周全了，还要把她想得更加不堪吗？

程煜琳迎着他的眼神，周身都仿佛有了怒意，冷笑道：“江瑞霖，我们不过见过两面。你就这么想指点ʝƨɢ我的人生吗？不客气的说，你有什么资格啊？”

第9章 信口开河

两面？江瑞霖面色一凛，那他这几天的偷窥、尾随、费尽心机的靠近又算什么？为了程煜琳，他把自己曾鄙视的行为做了个遍，对方却浑然不觉。

这怪不得程煜琳，都是背着她做的，她怎么知？

可是江瑞霖一瞬间被她气坏了，看着她冷笑的样子越发觉得可恨，恨不能立刻把她所有的伪装都撕碎才好。于是……推倒吻之。

当江瑞霖的头压过来的时候，程煜琳脑子里蹦出来的想法是：打我？掐死我？闷死我？

“你干啥？”危难时刻，她不觉讲了句家乡话。

江瑞霖停了一秒，“吻你。”

深吻，两个人都毫无经验。所以，特别纠缠。

大概就是你躲我，我偏不让你躲，你进来我偏要你出去。

程煜琳反击得比较慢，因为大脑当机，反应迟缓。而江瑞霖却恰恰相反，他伺机已久，攻城略地，只在片刻之间。

在一个精明的商业家的面前，程煜琳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她脸色潮红，头脑晕眩。在江瑞霖终于肯放开她的时候，才恢复了神智。

江瑞霖咬了咬唇角暧昧的津液，“你欠我的，这是利息。”他说着，带着飨足感微微一笑，得意至极。

啪——程煜琳攒足了力气，实打实地给了他一巴掌，“利你妈的息。”

在江瑞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程煜琳推开车门拂袖而去。

江瑞霖感受着脸上火辣的疼痛，好似没回过神。后门被打开，程煜琳回来扯走了她的被子。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拉开了江瑞霖这边的车门，站在那，瞪着眼睛看他。

江瑞霖高，车身也高，程煜琳不到一米六的个子，显然不够。

江瑞霖以为她要说些什么，低下头打算凑过去听。在低下头的一瞬间，程煜琳猛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江瑞霖唇上一热，再度尝到了醉人的味道。紧接着，闷哼一声，鲜红的液体顺着唇角滑落下来。

程煜琳退开半步，拍了拍江瑞霖愠怒的脸，“记住啊，欺负我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决绝转身，留给江瑞霖一个潇洒的背影。

她总是这么与众不同。江瑞霖摩挲着被咬破的下唇，苦笑一声，不知该心疼还是头疼。

程煜琳回到家，一室孤寂。

许娜要出去一个星期，走的时候说回来还她钱。许娜去做什么，程煜琳明白。她心疼，却无能为力。她又努力了许久，还是无能为力。

走的前一晚两人躺床上聊天，程煜琳问：“你最想做什么？”

许娜大眼睛一眨，“其实我喜欢跳舞，可是也没怎么学过，要是有一天能上舞蹈学校就好了。”

程煜琳一笑，“好。等我有了钱，送你出国深造。”

“嗯，我等着。”

俩人在黑暗中拉了拉勾，渐渐睡去。

程煜琳把自己摔倒在床上，发了会呆，脑子里想到爸妈想到许娜想到老师，也想到了江瑞霖。这个人莫名其妙夺走她的初吻，还说什么要利息，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她也不吃亏。

程煜琳回想着他那么正经严肃的一个人被自己咬傻的样子，窝在被子里偷笑，脸红红的，一副怀春少女的神态。

不过，债还完了，利息也讨完了。应该，没机会再见了吧？

她翻了个身，裹紧柔软的白色棉被。这世界太冷，唯有握住温暖，才能安然。

天一亮，她照旧起床，柴米油盐，开始新的一天。楚颜如害怕寂寞，跑组的时候程煜琳就约上她。两个人一起，不会太难熬。

可最近好像中了魔咒似的，俩人跑了小半个月，毫无收获。楚颜如不急，她有家里接济，一时还没问题。程煜琳却不得不为生计发愁了，正盘算着自己能挨到哪一天时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她清了清嗓子，“您好，我是程煜琳。哪位？”

对方一笑，“你这么聪明，猜猜看。”

这是哪个不要脸的？程煜琳刚要皱眉，忽地一下想起来了，甜甜一笑，“蒋导既然要我猜，猜中了有奖吧？”

蒋鸿铭赞了一句，“好记性！奖应该是有的。我手里有个广告，你明天有时间试镜吗？”

程煜琳立刻答应：“好，我去。需要多少人啊？我有个朋友。”

蒋鸿铭诧异了，“你要给自己拉低中奖率吗？”

他语调轻松，全无大导演的架子，程煜琳也就实话实说了。

“那有什么啊？您要是选不中我，选她我也骄傲啊。再说您接的广告就用一个演员吗？要是都入选，您就多认识了两个好演员。”

蒋鸿铭笑着摇头，在语言上他还真难为不了这个小丫头，“行，都来吧。女主角一个，女配角还是很多的。”

以蒋鸿铭的身份，完全不必接广告赚钱。但圈子里不止讲价钱，还讲关系。奈何他堂哥的老婆是这个集团副总的闺蜜，堂嫂又会吹枕边风。蒋鸿铭刚听到风声，就接到堂哥蒋鸿钦打来的电话。

蒋鸿钦上来就调侃，“铭少爷，听说你最近挺红啊？”

蒋鸿铭切了一声，“去夏威夷玩了半个月，黑了。”

“有二叔在，你想黑也不容易吧？”

蒋鸿铭不服，“那我可得跟你说清楚，你铭大爷靠自己本事混，你二叔都快让我罩了。”

蒋鸿钦撇嘴，“呸！偷偷吹你的牛皮吧，小心二叔听见打断你的腿。不过话说回来，你都这么能耐了，帮个忙吧？”

蒋鸿铭和蒋鸿钦虽然是堂兄弟，但是俩人都是独子，小时候天天一块玩，长大了也没疏远。堂哥既然开了口，总不好回绝。何况客户是个大公司，也就不算跌份。

试镜那天，程煜琳特意早到了一会，带着楚颜如跟蒋鸿铭介绍了一下。蒋鸿铭逗她，“我说你是给自己拉低中奖率吧？我看小楚比你好。”

程煜琳一顿，认真道：“那我要争取女二号。”

蒋鸿铭拍手大笑，“人你都定了，你当导演吧？”

程煜琳知道他没生气，也就闹着玩，双手交握行了个福礼，诚惶诚恐的样子地说：“小的不敢。”

嘻嘻哈哈说笑了一会，副导演过来跟蒋鸿铭说：“人差不多到齐了。”

蒋鸿铭看了看表，“差不多是差谁啊？”

副导演嘿嘿一笑，“一个叫韩美莎的模特，长得挺漂亮的。她经纪人说她正红着呢，我就让她来试试。”

“正红着？”蒋鸿铭眼底掠过一丝不屑，“正红着我怎么没听过？资料拿来我看一下。”

程煜琳在一旁偷笑，经纪人说的话能信吗？

经纪人的嘴最擅长的就是信口开河夸大其词，夸大的程度可以参考那个拉皮条的唐哥。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绝对把自家艺人吹的跟朵花似的。演过一部戏，敢说成十部。演的女四五，敢说是女一。要是客串了一两场戏，绝逼敢说是女二。

程煜琳悄悄拉了拉楚颜如的衣服，“下次咱们俩轮流当经纪人，我保证把你忽悠出去。”

楚颜如抿着嘴笑，“你厉害，我可不行。不过这副导演真实在，人家说什么信什么太好骗了吧？”

俩人正说着，蒋鸿铭把韩美莎的资料递过来，“你看看像不像整容的？”

程煜琳一搭眼，尖的吓人的下巴，挺的可疑的鼻子，大双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