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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气得额上青筋乱跳，那些男生们却轰然笑开了，「我们雨哥在淮哥女朋友这儿逃不出心理障碍这个梗了哈哈哈……」

「难得看到雨哥吃瘪，江淮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宝贝疙瘩啊，看雨哥这表情，我能嘲笑她十年哈哈哈，笑死我了！」

「这算不算说好了一起当兄弟，你却偷偷撸了妆？」

我不赞同地拧了拧眉，「宋同学化妆是一个积极的信号，说明她也在试图跟自己的女生身份和解。我们不要嘲笑她，要多鼓励她才对……」

在系统「检测到宿主打脸连击，打脸值+20，当前打脸值 50」的提示音里，这群男生笑得几乎要滑到桌子底下去。

江淮亦笑得靠在我肩上，细软的黑发蹭过我的脖子，带来微微的痒意。

他趁着别人没注意，极快地在我颈侧亲了一口，「枝枝宝贝，你天然呆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我爆红着脸，茫然又一本正经地点头，「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很有眼光。」

8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宋雨都避着我走。

倒是有几次在校园里遇到江淮的那几个发小好友，他们都会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这让社恐小透明了小半辈子的我颇为受宠若惊。

除了那个叫孔祥的男生，他看到我总没有好脸色。

他应该是宋雨最好的朋友吧。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羡慕。

可是……虽然忠言逆耳，我也是为了宋雨好啊。

我也想成为宋雨的好朋友啊……

我看着在 50 上停留个了半个月没动过的打脸值，失落地叹了口气。

江淮正色看着我，目光里带着一点怀疑人生的荒谬，「枝枝，你不会是……移情别恋喜欢上宋雨了吧？」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瞪大眼睛否认三连，「我只是觉得……宋同学好像真的很想成为男生啊。」

江淮目光复杂地看了我半晌，最终悠悠叹了口气，像拍宠物一样拍了拍我的脑袋，「乖，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

我得到认可，信心大增。

至于打脸值，既然山不来就我，我可以去就山啊。

我对着江淮撒娇，「阿淮，能不能把宋雨的微信推给我呀？」

他正一脸慈父笑地将刚买的板栗酥喂到我唇边，闻言脸上温和的笑容蓦然变得狰狞了一瞬，修长的手臂一舒，一把将我抱到了他的膝盖上，「何枝枝，跟我约会的时候不许分心，不许想着别人……」

我弱弱地解释，「我只是……」

未竟的话语被他堵在唇齿之间。

气息相融，我迷迷糊糊地从唇间溢出微乱的呼吸，又被他低沉的轻笑带跑了思绪。

但他到底还是没把宋雨的微信推给我。

回到宿舍的我抿了抿刺痛的嘴唇，认真地在恋爱观察报告中写下，「恋爱中的男人都是小气鬼。」

但三天后，宋雨主动向我发来好友申请。

「何枝枝，我们准备周末去白峰山上徒步，你要不要一起？」

我有些激动地回了个 OK 的表情。

长这么大，这还是我第一次被人邀请爬山呢。

她回复我，「白峰山比较险峻，尽量准备好全套爬山用品。」

我好感动。

宋雨真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姑娘……不，她很快就不是了。

宋雨真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同学啊。

9

我全副武装准备好了冲锋衣、冲锋裤、登山鞋、登山包、登山杖、手电筒、瑞士刀、压缩饼干等，一直到集合的地方，才发现其他人都只穿了日常的休闲服。

宋雨更是只穿着露腰运动上衣和紧身鲨鱼裤，更显得她身高腿长。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顿时指着我嘲笑起来，「何枝枝你是不是来搞笑的啊！就去爬个小山坡你怎么穿成这幅样子，笑死我了！」

我有些茫然，「不是你说要准备……」

她打断我的话，居高临下地将我扎好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我只是提醒你别穿着连衣裙就上山了，谁知道你居然这么夸张啊哈哈哈……」

她的手被江淮一把拍开，「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他又温和地摸摸我的头，「登山包给我，我来背就好。」

宋雨的面色阴沉了一瞬，很快又挑眉笑了起来，「何枝枝，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就赌谁能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先爬上山顶。我赢了的话，你就把江淮还给我们这群兄弟，别一天到晚地缠着他！」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江淮已经炸了，「宋雨你有病吧？老子好好谈个恋爱招谁惹谁了，你干嘛非得给我找不痛快！一天到晚兄弟兄弟，你特么倒是去上男厕所啊！」

扎心了。

我安抚地拉了拉江淮的衣角，直视着宋雨，「宋同学，这个赌注我不能答应。」

她咬了咬牙，「何枝枝你这就没意思了，是不是玩不起啊？」

我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用感情当赌注是极不负责的赌徒心理，激将法也只对低自尊水平和强逆反心理的人有效。我和江淮交往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的赌注，我拒绝。」

宋雨咬牙切齿地看着我，「那好，咱们换个赌注！我要是赢了，你得当面叫我三声爸爸，以后看到我都得绕着走！」

我认真地看着她，「那要是我赢了，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想成为男生吗？是基因决定的胎儿性腺和激素性质导致的先天因素，还是家庭环境、成长经历等后天因素导致的？你最早表现出对自己性别的不认同和对另一性别的强烈渴望，是在儿童时期还是青少年时期……」

「啊啊啊何枝枝你给我闭嘴！」宋雨暴躁地摔了手中的矿泉水瓶，率先向着山顶冲去。

在其他人的哄笑声中，我认真拒绝了江淮帮我背包的提议，掂了掂略显沉重的登山包，亦不紧不慢地踏上了第一级台阶。

10

我在大脑中回忆着网上看到的登山技巧。

上半身放松前倾，两膝自然弯曲，两腿加强后蹬力，用全脚掌或脚掌外侧着地，步频稍快，两臂配合两腿动作协调有力摆动……

一个接一个的身影超过了我们，不时有人回头留给我一个戏谑的笑容，「加油啊枝枝，我们还是想看宋雨的心理分析呢。」

江淮像个不放心的家长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边，「枝枝，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你好像……落后得有点多。」

我递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输也不怕。宋同学想让我叫她爸爸，其实是潜意识里想得到我对她认知障碍的认同而已。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助她克服心理障碍的……」

话音未落，江淮笑着在我唇上落下一个轻吻，「枝枝，你可真有意思。」

我的脸瞬间热得发烫。

他他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我！

「你你你离我远点！」在一片善意的起哄声中，我涨红着脸蹬蹬蹬地埋头往前走，竟也追上了不少人。

大约四十分钟后，遇到的人慢慢变少了。

我看到宋雨一个人坐在路边的大石上，神情僵硬而紧绷。

「宋同学，你怎么了？」

她看到我，眼睛一亮，眼神又不自觉地朝我身后飘去，「江淮呢，没跟你一起？」

我诚实回答，「我跟他分开走了。」

宋雨的唇角勾起一抹不自然的笑，「何枝枝，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既然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妨我们把话说开，把误会解决掉怎么样？」

「当然好啊。」我向她走去，却不妨被她用力一推，「我突然想起来我有点事，先走了啊！」

我摔倒在地，被石子磨破的手心隐隐作痛。

宋雨慌慌张张地跑了。

而我耳边……似乎听到了轻不可闻的「嘶嘶」声。

我屏住呼吸，慢慢抬起头来。

一米开外的草丛里，一条黄绿相间的蛇正吐着蛇信子，冰冷的竖瞳森森地盯着我。ýƶ

11

二十分钟后，我慢悠悠地爬到了半山腰的一处凉亭，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