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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洪欢做了检查，只是有些炎症，没事，医生开了药，护士给洪欢上了药，医生便走了。

　　半夜。

　　洪欢睡了，洪琳琳一直在守着，明容宽睡不着，他嗓子有点发炎，一直想咳嗽，他怕吵着哄欢，一个人出门去。

　　晚上住院部这边很安静，走廊的灯关了一小半，护士坐在值班台头埋着，不知道是不是在玩手机。

　　管理真是疏松！

　　明容宽很不悦，收这么昂贵的费用就这种服务！？

　　按下电梯，身后斜对面的门半掩着，那是护士休息室，有护士在讲话——

　　“你说什么？”

　　“今天黄医生说那个明先生的孙子可能不是他亲生的。”

　　“什么啊？不会吧！”

　　“黄医生也是推测，那个明先生外耳道有毛，小男孩没有，不过他讲孩子那么小，可能长大了就有。”

　　电梯来了。

　　明容宽皱紧眉毛，这帮人尽胡扯！

　　走出医院大楼，明容宽停下了脚步，他抿紧嘴唇，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秘书：“帮我找个医生，我有事要问，就现在。”

　　风呼呼的。

　　明容宽站在医院门口，脸色发白，手心全是汗。

　　外耳道多毛症，随着Y染色体遗传，传男不传女。

　　明容宽手扶着墙，全身发软。

　　父传子，子传孙，可是明魏！

　　明容宽呼哧呼哧的喘气，咽口水。

　　明魏没有这毛病，他记得清清楚魏！

　　魏华！

　　不会的，不会的！

　　明容宽急忙摇头，魏华不可能的，魏华那么有品德的人，不可能那么对他的！

　　有寒风割过来，一片雪花飘在明容宽脸颊上。

　　下雪了。

　　15号，大雪。

　　雪半夜就开始下，下了一天还没停，地上厚厚的一层白。

　　明容宽没去医院，他在家里，他一直坐在客厅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瞧。

　　他在等，等审判，等结果。

　　好冷，门明明是关着的，怎么会这么冷？

　　明容宽牙齿打战。

　　墙上的秒针一圈一圈地走过。

　　突然间手机响了——

　　明容宽一哆嗦，他突然间不想抻手了，死死地盯着手机。

　　电话停了，又响了，他深呼吸，拿了起来——

　　“明总，结果出来了……”

　　秘书很小心地讲：“两家结果是一样的，您和明魏，非父子关系。”

　　明容宽仰起头，手机摔在了脚边，他张大嘴，突然间哈哈大笑——

　　“魏华！”

　　“魏华——”

　　明容宽眼睛血红，又哭又笑的像个疯子！

　　突然间他瞪直了眼睛，眼球鼓的像要飞出去，然后他一头栽在了地上！

　　“中风了？”

　　秦北臣松开领带，卷了放到桌子上。

　　唐珞姝嗯了一声，她对明容宽始终是厌恶的，随口说：“挺严重的，瘫痪了，大小便都在床上，一张嘴就流口水，话都不能讲。”

　　“这下热闹了，他这一倒，那么大的公司不得翻天。”

　　秦北臣摇摇头换下衬衫，套了件T恤，唐珞姝看过去，瞄了他二三眼：“打篮球果然有健身效果。”

　　秦北臣用眼神电她，自以为很勾人其实很智障，直接把唐珞姝勾倒胃了，他坐过来：“这不是为了你未来的幸福在积极做准备吗。”

　　她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唐珞姝合上书，又愁了别的事：“明容宽早立了遗嘱，所有财产全留给洪欢洪乐，琳琳代他接管公司，琳琳管不来打电话让汤均搬回去，让汤均给她帮忙。”

　　“倒是可以去帮，对汤均来讲也是一种资源积累。”

　　秦北臣倒不是不反对，多少人做梦都想要这种资源。

　　唐珞姝顺了下头发，她是不懂生意，她是怕汤均涉的深，大概是看着这孩子一步一步走过来，太不容易，她对汤均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

　　秦北臣见不得她发愁，他戳她的脸颊劝她：“让汤均自己选吧，这孩子懂事了，其实我觉着是好事，他总要长大的，长大了就要打拼，机会不会每天在那等他。”

　　18号。

　　天阴沉沉，雪还没有化净。

　　汤年今天难得清闲，下了班就去了唐珞姝那里，进了家门就要进厨房去做饭，被唐珞姝硬是给推出去了。

　　秦北臣魏宁在写作业，汤年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对，进了厨房跟唐珞姝讲话，唐珞姝拧开水笼头洗菜。

　　“爸，怎么了？”

　　“你曲叔病了。”

　　唐珞姝吃了一惊，急忙关上笼头：“怎么样了？严不严重？曲何没跟我说。”

　　汤年摇摇头，叹气：“老曲的一位战友牺牲了，很了不起的一个人，当年我还跟那个人搭过班，跟他抢过女朋友。”

　　唐珞姝来了兴趣，急忙擦净手：“爸，您当然还抢过别人女朋友啊？谁啊？长什么样？一定很漂亮。”

　　汤年笑一下，有许多的感伤，他讲：“从老曲那要了相册，一会儿给你看，当然漂亮，当初是警花，好多人追，是个了不起的女孩，缉毒警，牺牲的时候才26岁。”

　　做饭不着急，唐珞姝催促汤年要看机册，汤年拗不过她，随她去了客厅，从包里翻出来相册。

　　好多那个女孩的照片，确实很美，清淡如菊，气质非常清贵，莫名的熟悉，唐珞姝一张一张的翻看……

　　“她好像，明魏啊。”

　　唐珞姝突然讲，汤年愣了一下，明魏？那个有心脏病的孩子，唐珞姝锁紧眉毛，她看到有好几张撕了一半的照片。

　　“怎么就一半啊？”

　　汤年嗯了一声讲：“是沈雪甜的男朋友，也是警察，很早就调到边境了，他工作特殊不能留照片，好多年前回来过一次执行任务，后来又消失了，前不久传来消息说牺牲了，那是个了不起的人，你曲叔都哭死了。”

　　“叫什么名字？”

　　唐珞姝突然问，汤年看她一眼，笑着摇头，没有讲，唐珞姝了解，她不再问了，汤年突然讲：“你有明魏的照片吗？”

　　有的，洪琳琳那里有明魏的相册，唐珞姝冲洗了一套，她上楼拿下来给汤年看，汤年一张一张的翻着，一直也没有讲话。

　　翻到明魏妈妈的单人照，他停下来，他问：“明魏的妈妈，姓魏吧？”

　　唐珞姝点点头，汤年不再讲话了。

　　正说着话，秦北臣进屋来了，手上拿了一封邮件，他给汤年：“爸，您的快件，送到这边来了。”

　　汤年撕开来，从里面倒出了一张照片。

　　是一张背影照。

　　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穿着衬衫短裤凉拖，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小的孩子，迎着太阳，背对着，一齐比着‘OK'的手势。

　　阳光沐在他们身上。

　　温暖，圣洁。

　　照片背后有一行字。

　　感谢你曾经给予我阳光。

　　愿我的幸福伴你安康。

　　再没有多余的话，唐珞姝看过来，她好奇地问：“谁啊？”

　　看背影，像是一个帅哥。

　　汤年笑一笑，摇摇头，对她讲：“不记得了。”

　　大概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当年满身伤痕，他不忍，一帮老朋友当时想要替那个孩子改名换姓，让他换个环境重新生活。

　　然而那个孩子，大概选了一条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