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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他一眼儿，“我又不是奔着留个全尸来的。”随即把湿淋淋又冻得硬邦邦的外衣脱了，往那窄小通道走去，一股子血腥臭便随着气流钻进鼻腔，熏得人眼睛也控制不住地难受。

“等等。”春枭楼主一把拽回叶凝，“嘘——”

叶凝满腹疑问只能吞回去，看他凝神望着大半都黑漆漆的通道，忽然血腥臭越发浓了，望不到尽头的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盯着她，眼睛难受地眨动间，爬动的巨响凶猛地冲破黑暗！

一颗足有半个通道大的蛇头张着血盆大嘴，凶猛地朝他们咬来！滴落的唾液，腐蚀出一朵朵云雾似的毒烟，味道令人反胃也令人头晕目眩！

大意了。

叶凝眼睛被辣得几乎睁不开，暗暗骂了一句脏话，“你——”话音刚起，人已被春枭楼主提着跃起，避开蟒蛇的攻击。

“别说话，待在此处别动，保持呼吸。”春枭楼主强撑着刺痛的眼眸，眯着缝，把叶凝放在一块冰上，提剑反身朝那欲追过来的蟒蛇迎去！

“嗯。”叶凝没热一会儿，又冷得直哆嗦，还打了几个喷嚏，勉强应了一声便闭上火辣辣的眼眸进空间，更是时刻听着春枭楼主的动静，生怕他打不过毒蟒蛇，两人纷纷沦为蛇粮。

叶凝用泉水和药水洗了眼睛，便焦急忙慌地制药，要是没随身空间这金手指，此行准要凉在地宫惹。

以后除了每月大姨妈那几天，还是跟薄寒年那厮划清界限吧！

免得又被城府深沉的男女老少惦记，费尽心思算计，一步几个坑的，三天两头搞一次的，她真的遭不住这种折腾哇。

叶凝身心疲惫地把小药丸灌进瓶子里，又用油纸包了数十份药粉，方便待会儿拎取。

忽然动静停了，叶凝睁开眼眸便看到青色的袅袅毒雾中，春枭楼主一剑穿透蛇头，单膝跪倒在蛇头旁，背上的伤口已经裂开了，身上到处都是伤痕血花，瞧着惨不忍睹的。

“喂！你没事吧？”叶凝瞧他一动不动的，心急如焚地想过去，但冰上离地面足有三四米高，往下一跳不断个腿儿，也得摔个屁股墩的程度。

春枭楼主咳出一口黑血，缓了半响方虚弱地咬牙道，“瞧着像没事的样子吗？”说罢起身抽回软剑。

他一转身，叶凝就看到他左眼处有被蟒蛇的毒液擦过的痕迹，眼眶已然发红地肿起来，一双眼睛闭得紧紧的，疼得整张脸几乎都皱巴巴的，还跌跌撞撞地朝自己这边走，在冰下伸出手道：“跳下来吧。”

叶凝一怔，“后悔来了这吗？”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何后悔不后悔的？”春枭楼主扯唇笑了笑，“跳吧，我能接住你这小身板。”

叶凝问，“你不是组织里的头儿吗？像你们这般组织，像你这般身份，不是惯来叫手底下的人卖命作罢吗？自己也这般拼命作甚？”

“事已至此，不拼命难不成要填那蛇肚子吗？”春枭楼主不耐烦地催促道，“赶紧儿下来，手举着累。”

叶凝扶着冰壁小心翼翼地跳下去，在他脱力地摔落地上时，利落地踩着地面，反过来搀住他，往小门的通道靠去，停在没那么冷的角落，再给他治疗。

那蟒蛇比她整个人还粗，足足有四五米长，瞧它倒下的地方可见，春枭楼主跟它缠斗时，刻意把它诱离那窄小的通道，否则这蟒蛇便把唯一的通道堵住了。

如果先前春枭楼主没有拉住她，她就主动往蟒蛇的嘴巴里送了。

“叹什么气？”春枭楼主视觉受阻，听觉便越发敏锐了，察觉叶凝那几乎被微小气流淹没的一声轻叹，忍不住问。

“只是佩服京城近郊居然有这样的地方，还有一条喂毒而大的巨蟒。”叶凝用药粉除去冰窖的毒雾，再用泉水混合的药水给春枭楼主清洗眼睛，敷上膏药再料理他身上的伤。

春枭楼主道，“你既是大夫，可曾听过药商卞家？”

那可太太太听过了，七年前药商卞家助雍亲王发动宫变，可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于是叶凝道，“听过一点点。”

“这片山头原就是卞家的地方，后来充公，因地面没有房屋庭院，长年累月下成了没人管理的野林子罢了。”春枭楼主道，“若没猜错，这地宫是卞家主当年给自己打造的长埋之地。”

叶凝诧异地问，“你怎么会这般清楚？”

“当年有人要买卞家主卞丰的命，派情报组查过一二。”春枭楼主随口道，后来卞家谋反罪成，一族老少无一幸免被砍头，这笔买卖也就不了了之，相关资料他也只随手翻过一眼而已，看到冰封棋局时方想起来了。

这地宫是江湖名机关师莫起风的亲传首徒卜缪缪亲手设计，建成后卞丰便把卜缪缪等人灭口，既然卞家全族俱亡，那是谁开启机关？如此费尽心思困住薄寒年？

第57章 便见异思迁

第57章 便见异思迁

叶凝给春枭楼主料理完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便擦干净敷在他眼眸上的药膏问道，“能看到吗？”

春枭楼主试探地睁开眼眸，又被夜明珠的光线刺得下意识闭上眼眸，来回几次方适应了，“有两下子。”刚刚眼睛疼得还以为要瞎了呢。

“我的药立竿见影的，贵得不亏吧？”叶凝得意一笑。

春枭楼主起身，看着她眼睛活像算盘似的，“这笔买卖异常凶险，要加钱。”别一行下来，收的钱还不够结医药费的。

叶凝咋舌，“楼主竟学土匪山贼行径，临时加价？”

“若知道要破冰窖斗毒蟒，上刀山下火海的，这买卖我听着便绕道走了。”春枭楼主指指后头的蟒尸，“冷不死你，也得被蟒蛇吃掉。”

“你是说前面还有刀山火海等着？”叶凝凝眸看着不断涌来灼热气息和血腥臭味的窄小通道，心都累了，“加吧加吧——”保命要紧。

两人越往通道里走越觉得热，仿佛生生走进火炉子里被蒸煮似的，衣服脱了一件又一件都不顶用，窄小的密道九曲十八弯，还时不时遇到岔道，一旦走错了便是乱箭和暗器招呼。

叶凝连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闯关过阵了，动弹得多了，汗也出得多，也就越发地渴了，虽然她可以偷偷摸摸地喝泉水，但春枭楼主便要辛苦多了，那小药瓶里的药水，每次只能抿一小口。

绕过拐角，忽见一间半开的密室，透出诱人的清凉，稍微凑近一看，里头放着两口大水缸，旁边却倒了三具被乱箭穿心的尸体。

他们几乎脱光了衣服，皮肤发干发皱地发黑，仍可见躯体上遍布各种新旧不一的伤口，较深的新伤都有草草料理过的痕迹。

叶凝敏感地察觉到身旁的春枭楼主气场一冷，“你的人么？”

春枭楼主颌首却没再多看，“走吧。”

叶凝亦步亦趋地跟着，寂静的压抑中仿佛听到火苗乱窜的噼里啪啦响，她问：“凭你们能耐，寻个正经的活计不难，为何要拼命赚钱？”

春枭楼主头也未回地低语，“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若能见光，谁愿意终日匿藏黑暗，与妖魔为伍，与阎王争命呢？”

叶凝还未听清，就见他回过头来满是嘲弄道，“你以为谁都能遇到贵人逆天改命，刚落泥泞便又飞上枝头变凤凰么？”

这意有所指字字带刺的，听得叶凝眉头突突地一跳，却是毫不意外春枭楼主识破她的身份，“我哪句话踩着你的尾巴了？”

春枭楼主轻哼道，“少打探春枭楼的事。”

“随口一问，算什么打探？”叶凝掩下确实想要打探的小心思，不屑地撇嘴，拐角便见前方火光明亮。

两人加紧脚步往前走，视线开阔间，面前赫然是个火海，横竖有二三十米宽，脚下的火上横着几条相互交错的铁索，分别延伸到对面墙壁上的三个洞口。

这时，巨大又杂乱的响动和惊呼，从对面左边的洞口传出，随即两个半裸的黑裤男子，被足有洞口那么大的圆石推着落进火海，其中一人拼命想要踩着铁索作支撑，却触及机关，被乱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