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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她要不是玩得好的几个太太说了这么一嘴，她这个做妈的都蒙在鼓里。

苏浅含糊着应过去。

宋茹又问节目是不是已经拍完了。

苏浅说还有几期。

然后就听见宋茹道：“行，什么时候？我刚好去荞市看看你。”

苏浅身体微微僵硬。

宋茹来得突然，当天的机票从宁州飞来荞市。

苏浅踏入那套久未回去的公寓，对上屋内宋茹的眼，熟悉的压抑感又一次袭来。

“刚下课？阿姨说你很久没回来住了。”

苏浅垂眼换鞋，低着脑袋说：“住学校更方便。”

“两个人挤一间有什么方便的？”宋茹不理解，“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胖。”

苏浅身形一顿，甚至连包都没有放下，像物品一样站在玄关任她审阅。

“还行。”宋茹满意地点点头。

其实不需要宋茹盯着，苏浅作为舞蹈演员自己也会控制饮食。只不过宋茹令人窒息的掌控欲激发了她的叛逆心。

宋茹提出想去现场看节目的拍摄，苏浅立刻说拍摄是封闭式的，不对外招观众。

——除了决赛那场。

但这句话苏浅没讲。

母女俩各坐饭桌一端，沉默地吃着彼此盘中的沙拉。中途宋茹去阳台接了一个电话，苏浅拿出手机给慕容毓回消息，等宋茹回到餐厅，又关了手机反盖在桌上。

宋茹到底比她多些心眼。

叉子搁在桌上，擦了擦嘴。

她盯着苏浅，状似无意地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苏浅握着叉子的手猛地一紧。

空气似乎都变得紧张起来。

她咬着口腔里侧的肉，沉默几秒，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眼睛不敢抬起看她。

宋茹脸上的表情淡淡，“是谁？同学吗？还是参加节目认识的，明星？”

不是同学也不是明星，苏浅知道宋茹肯定没有办法接受慕容毓，但又不想否认他的存在。

宋茹没有继续追问，只说：“如果是明星，也要看看家底，三流的戏子上不得台面。谈归谈，动静不要闹太大，如果后面不在一起了，妈妈不好给你介绍更合适的。”

苏浅：“……”

豪门家族喜欢的媳妇——干净、有教养、恋爱史最好没有或者极少，总之不能和前男友有太多的曝光度。

宋茹提点苏浅。

苏浅沉默不语，指甲陷在掌心里。

第四十一章 我不想用这种方式

宋茹来后，苏浅不得不暂时搬回了公寓住。慕容毓和她都忙于各自的事情，大三艺体生理论课不多，基本上全在外实训，两人碰面的机会很少。

好不容易到周末得了一天时间可以休息，宋茹却精心打扮，说要和苏浅一起去商场逛逛，逛完再去荞市做生意的朋友那里吃个饭。

苏浅听到要去这么久，眸光微闪，垂眼，缩在沙发里揉自己的脚踝。

很为难地说：“……我脚疼，还是不出门了吧，我怕到时候上节目发挥不好。”

最后一期节目是直播形式，出不得差错。

宋茹视线扫过她的脚，语气略带些埋怨：“算了，那我自己去。你这个脚也真是的，非得在比赛前出问题，白白把主演机会拱手让人。”

自从她得知苏浅在决赛前受伤被换下了台后就一直有些不快，尤其是在她听说那个师妹已经开始参加小规模的演出后，总觉得是抢了苏浅的位置才有了后续这么多演出的机会。

等宋茹离开，苏浅迅速收回脚，从腰后摸出手机给慕容毓打电话。

他们约在家附近的海底捞见面——她想慕容毓，也想火锅了。

火锅沸腾后烫熟的第一片肥牛，慕容毓捞起放到苏浅的料碟里。

苏浅挨着他坐着，没有马上夹起那片肥牛，而是道：“我妈好像知道我谈恋爱了。”

慕容毓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继续无事发生般往锅里烫响铃卷。

苏浅斟酌着往下说：“我妈妈从小就对我要求很高，她希望我能……嗯，走跟她一样的路。”

宋茹的路——无非就是依靠婚姻踏入更高的圈层。

“万一有一天，我是说万一，我妈妈找到你了，你……”

慕容毓截去她的话：“找到我？像电视剧里那样拿笔钱甩我脸上让我离开你？”

本该严肃的气氛一下子被他开玩笑似不在意的语调打破。

苏浅愣了下，观察他的表情，见真的没有不高兴、受伤之类的情绪，也学他的语气：“对啊。”

然后我妈会气势汹汹地对你说：“拿上这笔钱，离开我女儿”

慕容毓表情未变，烫好的响铃卷放她碗中：“让你平时少看没营养的电视剧，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苏浅不服气：“什么是有营养的？”

慕容毓放下筷子，转眸。

“想知道？”

苏浅望着他的眼睛。

慕容毓看了眼四周环境，扯扯嘴角，表情ʝƨɢ有点坏，“等你妈走了你就知道。”

苏浅忽然明白了，脸一红。

手在桌下挠他，被他反手握住。

“快点吃，吃完你妈要回来了。”

苏浅吃掉他夹的肥牛卷，陈醋辣椒与麻酱的味道混杂充斥味蕾，弥补了这些天饮食的寡淡。

咀嚼两下，她再次开口：“可是……我妈是个很强硬的人。”

“比如？你妈会让我们分开？”

苏浅垂眸，默认。

慕容毓放下筷子，沉沉地看着她。

“你呢？听你妈的？”

“我才不——”苏浅立刻反驳。

慕容毓的脊背松了些。

“可是如果你违背你妈的意思，说不定她会把你抓回宁州，或者停掉你的卡……她有各种办法断绝你跟我的联系。”

他一条条地给苏浅分析她可能遇到的问题。

苏浅的目光却无比坚定。

“我已经是个独立的人了。”她说，“我会自己赚钱，也不需要奢侈品，赚的钱够花就好了，我为什么不能承担起自己的生活？”

“然后呢？”慕容毓问她，“跟着我吃糠咽菜喝凉白开？你傻不傻。”

苏浅突然就有点生气了。

周围闹哄哄的，只他们这桌反常的安静。

锅里烧开的汤底咕嘟咕嘟冒泡。

谁都没再动筷，过了会儿，慕容毓说：“用不着这么麻烦。”

他不再看苏浅，冷淡的语气里又带着点自嘲：“你在想什么？就为了我跟家里断绝关系？”

“不是断绝关系，我是说不花家里的钱我也能生活得很好——”

“生活没这么理想。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愿意放弃现在的物质条件过普通生活，但你家人呢？你能放弃？”

慕容毓的胸口似乎被火锅店里的缭绕烟火熏得闷闷的，不太畅快，想抽烟，忍住了。

一个从小就希望女儿嫁入豪门并且以此为目标来培养她的人，怎么会接受自己的女儿跟一个穷小子在一起呢？

宋茹会疯掉的吧。

慕容毓并不想让苏浅为了自己跟家里决裂。

但藏在身体更深处的，是一种害怕。

害怕在家庭和自己之间，苏浅选择了从小生养她的家庭。

所以他先把自己从这个选择题里排除。

“用不着这么麻烦，别让你妈发现不就好了。”他淡淡道。

苏浅一时不明白。

慕容毓却重新拿起筷子，往她碗里放食物。

“你妈这不是还不知道，想那么多干什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慕容毓没法开口，刚才某个瞬间，心里闪过这样的想法——可以永远不让宋茹知道。

意味着苏浅会嫁给别人、嫁给一个财富远高于自己的人。

而慕容毓只做她的地下情人。

毕竟他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拥有别人几代累积的财富，虽然苏浅说她不需要奢侈品，可她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高档，他凭什么要苏浅跟着自己穿棉布麻衣？

就让他做她一辈子地下情人好了。

但这只是个想法，转瞬即逝的想法。

心里充满不甘心和贪念。

他已经拥有苏浅了，还想拥有更多。

看着女儿嫁给穷小子的宋茹会疯，拥有过苏浅却要放手看着她嫁给另一个男人的慕容毓也会疯。

不管怎样总得疯一个。

慕容毓捏着筷子的手紧了又松，明明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却无法高兴。

赶在天黑前，慕容毓把苏浅送回了家。

宋茹回来时，苏浅已经洗掉了一身火锅味，缩在床上跟慕容毓聊天。

听见门把转动，苏浅迅速将手机藏进被子里，宋茹问她：“这么早就睡觉？”

“啊……有点困了。”苏浅说。

她以为宋茹只是来看看自己在做什么，却没想到宋茹走进来，脸上笑容明显，说：“你猜我今天晚上和谁一起吃饭的？”

……不知道她又遇到了哪个名流显贵。

苏浅心不在焉顺着她的话问：“谁？”

“你那个节目的投资方，姓赵，对吧？”

苏浅微愣。

更不解妈妈和自己说这些话背后的目的，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宋茹说：“我今天和老刘夫妻俩吃饭，他们知道你上节目了，刚好投资方又和他们认识，就邀请着一起来了。”

“……这么巧吗？”

“我也觉得巧，”难得见宋茹笑得如此开怀，“早知道你就该一起过来，你这样的综艺节目都有内定的，就算不能内定，联络一下感情也好。”

苏浅沉默。

她其实很想说：“哪有什么感情要联络。”

何况，比赛本来就该各凭本事

可惜宋茹不这么想。

她还是拉着苏浅去和那位所谓的赵总吃了顿饭，苏浅很不适应赵总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不喜欢他说的话。

他说苏浅条件好，以后或许可以朝娱乐圈发展，他们公司跟很多经纪公司都有业务往来，明年也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