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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着他恼怒的模样，秦辞怀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眼神很凉，语气更凉，“有点骨气。”

第65章 chapter65

　　姜恋玉回了北京。

　　她关了手机补觉，睡醒之后已经是下午四点。

　　手机开机，微信电话挨个浏览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向恒的信息和电话，看来他这次的消息不怎么及时。

　　倒是有两个未接电话，看了半晌，也没认出是谁的，姜恋玉没再理会。

　　起床洗了澡，又去收拾屋子，她一个月没来，向恒上次带来的三明治和牛奶还安静躺在冰箱里，这会儿全是过期的。

　　肚子有点饿，可是不想动。

　　站在冰箱前想了半晌，绕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又回到沙发前，打开电视百无聊赖的换台消磨时间。

　　在小镇待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回到北京她竟有些不适应了，心里有点隐隐的失落。她没深究这失落，但却知道小镇还有老太太每天三餐叫她吃饭，回到北京又是她一个人。

　　姜恋玉片刻的失神。

　　电视里正插播着新闻，新闻画面里的人很是熟悉，是秦辞怀。

　　一个项目启动仪式。镜头面前，他连脸上的表情都恰到好处，不会对谁表现出过分的亲近，也不会对谁表现出明显的不满或是厌恶。

　　他已经学会将心思藏的很深，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虽然阴冷，但喜恶都写在脸上的周焕。

　　姜恋玉没有换台，只是看着电视荧幕上的人，新闻很短，几十秒时间就过去了，一会儿又是插播的其它讯息。

　　姜恋玉突然想，这个已经习惯将心思藏的很深的人，对自己又该是怎样一种态度？

　　小镇的那一夜，或许也是他的冲动所为？

　　这个问题着实有些费脑子，她没再想。关了电视，穿好衣服出门买东西。

　　刚到附近的商场门口，手机就有电话进来。

　　还是那个她没想起来的陌生号码。

　　姜恋玉看了眼，给摁断了。

　　一会儿电话又进来，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半晌，她接了。

　　“怎么不接电话？”电话那头是秦辞怀。

　　姜恋玉顿了几秒，老实回答：“不认识的号码，就没接。”

　　秦辞怀一噎，他知道姜恋玉今天回北京，中午开完会就抽空给她打了电话，没打通。下午又有新项目的启动，他结束后给她打电话，被她挂断一次后才接听。这会儿告诉他，她没记住他的电话？

　　秦辞怀心里不舒服，在姜恋玉面前，他也变的斤斤计较起来。

　　“你现在在哪里？”他问。

　　“商场。”

　　“哪个商场？”

　　姜恋玉没立即答他，想了一会儿才报了商场的名字，问他：“做什么？”

　　秦辞怀听她说了商场的名字，发现离他所在的地方并不远。询问她：“过来一起吃个饭？”

　　姜恋玉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你请客？”

　　闻言，秦辞怀换了一只手接电话，嘴角已然带上了一些笑意，回复她：“我请，过来吧。”

　　姜恋玉收了手机，又查了一下秦辞怀说的位置，离她所处的位置并不远。

　　她步行过去，一路上都觉得周围的景物有些陌生。北京的变化有点大，何况她六年时间没有回来过。

　　秦辞怀说的餐厅她听着耳熟，但是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只能靠着导航找。

　　等她到餐厅对面，关掉手机，一抬头就看到了街对面餐厅门口的秦辞怀。

　　秦辞怀似乎是早看到了她，安静的等在那里。

　　他个子高，身上还穿着姜恋玉在电视上见到的那身衣服，黑色衬衫和西服，没有打领带，外面套着一件大衣。站在人群之中格外惹眼。

　　姜恋玉抬步要过去，却恰好赶上红灯，她停住了脚步等在那里。

　　十几秒的红绿灯结束后，她抬步过去。

　　走到秦辞怀的面前，问他：“吃什么？”

　　秦辞怀答：“什么都可以。”

　　他神色之中带了些温和，姜恋玉不知道，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他们曾经也在过。当年，也是在这条马路上，这个十字路口，秦辞怀一步步走向她，问了一句：“你愿意和我走吗？”

　　后来，城市改建了不止一次，水果摊不在了，那个带着乡音卖水果的老板也不在了，讨价还价的客人也没有了。现在，早变成了玻璃橱窗，镭射灯光，还有制服统一的店员，光洁的可以倒映人像的大理石地面。

　　一切变化了那么多，只有路口处那个红绿灯还是原来的位置。

　　到餐厅门口的时候，来来往往打扰人比较多。秦辞怀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姜恋玉愣了下，没挣开。由他牵着往里面走。

　　姜恋玉一直被他牵着，等走到了餐厅里面，才松开了手。

　　走到里面，他询问姜恋玉意见：“隔间还是卡座？”

　　姜恋玉答：“都行。”

　　秦辞怀看了眼周围，餐厅里的人不少，靠窗的位置也都是满的，只有中间还有一个空位，那个位置并不好。

　　“那隔间。”他说完，走在姜恋玉面前往楼上走，刚走到楼梯口服务员上前：“先生，现在上菜吗？”

　　秦辞怀“嗯”了句。

　　姜恋玉这才反应过来，他早定好了隔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隔间，姜恋玉见他脱下衣服随意挂在椅子上，问他：“你早定好的？”

　　秦辞怀解着袖口，悠然答她：“没多早，半个小时之前。”

　　半个小时之前就定好了吃饭的地方？他是料定她会来吃饭，还是原本就和别人有约？

　　“还有人来？”她问。

　　秦辞怀愣了一下，“没有，就我们。”

　　他的回答证实了姜恋玉的第一种想法，他这是料定了她会出来和他一起吃饭。这种感觉，让姜恋玉挺不爽。

　　她想到什么，脸上有了一些笑意。

　　秦辞怀自然看到了她这笑意，见她笑，自己心情也变的不错。“想什么，这么开心？”

　　“想你啊。”她答，拿了张纸擦手，半真半假。

　　秦辞怀听到她这三个字却愣住了，看她不紧不慢擦手的动作，他喝了口手边的酒，眉眼之中带了一些笑意：“想我？”

　　姜恋玉见他的神情，跟扳回一局似的，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了，“对啊，想你真是奇怪，明明定好了隔间，刚才却还问我要坐哪里。”

　　秦辞怀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抬手又喝了一口酒，有些兴致缺缺道：“询问你的意见，应该的。”

　　“看来这些年你进步不少。”姜恋玉举杯，和他的杯子碰了碰。

　　确实是有长进，之前的秦辞怀何等霸道，尤其是在姜恋玉面前，把她当小孩看待，他向来说一不二。现在竟然能说出“询问你的意见，应该的。”这样的话。

　　秦辞怀放下酒杯，打量她一眼，“你也不错。”

　　进步不进步不知道，反正他们都和曾经的自己有着天壤之别。除了外面的这张皮，里面怕是早已经脱胎换骨。

　　时间是会改变人的，何况是整整六年。他们也都变了，这种改变说不上好还是不好。

　　秦辞怀还是秦辞怀，姜恋玉也还是姜恋玉。他们还是他们，可是又不再是“他们”了。

　　秦辞怀看着对面坐着的姜恋玉，看她举手投足间显示出来的知性优雅和周身若有若无的疏离。他有些恍惚，脑海里都是当初在那个并不大的客厅里，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下午，他们躺在沙发上休息，她被他搂在怀里时单纯的笑容。可是，现在他们中间隔着一张桌子，他们谁也不会现在走过去拥抱对方。她也不会对他说一句：“周焕，今天别出去了，在这里陪我。”

　　之前觉得他们那些画面是就是日常，直到此刻却明白过来，那是曾经的专属。

　　曾经，这个叫姜恋玉的人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因为她爱他。

　　现在，他们还坐在一起，却只是因为相熟。

　　这世上有很多旧情复燃，也有很多物是人非。

　　服务员上菜，秦辞怀才回神。

　　“没问你的意见，提前点了。”秦辞怀道。

　　他点的芝士牛排，看起来卖相不错。

　　姜恋玉答：“还不错，我不挑食。”

　　闻言，秦辞怀扬眉。不挑食？她倒是会胡说。

　　姜恋玉吃的不多，不一会儿就放下了餐具，向后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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