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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快好像随时都会炸开,他走在火焰中焦急地四处张望着。
突然,脚下踩到一块刺痛的东西。
他挪开脚,低头一看,只见一块焦黑的机长胸章插在泥土里。
不愿承认的猜测涌上心头。
苏心斋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
他颤着手捡起胸章,慢慢翻过来,这个过程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长。
只见“叶离”三个宋体字印刻在胸章上。6
苏心斋僵住身子无法动弹。
那一刻,他只能感觉到血液停止流动的冰冷。
“这位先生,请离开现场,这里很危险。”救援队队长上前抓住苏心斋命令道。
人事经理匆匆赶来:“这位是出事机长的亲戚,能不能通融一下?”
救援队队长无奈命令队员:“优先处理附近的爆炸物。”
周围的人群忙碌着,唯独苏心斋一人跪在地上,低着头沉默不语。
好似时间停止,他处在另一个次元中。
秦晓月走来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苏心斋的情绪不太对劲,她只能收敛自己心里的嫉妒,上前劝导。
“时安,请节哀,沈机长为了救大家宁愿牺牲自己,如此大义她值得我们所有人敬佩。”
闻言,苏心斋身子一顿。
秦晓月见他用了反应,心里刚一喜,就看到他侧头看过来。
微红的眼眶里包裹着阴郁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秦晓月吓得一颤:“时安……?”
“事故原因是什么?”苏心斋冷冽地质问道。
“我、我不清楚。”
“你是乘务长,你不清楚?”
面对苏心斋的步步紧逼,心虚再次笼罩秦晓月。
“事故原因是舱门没关紧,沈机长选择迫降,但是因为油箱破裂加上飞翼小规模爆炸,沈机长才决定将飞机开离机场。”副机长走了过来,说道。
苏心斋在听到开头几个字的时候,他立刻联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目光震惊地落在秦晓月身上。
秦晓月显然也意识到了,她连忙解释道:“这次真的和我没有关系!”
“那你也应该检查清楚!第一次也就算了,这种错误怎么可能再犯!”苏心斋愤怒地抓住秦晓月的肩膀低吼着。
第一次被苏心斋吼的秦晓月像是吓到了,她害怕地看着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当初要是没有留下你就好了。”苏心斋松开手自责道。
这话好像触碰到了秦晓月心中的隐晦,她反驳道:“你这是在怪我?别忘了,当初故意偏袒我的是你!”
随即,她话题一转:“苏心斋,你真当我看不出来你喜欢叶离吗?!”
第12章
苏心斋脸色一沉:“这句话我不想再听到。”
“现在人已经死了,你没必要藏着了。”
话音刚落,苏心斋倏然转头,眼神黝黑,好像将所有情绪全部寄予其中。
“她没有死。”
他好似自欺欺人般说着。
苏心斋站在被火焰染红的天空之下,最理智的他如今却再也不相信现实了。
大概花了一个小时才将飞机周围所有的火焰扑灭。
救援人员汇报情况,已确定驾驶舱内部爆炸加燃烧,什么都不剩了。
也就是说叶离尸骨无存。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苏心斋捏紧了胸章,尖锐的棱角刺穿了他的手心,鲜血直流,但他没有察觉似的。
这时,精ʝ心打扮过的薛明美到了现场。
她一进来就哭喊着,但是眼角却没有流下一滴泪。
苏心斋站在一边看着,脸上只有冷漠。
人事经理一边劝薛明美一边惋惜地说:“小沈本来已经辞职了,但是念着航司的好,非要飞最后一趟。如果我没有答应,也许就不会出这个事了。”
“小沈是个好机长,大家会记住她的。”
苏心斋抓住了重点,他疑惑地问道:“她辞职了?”
“是啊,起飞前交的辞职信。”4
苏心斋想起这段时间他对她的冷漠,心里对自己又是唾弃一番。
他掩面自言自语地说:“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
他也说不上来。
早知道告诉她事实,或者不让秦晓月不要去她的机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但是苏心斋明白,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他才是需要为她的性命买单的那个人。
如果不是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天色慢慢暗下来,苏心斋开着车在街上慢慢前行着。
不知不觉间就开到了叶离曾经的租房之下。
苏心斋当然知道她已经不在这里了,但是他还是来了。
一停到路边,他就想起了自己带着秦晓月在这里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一想到这里他猛地锤了一下方向盘,鸣镝声好似将他心中的伤口撕裂开来。
突然,那间屋子亮起了灯。
苏心斋一愣,他甚至没有思考,直接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等走上楼,他才恍然醒来,但依旧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
那间房子大门未关,苏心斋轻轻推开站在门口往里面看。
只见一位阿姨正在打扫卫生,她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
“请问你找谁?”
苏心斋回过神来。
“我是叶离的……”他顿了一下,“男朋友。”
阿姨一听,笑着说:“小沈已经退房了。”
“我知道。”苏心斋垂下头,眼中只剩下空洞,“她今天去世了。”
闻言,阿姨一惊:“怎么回事?”
苏心斋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叙说中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居然如此接受了现实。
说完,屋内一脸寂静。
过了一会儿,阿姨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币,她说:“这是小沈没带走的东西,你是她男朋友就给你吧。”
苏心斋伸手接过这几张钱,然后发现除了钱之外,下面还夹着一张纸。
他展开看来,发现是一张留言信。
信中并没有写很多东西,只有和父母的告别,以及一句有关他的话。
看到这句话,苏心斋双手一颤,心里全是酸楚。
“苏心斋,我很后悔认识了你。”
第13章
尽管这么多年来,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那时也是新年,苏心斋穿着新的棉袄,和文韵站在一起。
他是文韵和傅家家主的老来得子,被众人宠爱着。
薛明美带着叶离走了过来:“小渝,这位是你的小叔叔。”
苏心斋转头看过去。
只见叶离躲在薛明美的身后,瘦瘦弱弱的,怯怯地看着他。
一看就是会被欺负的性格。
文韵虽然不喜薛明美,但是觉得孩子是无辜的,她说:“时安,以后要多照顾小渝。”
苏心斋那时正值叛逆期,他冷漠地回了一句:“不管我的事。”
话落,他就看到叶离像是收到了惊吓,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胆小鬼。
他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评价的。
苏心斋说完就走了,他不觉一个外戚需要多照顾,更何况还和他没血缘关系。
他回到同龄人当中,可身边的同龄人都是他的后辈,玩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陆叔叔到底怎么想的,居然娶了一个带着小孩儿的女人。”
“小叔,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听到别人提及,苏心斋才转头看了陆家一眼。3
就看到叶离坐在最角落一个人发呆。
而她的母亲早就混到了其他亲戚面前去了,完全不顾自己的女儿。
苏心斋随口问了一句:“小小不带叶离玩吗?”
“又不熟,而且只是一个陆家的养女而已。”
周围人都嬉笑着,完全不在乎一个小女孩儿被人排挤的感觉。
苏心斋最看不惯他们这副样子,他一脚踹了身边人一脚,说:“让她过来,你让位。”
“小叔?”
虽然搞不清情况,但那人还是过去把叶离叫过来了。
叶离害怕地走过来,精致的小脸上全是不解。
苏心斋招了招手说:“过来。”
她小碎步走上去。
苏心斋从桌子上抓了一把糖果塞到她的手里,说:“吃吧。”
叶离惊愕了一瞬,抬头就看见周围的人都看着她,她又连忙低下头。
见她没有动作,他便问:“不喜欢吗?”
“喜欢……”
这是,苏心斋第一次听到叶离说话,软软绵绵的。
叶离含着糖果,就像一个小松鼠似的。
陆家在傅家过年这段时间里,叶离就像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苏心斋身后。
让她吃就吃,让她玩她也会和他们玩,就是不怎么说话。
某天,有人提议去游戏厅玩。
“小叔,咱们个子高无所谓,叶离这么矮可不能进去。”
苏心斋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叶离,她乖巧地抬头看着他,眸中只有自己的样子,让他悸动了一瞬。
他叫来了小小,说:“今天你们带她玩。”
小小一脸不情愿,但是碍着小叔的话,只好把叶离带了进去。
走之前叶离不停地回头看他,脸上全是失落。
玩了一天后,苏心斋累得只想睡觉,可一进屋子就看到叶离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他让其他人先走,自己走了过去。
叶离一见到苏心斋双目一亮,就好像有星星蕴藏在其中。
她立刻就站了起来,就给他到了一杯水。
苏心斋看着杯子迟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