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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重复了一次：“她的尾指，很明显很明显的在我掌心颤了一下！”

“陆先生，请你不要激动，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医生刚忙解释，“患者在昏迷间无意识的颤动是很正常的事情。”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是只有苏醒才会颤动。”

陆迟衍听着，眼里的光一寸寸黯了下来。

他的脸色苍白，期望碎了一地。

江洋不忍心看他这样，轻声劝慰：“别着急，唐指导会醒的。”

“但是她的脑部神经确实比以前要活跃了一些。”医生也附和江洋，“你可以经常来和她说话，陪伴她，这样会有利于帮助病人苏醒。”

陆迟衍垂着眸，没人能看清楚他在想什么。

最后还是江洋应声，送走了医生。

陆迟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看起来异常颓废。

江洋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该劝什么，只有沉默。

……

陆迟衍只颓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打起精神，一边积极养伤一边向搜救队提出退队。

退出搜救队之后，心里的重担瞬间卸了下来。

他每天能有大量的时间去陪伴唐绵绵，给她擦拭身体，陪她说话。

大部分时候，唐母来了也插不上手。

陆迟衍每次都说：“您陪她聊聊天吧，在她心里您比我重要的多。”

唐母握着唐绵绵的手，久久之后才说了一句：“是我们……对不起你们。”

陆迟衍削水果的动作一顿：“这样的话，您以后不要再说了。”

“我和绵绵一样，都不需要你们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成全。”

他咽了咽发干的嗓子，定定看着唐绵绵：“我已经想好了。”

“只要绵绵能好起来，做兄妹也没关系。”

第36章

病房里一片寂静，外面的寒风呼啸着，拍在窗户上发出呜呜声。

唐母眼眶通红，泪水顺着眼角的皱纹滴在地上。

她捂住嘴，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陆迟衍满心酸胀，沉闷抑郁的情绪挤在胸膛里，无处发泄。

好久之后，唐母的情绪才平静下来。

送她离开时，陆迟衍突然开口：“您和我爸，一定要好好的，这样我和绵绵才能放心。”

唐母身形一顿，眼眶又开始发酸。

陆迟衍没去看她的表情，轻轻和上门，将自己和唐绵绵一起和外界隔绝开。

……

日月如梭，冬去春来。

陆迟衍渐渐接手了家里的企业，时常一边照顾唐绵绵，一边办公。

也有合作伙伴不知道他和唐绵绵的羁绊，劝他找一个，毕竟这么大公司的老总，守着一个植物人像什么话。

陆迟衍通常都是冷着脸，当做没听见就过了。

直到有次，有人把人带到饭桌上，不断在陆迟衍身边蹭来蹭去。

他当时就黑了脸，饭没吃，合作也没谈，直接放话：“以后陆氏不会再和这样的企业合作。”

那些蠢蠢欲动、想在他身上下功夫的人才消停。

日子终于平静下来，日复一日，毫无波动。

陆迟衍时常会想，如果上一世自己没死。

后来是不是也会是这样，像个行尸走肉一样，麻木的看着时间过去，等待死亡……

大概最难熬也就是这样了。

这天，一个平静的下午。

陆迟衍正在开会，心忽然猛的抽了瞬。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唐绵绵最爱吃的那家馄饨。

以前在搜救队时，唐绵绵经常不去食堂，背着队员去吃馄饨。

有次正好被陆迟衍撞个正着。

唐绵绵小心翼翼的求他保密：“别告诉他们，我请你好不好。”

陆迟衍板着脸不说话。

唐绵绵一脸心疼的伸出手指：“两天，不能再多了。”

陆迟衍喉结微滚，正准备应下。

却又听唐绵绵说：“没看出你是个这么贪心的人，一周，多一顿都不行，我很穷。”

陆迟衍被她的鲜活感染，眼底忍不住露出笑意。

他们吃了一周的馄饨，每个口味都试了个遍。

当然最后是陆迟衍的付的钱。

出了公司就急匆匆往店里赶。

馄饨店是老字号，无论什么时候去都有人排着队。

陆迟衍等了二十分钟，提着馄饨匆匆去医院。

到病房门口时，就听见里面有人在交谈。

他的心口一紧，走进的脚步都开始变得僵硬。

进门后，医生一圈圈的围在外面，不断在说着什么。

陆迟衍的心悬着，脑子好像停摆的钟，无法思考。

直到看见唐绵绵坐在病床上，那双总是紧闭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陆迟衍心里那根紧绷的铉“啪”的一声断裂。

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他弯起唇角，眼泪却先一步低落。

声音像被在喉间，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

两个人仿佛隔绝了喧嚣，就这样静静看着彼此。

好久之后，唐绵绵收回目光，轻声开口：“陆迟衍，好久不见。”

第37章

此时此刻，陆迟衍才感受到自己的心脏里注入了新鲜血液。

终于又开始重新跳动。

一下接一下，震耳欲聋。

他抬手，掩住眼眶里不断下坠的泪。

哑着声音回唐绵绵：“好久不见，唐绵绵。”

唐绵绵抿了抿干涩的唇ʟʋʐɦօʊ，没有再说话。

她睡了将近大半年。

醒过来之后，需要长时间的适应期。

医生围着她，一项接一项的安排检查。

陆迟衍回过神来，立即出门给唐母打了电话。

接下来才陪着唐绵绵开始做检查。

他附身，手臂小心翼翼的穿过唐绵绵的脖子和双腿，轻松的抱起她，放在轮椅上。

唐绵绵看着他，眼里的情绪复杂。

陆迟衍没觉察到，推着唐绵绵去一项项做检查。

刚做完回到病房，唐母就推门而入。

看见母亲的那刻，唐绵绵愣了好一瞬，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好一会，才泪眼朦胧唤：“妈……”

唐母也红了眼，快步走近，伸出手将她抱住：“绵绵。”

陆迟衍看见这一幕，和陆父默默退出了病房。

和上门的那刻，唐绵绵才上下打量着唐母，眼里满是后怕的欣喜：“妈，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唐母顺了顺她的头发，声音沙哑：“傻孩子，妈能有什么事情，你没事才真的是太好了。”

唐绵绵的眸光微闪，几次想说自己做了个梦。

梦里梦见母亲去世，灭火器也死了。

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只好问：“您的病好些了吗？”

唐母叹了口气，有些感慨：“好多了，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都是迟衍那孩子在照顾，每隔一个月，他都会带着他爸和我去做体检，说是以防万一。”

唐绵绵听着，默默垂下了眼睫。

唐母又说：“还有那个叫雯雯的孩子，也经常来看你，只是我看她好像好迟衍不太对付，见面就是吵嘴……”

提起秦雯雯，唐绵绵霎时捏紧了身下的被子。

她哑着声音问：“灭火器……怎么样？”

“挺好的，我今天来的急，没带它，过几天你好点了，我再带它来见你。”

唐绵绵这才松了口气。

在梦里，除了母亲，灭火器也被秦雯雯故意害死。

这件事是她心里一直过不去的结。

母女两又说了些别的，直到唐绵绵累了之后才离开。

……

再睡醒时，天已经黑了。

唐绵绵听见轻微的键盘声在房间内回荡，偏头看去，才发现陆迟衍坐在沙发里，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什么。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外面披了件黑色打大衣，头发留长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