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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雀山柳。管好你的嘴。”

陈芸眼底缓了缓，安抚地拍了拍白晓兰的胳膊。她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的什么。但是，这已经是她权衡利弊之后所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了。

陈芸看了看三人，眼角弯起，“好啦。做事吧。成败在此一举，姐妹们。如今只有这清茶，只能以茶代酒敬各位。”陈芸双手举起茶杯到眼前，“日后，陈芸定提着酒亲自给各位上门斟酒，届时我们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

茶杯碰在一处，四人相视一笑，仰头饮尽。杯中清茶温凉，却比烈酒更加灼热。

在这一方小小的房间之内，来自不同的地方，不同年龄，不同性格的四人聚在一处。她们甚至互相相识不足几日，却似有着前世今生的缘分。彼此信任，互相依赖。

只因她们心中都清楚如今在做的，是惠及今后万千女子的好事。若成，她们不一定会名垂千古，但若败，必会被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也许她们的考量不够齐全，许多事情做起来不够完善。

但是那又如何，男子构建这个世道用了几千年，她们才几年呀。推开这扇门，多的是后人去完善去补充。会有一帮新的小姐妹坐在一起，商议着推翻她们的想法，或是在她们的基础之上进行改进拓宽。

管它呢。

明日的太阳会照常升起，冬雪会如期而至，四时之景总会相似也总有不同。

就如同东郊的汤泉，萦萦水雾袅袅婷婷，千古如此。变化的只是站在岸边垂眸驻足的人，是在池中伤神落下的泪。

陈芸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几近透明的轻纱，自嘲地笑了笑。

房间盖在汤泉之上，整个圈进了房间里，使得整个房间雾气缭绕。垂落的几块浅粉色纱幔，落了水雾，梦幻又迷惑。

若隐若现的，满是旖旎暧昧。

脚步声停留在房门口已经有片刻时间了，敲门声还是没有响起来。

陈芸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走了过去。说是衣服，却实在没有多少的布料。勾勒完她的凹凸有致后便不曾有盈余，薄薄的轻纱笼着最后的隐秘，一种欲说还休的拉扯感。

咚咚

房门响了两声，陈芸觉得，那似乎是自己的心跳出来的声音。

陈芸走过去，隔着房门上的窗纸，和外面的影子站到了一处，似乎呼吸也一同停止了。

门外的身影高大宽厚，不难看出是谁，陈芸还是紧张地发着抖。如果不是他……

隔着一层窗纸，陈芸可以清楚地听到门外粗重的呼吸声，可能还带着几分愠怒。压抑着，隐忍着，痛苦挣扎着。

门被人从外头推了推，陈芸刚刚放上去的手一惊。刚刚才吞下去的一口气再次在体内张狂地舞动，在体内奔腾。

陈芸再次深呼吸了一次，紧紧握住门闩，努力挤出一个属于安老板的笑。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要笑得自然，笑得好看，笑得勾人，笑得不经意，笑得像一个浪荡的女人。

门轻轻地被推开，再抬起头来时，陈芸眼角带着温润的晶莹，芳气轻吐，还要故作疑惑：“怎么是你？”

肩膀上落下两只灼烫得吓人的大手，紧紧捏着陈芸单薄的肩膀，隔着轻薄的轻纱，传递着那处的颤抖。

赵亮的声音从刀山火海里滚过来，血淋淋地出现在温热的房间内，显得那么无助又冰冷，“你好大的胆子。”

这是赵亮对陈芸用这样冰冷的语气讲话，握在陈芸肩膀的手陡然加大力道，似乎要将她撕碎一般，“你好大的胆子。”

声音颤抖着，重复着，“陈芸，你好大的胆子。”

陈芸吃痛地瑟缩一下，房门便嘭得一声被关了起来，赵亮关门的力道之大似乎要将对她所有的不满全部宣泄在这门上。

“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气做什么？”陈芸腰肢一扭背过身去，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将自己的计划继续下去。

话音未落，被赵亮从后紧紧抱住，伏在耳畔问得咬牙切齿，“你怎么敢用这样的方法？嗯？你怎么敢？你知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

陈芸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任由他控诉完。才缓缓开口，娇柔得如同刚从那热泉里淌过，“哈哈。面对什么？”陈芸原地转过身去，压着赵亮的胸脯，勾着他的脖子，媚眼如丝，“当然是成为最后的赢家喽。”

她的手指轻划着赵亮睁着通红的眼尾，“我总会赢的，不是么？”

她总会赢的。

无论今夜从这扇门进来的人是谁……

她都会是最后的赢家。

她只是想赢。

“唔嗯……”

暴风雨般的吻席卷着陈芸的呼吸，身前的人疯了一样掠夺着她唇齿之间的温度，啃咬着她的嘴角。混杂着不知是谁的眼泪，苦涩的，酸楚的，痛苦地交融在一起。

似乎这不是一个吻，而只是为了将她所有的话堵在口中再也说不出来，那些伤人的话，再也说不出来。那些冰冷的乔装，再也说不出来。

“你就是……”赵亮的声音哽咽着，颤抖着，“仗着我不敢让任何人走近这间房。”

他不敢让任何人靠近这里一步，不惜违逆圣旨，不惜冒着与南燕为敌的风险要挟容殊止，不惜压上萧家满门荣誉篡改密旨将陈芸的名字写在了通商书上。

所以，她永远不会输。

赵亮生气，气她就是到了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气她宁愿让雀山柳为饵做戏，气她宁可用自己做诱迫使容殊止上钩，都不愿意相信他，都不愿意让他站出来帮她。

“陈芸。”赵亮紧紧抱着陈芸，力道早已超出了往日的怜香惜玉，放肆地用力紧拥着她。感受着她的隐忍，她的挣扎，她的战栗。“疼不疼？”

第165章小狗没有牙吗

第165章小狗没有牙吗

“疼要记得说出来。这是你教我的，这明明说你教我的啊。为什么你忘记了呢？为什么你不跟我讲呢？”

“为什么？”

赵亮强势地捧起陈芸的脸，强迫她看向自己，强迫她无法躲闪，“告诉我，好吗？求你，你跟我讲好不好？”

赵亮的眼睛湿润着，更显清澈，盯得陈芸无处遁形。

她演练了无数次的话在赵亮面前再也说不出一句。那些骗人的话，那些诱他深入的托辞，那些让他逼不得已彻底卷入这场争夺战的计谋。

她一个也使不出来。

陈芸苦笑着哭了起来。

哭得手足无措。

哭得泣不成声。

她恨自己的小人之心，恨自己的自以为是，恨自己的自私。

他这样的人哪里需要她逼迫，他巴不得一头扎进这一场漩涡之中。

她知道的，他愿意。

否则她不敢这么大胆。

“罢了。你什么时候愿意讲了再说吧。”

赵亮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逼迫她。

陈芸哭得更甚。

赵亮便又开始道歉，一遍遍地低头吻着陈芸的眼泪，一遍遍地亲吻着她颤抖的唇角，一声声地说着对不起。

一直到哭累了，陈芸才趴在赵亮肩膀上，呆呆地抽泣。肩膀一抽一抽的，喉咙里偶尔无意识地发出哽咽的声音。

一直在她背后摸索安抚的手不知为何滑向头顶，只抚着她的头发轻轻呢喃着歉疚。

“肖路。”陈芸仰起头来，不等抬手，已经有人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

“嗯。你说。”

陈芸抽搭了两下，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严肃起来，正色道：“我都告诉你。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只是陈芸并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一副什么模样。娇俏的脸蛋挂着泪，湿润温热。方才被啃过的双唇红肿，哭完时还有意无意地微微嘟起。轻纱薄透，遮不住她的曲翘起伏，一抽一噎之时，胸前的光景呼之欲出。

赵亮倒抽了口气，吞了吞口水，“先等一下。”

向来自诩正人君子的人如今口干舌燥，悔恨不已。原以为他面对她的脆弱不会心有旁骛，却原是以往蜻蜓点水，隔靴搔痒，不足以让他山崩地裂。

赵亮仰起脖颈盯着房梁急促地呼吸，喉结脱缰一般上下翻动。

“肖……”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