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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万千情绪,有为死者的悲哀,有对厉薄深不信任自己的失落,有醋意……
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她喉咙发涩。
“我确定。”
厉薄深深深的看了江阮阮一眼,最后低头对唐婉说:“结果应该不会有错,我先送你出去吧。”
唐婉一脸脆弱,没有拒绝。
鉴定所门口,江阮阮目送着厉薄深送走了唐婉,犹豫半晌还是开口:“你对唐婉……是不是还有什么想法?”
厉薄深不悦看来:“你想说什么?”
江阮阮不是怀疑厉薄深对自己的感情,只是想要一个承认,一个保障。
可是厉薄深却连回答的意思都没有,冷漠转身离去。
蝉鸣阵阵。
江阮阮凝望着他背影,眼眶泛酸,心里也跟着蝉鸣烦忧不已。
晚上七点半,江阮阮身心俱疲地走出鉴定室,正要寻找厉薄深的身影,只见手机弹出一条信息:
“唐婉情绪不太好,我过去看看,你自己回去,不用等我。”
看到信息,本就疲惫的江阮阮更是摇摇欲坠,几乎站不住。
她扶着墙慢慢蹲下,脑袋嗡嗡作响,心疼得像被刀绞一般。
在她抽出时间给唐婉做鉴定的时候,厉薄深陪着唐婉,自己好不容易下班了,厉薄深还是和她在一起……
江阮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第二天一早,她刚到解剖室,就被领导叫到了办公室。
“小柳,我昨天接到举报,说你做鉴定时用手直接触碰遗体?我们不是三令五申过不准出现这样的问题吗?你为什么还会犯?”
“念在你这么些年兢兢业业的份上,这次就不计较了。再有下次,直接开除!”
江阮阮低下头,带着愧意:“对不起,这是我的错,我保证没有下次。”
领导应了声,示意她可以走了。
江阮阮转身要走,却在拉开门的那刻停顿了下。
解剖的时候都是单人进行,几乎不可能有人知道她触碰了遗体。
她回头看向领导:“我能问问是谁举报了我吗?”
领导迟疑了下,还是告知:“厉薄深。”第4章
江阮阮浑身血液被冻住了一般,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办公室。
共事五年,恋爱四年,同居三年,换来的却是举报?!
解剖室里,她找到厉薄深,颤声问:“为什么?”
厉薄深眼中并无情绪:“你违规了。”
江阮阮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感觉很陌生。
她认识的厉薄深,是个外冷内热的男人。
按照规定,解剖室是不允许家属进入的,可厉薄深却会在完成鉴定后,让家属进来进行最后的告别。
也是厉薄深告诉江阮阮:“规定之外,也可以有人情。”
从记忆中回过神,江阮阮对上厉薄深的视线,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
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违规的原因,说自己的特殊能力?
小时候那些小孩子用石头砸她,骂她丧门星,是怪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没有勇气坦白。
比起误解,她更怕厉薄深知道之后也离她而去。
沉默间,厉薄深看了一眼手表:“没事的话,我去工作了。”
纵使千言万语,江阮阮只能憋在心里,眼睁睁看着厉薄深离开。
就在这时,江阮阮的电话响了,是老家的外婆打来的。
她压下心中的万千情绪,换上轻快的语气:“外婆。”
电话那头的外婆乐呵呵的:“轻语啊,这周日是你生日,我寄了点东西过去,刚好今天你就能收到。”
从小到大,别人说她克死父母,是丧门星,只有外婆护着她,对她好。
此时听到外婆的话,江阮阮内心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就要溢出胸腔。
可她不忍心外婆这么大年纪还要为自己担心。
江阮阮逼自己把那些情绪压回去,佯装平常:“知道了,我下班就去拿。”
可外婆和江阮阮朝夕相处了二十年,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她的异样:“轻语,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幸福。要是受了委屈,只管和外婆说。不管怎么样,外婆永远支持你。”
听着外婆的叮咛,江阮阮的心又被暖流填满:“放心吧外婆,我没受委屈,工作也很顺利。”
又陪着外婆聊了很多,江阮阮才挂断电话,投身工作。
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晚上。
下班之后,厉薄深和江阮阮一起回家。
可早上的不欢而散,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墙。
江阮阮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突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厉薄深提过一次结婚。
但是结婚之后接踵而至的事情太多,两个人又都是天天加班的法医,除非有一个人做出牺牲辞职,否则婚姻是维持不下去的。
可他们都不愿放弃梦想,只能将结婚的想法暂时压下。
而现在,唐婉出现了。
江阮阮鬼使神差的开口:“你去年说要和我结婚,还算数吗?”
厉薄深的回答和去年一样:“只要你辞职。”
江阮阮落在腿上的双手猛地收紧,垂下眼睫没有再答话。
做一个法医,为死者言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她不可能轻易辞职。
两人之间又只剩下沉默。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周日。
餐厅里,厉薄深和江阮阮隔着桌子对坐着。
灯光浪漫,音乐悠扬。
江阮阮不想这么沉寂下去,撑起抹笑开口调节气氛:“以渊,我们……”
结果话没说完,厉薄深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起身离席去接电话,江阮阮只好咽下没说完的话。
不一会儿,厉薄深回来了,却没坐下:“账我结过了,还有事,生日就不陪你一起过了。”
说完,就转身离去。
餐厅里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江阮阮孤零零被抛在原地。
看着面前径直的菜肴,她胃口全无盯着厉薄深的红酒杯出神。
叶名的,之前在鉴定室时唐婉对厉薄深的邀约又浮响在耳畔,江阮阮忽然涌起一种强烈的预感,匆忙离开赶去了展览馆。
下车那刻,她清楚的看见等在门口的那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
赫然就是厉薄深和唐婉。第5章
这一幕比寒风更凉,江阮阮像被泼了一桶冷水,从头冷到脚。
眼看着厉薄深和唐婉进了展览馆,她没追上去,脚步凝在原地,像是一座水泥雕塑。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江阮阮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
她记得交往后的第一个秋天,厉薄深牵着她的手在银杏树下散步,那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那时,厉薄深的手很凉,说出来的话却让她暖到了心里:“别人碰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