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明砚(江夏明砚)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江夏明砚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江夏明砚)
小日子吟诗作赋,弹琴击鼓,设宴赴宴,好不逍遥快活。从两人的话语中,况尹了解到,这是一对青梅竹马的少年夫妻,父亲皆是当朝大臣,府邸又是前门连着后门,所以自记事时起便已相识,儿时兄妹相称,少时生出情愫,顺理成章结为夫妇。
“很没意思,成婚后的日子就是这般吗?白日一起玩乐,黑天就......”况尹觉得这种生活与他这个单身汉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同,区别无非是,他有更多狐朋狗友可以陪着一起胡闹,比起这一天天大眼瞪小眼的两人,要新鲜有趣得多。
“小道对这种事也不在行。”每当况尹发出如此感慨,江夏只能讪讪回避,却在心里默默掰着手指数日子:也不知这邪祟为何要对这些平凡琐碎芝麻绿豆的小事如此留恋,记到如今?如此耗下去,她何时才能出去?
一日,展尚出去打猎,暮色消弭时才归来,收获是一只银毛的狐狸。
“明日就让匠人给你做一件狐裘,”他下马时冲采邑笑得神采飞扬,“这样,冬日下雪时你就不会再冻得不敢出屋了。”说完自己却打了个喷嚏,把半湿的大氅脱下,“这畜生聪明得很,我从晨起追到黄昏,才把它捉住了。”
采邑接过他的袍子,双眸晶亮,口中却嗔怪,“山中露水重,你待了整日,小心着凉了。”
展尚真的着凉了,缩在被褥中仍是冷,不善厨艺的采邑为他做了鱼汤,坐在榻边一口一口地喂他,哄小孩似的。最后两个人都钻进铺盖卷中,什么也没做,只是紧紧拥着,对视许久,乐呵呵地睡着了。
江夏松了口气:今晚算是熬过去了,想着,转眼看向况尹,却发觉这况家主君罕有地没有表现出如释重负,反而若有所思地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子?”江夏试探地问了一句。
况尹蓦然回神,瞪大眼回看她。
“公子在想什么?”
况尹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就在江夏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听到他瓮声瓮气道了一句,“我爹生病时,娘也总是亲自下厨炖鱼汤的。”
江夏“哦”了一声,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是孤儿,连父母都没见过,所以并未生出太多感慨,可是......
她轻啧一声:也不是没人给她做鱼吃的,自己刚到碧山那日,因三天未进食饿得昏厥过去,不知晕了多久,被一根树杈戳醒。树杈上,插着一条烤得焦香的鱼,另一端,却是明砚寒气森森的脸,绿得吓人。
“姑娘可是想到什么人了?”况尹冷不丁问了一句。
这次轮到她不知该如何作答了,于是默了半晌,也背过身,支吾道,“没有。”
天明,展尚病稍好,陪采邑到离家不远处的池塘捉虾钓鱼,两人玩得兴起,却有家中小厮来告,说展尚的父亲回来了。
展尚的父亲是朝中相礼之官,不久前王最爱的滕玉公主离世,他负责开凿墓穴,建造棺椁,整顿丧仪,所以许久未归家。可这次一回来,却来不及与家人叙情寒暄,只把小夫妻二人拉进内室,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明日,你们切不可到街上去看热闹。”
“明日是有使者朝贺还是胡商进城?”展尚不明白父亲的意思,疑惑道,“便是有,我与采邑又为何不能去长一长见识?”
“都不是,”展尚父亲的声音变得低沉,似是在犹豫要不要将事情的因由道出,可顿了片刻,终是态度强硬地一挥手,“总之就是不能去,你们记住便是。”
说完这句话,他便匆匆离了家回宫去了,留下小夫妻二人面面相觑着,摸不着头脑。
“父亲,已经两月没有回家了,整日在宫中忙碌,可到现在,滕玉公主入殓的日子都没有定下。”采邑望着展尚父亲的背影,不知忧为何滋味的姑娘,面上罕有地飘过一丝愁容。
“谁让她是王最疼爱的小公主呢?”展尚没发现妻子的异常,看着牖外因无风而低垂下来的柳稍,努了努嘴,“这位公主是王最小的一个孩子,从小被王捧在手心中,因是女儿家,也不会受到王子们的倾轧算计,所以才被养得如此刁蛮任性。”
采邑轻轻“嗯”了一声:滕玉公主的事情谁人不知,只因王把吃剩下的半条鱼给了她,便一气之下,用一把短剑自尽了。王见到最心爱的女儿因自己而死,后悔不迭,可人死如灯灭,纵然他是权倾天下的王,也无法把女儿留下。
“可是......”采邑坐下来,手托下巴,她总觉得心情有些烦闷,却不知是为什么,或许,和日益湿热起来的天气有关。
“小采邑怎么了?”展尚见妻子闷闷不乐的,便也在她身边坐下,笑着去勾她的鬓发,“明日天气若不像今天这般沉闷,我便带你去看百戏,如何?”
“这便忘了父亲方才的叮嘱了?”采邑笑着去刮展尚的鼻头,展尚被她细腻的手指一碰,鼻子痒痒的,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采邑吓了一跳,道他并还没好全,于是将心头烦忧抛在脑后,催促展尚休息去了。
第二日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天空澄碧,纤云不染。展尚一早起来便窝在榻上翻历书,念着,“癸卯年三月二十五号,宜入殓、移柩、破土、启钻、安葬。”
“哎?”他抬头看一眼牖外如绿云般的柳丝,鼻头皱出细细的纹路,“这样的日子多少年才得一见,我若是王,定会选在今日让公主入土,即便思慕之情再甚,可现在一日热过一日,总不能把公主的尸身一直存在宫中吧。”
“真是铁石心肠,”正在被丫鬟伺候穿衣的采邑闻言便瞪了他一眼,“若是哪天我死了,夫君是不是即刻便将我抛到脑后,另觅良妇去了?”
展尚眨巴眨巴眼睛,“要不......我先纳个美妾,等过些日子再续弦?”
说罢,见采邑双手叉腰竖起眼睛,自个先忍俊不禁起来,从榻上爬起光脚走到她身边,环住腰身笑道,“我家夫人生起气来都有国色天香之姿,我若纳她人入门,岂不是要被人骂不知好歹?”
话落,被牖外冲进来的一股风一冲,竟又嗽了几声,额头上飘起一层虚汗。
采邑觉得他两手冰凉,早忘了生气,推着展尚朝榻边走,叠声道,“病没好全还如此折腾,再发起热来,我可伺候不起你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午后展尚的体温果然又升上去了,脸蛋红扑扑地缩在被盖中,缠着采邑给他喂果子吃。采邑好容易甩开他的手,心急火燎地走到门外,点了两个家丁到药铺去请郎中,临行前还千叮咛万嘱咐着,一定要将展尚的病况说清楚,把用得上的药材顺路采买回家。
家丁答应着出去了,采邑看院门打开又关上,忽然想起父亲昨日交代的话,不由“哎”了一声追出门去,想再叮咛他们几句,可是巷子空空,那几个家丁腿脚利落,早已不见了踪影。
采邑的心没来由地一阵突突乱跳,呆立了一会才折返回屋中,她看到展尚已经在榻上睡了过去,一只胳膊却搭在被上,忙上前去帮他把被褥盖好,可刚准备起身,手却被他捉住。
“别走,”他似是在梦呓,眉头紧锁着,手指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