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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的确，我们是很不熟悉的。所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想要杀我？”

　　“我怎么可能……”

　　秦桑窈打断他的话：“你要否定也没关系。不过，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是因为什么得罪过你？唯有这件事，我一定要弄明白。”

　　看到秦桑窈眼里的执着，迟彦沉默半晌，也开口说：“其实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也确实不熟。但我以前是听说过你的，从秦依栩的口中。”

　　“看来周安然说得没错，你和依栩曾经的确是朋友。”

　　“你不也是她的朋友吗？但你好像对她的很多事都不了解，甚至在她死前，给你打的最后一通电话，都被你挂掉了。”

53、未接来电

　　杜丽芬看到秦桑窈刚到家，便急匆匆地冲向卧室。她注意到秦桑窈的额头上满是汗水，脸也涨得通红。

　　刚想问秦桑窈发生什么事了，却听到“咚”地一声闷响，她看到秦桑窈的卧室门被关上了。

　　“林林，回家了要先去洗手消毒。”

　　秦桑窈没有回答杜丽芬的话，她一进到卧室，便从柜子里拿出在外婆家带回的收纳盒。

　　“她在死前，给你打过一通电话，但被你挂掉了。后面她给你发了短信，你也没有回复。”

　　回想着迟彦的话，秦桑窈打开收纳盒，在底部找到了她高中时用过的手机。

　　秦桑窈记得在高一的时候，杜丽芬以影响学习作为理由，收走了她的手机。直到秦依栩去世，杜丽芬才把手机还给她。高中毕业后，手机的充电线已遗失，她买了新手机后，也一直没有再用过这部手机。

　　“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把手机紧紧握在手里，秦桑窈走出房间。杜丽芬看到秦桑窈，刚要提醒她去洗手，却听到她问：“妈，高中时你没收了我的手机后，有没有接到秦依栩的电话？”

　　“你怎么突然提起她……”杜丽芬话还未说完，想到了什么，微微一愣：“都这么久了，我怎么会记得！”

　　尽管只有一瞬间的闪躲，但秦桑窈还是捕捉到杜丽芬眼里神色的变化。

　　“妈，你再想想，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时间隔太久了，我真的记不清了。而且秦依栩那孩子，都去世很多年了，你怎么突然想起她了？”

　　“我就是想知道，秦依栩当初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被你挂掉了？”

　　“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听到杜丽芬的话，秦桑窈也意识到，迟彦应该没有说谎。

　　“是依栩过去的朋友告诉我的，他还说依栩给我发过短信。这些你为什么都没告诉我？”

　　“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我那时是怕这些事耽误你的学习，就没跟你说，后来我也忘了。”

　　“短信的内容你还记得吗？”

　　“这我就不记得了，时间太久了……哎，林林，天都黑了，你要去哪里……”

　　杜丽芬的话还未说完，秦桑窈已经推门离开了家。

　　走出楼道口，秦桑窈看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小区的路灯都亮了起来。疾步走在昏暗的光线下，她抬头看了看夜空，上面的星辰很亮，这是她过去很少会注意到的。那时的她走路习惯低头，在视线里，就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秦桑窈你看，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多，也很亮，明天的天气肯定会很好。”

　　抬起头，秦桑窈看到秦依栩指着夜空，眼里满是期待的神色。路灯的灯光映在她的眼里，让她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有星星在里面。

　　眼前浮现出秦依栩有些青涩的脸庞，秦桑窈回想起这是她们高一的时候，约好要去爬山的前一天。

　　看到秦依栩眼里的光亮，秦桑窈用坚定的语气说：“明天我一定会来的。”

　　这句话不只是说给秦依栩，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她和秦依栩约定见面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天还没亮，她便提前两个钟头起床。睁开眼睛，秦桑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关掉闹钟的铃声。

　　房间里的光线昏暗，闹钟铃声被关掉后，一切又陷入到沉寂中。秦桑窈摸黑下床，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走出卧室，她看到父母的房间门紧闭，里面也没有响动声传出。

　　匆匆洗漱完，秦桑窈回到卧室，看到窗帘在天微微亮起时，变成了雾霭般的灰蓝色。整个房间被这样的颜色笼罩，置身其中，如同潜入到海洋的深处。海水隔绝了陆地上会有的一切，隔绝了光亮，也隔绝了视线。

　　只有在万籁俱寂的昏暗中，秦桑窈才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把东西一件一件地放进背包里，她感到心跳变得很快。她知道她是在紧张，她的手轻轻颤抖，伴随着期待而来的亢奋在她的大脑里不断冲撞。情绪染上了温度，让她一向缺少血色的脸也微微泛红。

　　走出楼道，秦桑窈发现外面的天渐渐亮了起来，路上却看不到什么人，街道也安静得异常。周末的早晨适合晚起，没有什么比充足的睡眠更重要，但她现在睡意全无。

　　到车站的时候，秦桑窈看到那边空荡荡的。距第一班客车的发车时间还有较长一段时间，街边的便利店也没有开门。坐在车站前，看着略显空旷的马路，秦桑窈吃着在早点铺买的煎饼发呆。偶尔有车辆驶过，扬起的灰尘浮动在空气中。灰尘缓缓落地后，马路又变得安静下来。

　　久违的慢节奏下，秦桑窈却感到心跳在变快。不知道等杜丽芬起床后，发现她不在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是她第一次翘掉周末的补课班，在此之前，她从未做过这样出格的事。

　　在众人眼里，她循规蹈矩到近乎无趣，平时在班里也没什么存在感。不像其他人，她对未来和梦想并没有什么期待。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最想做的事，是毁灭现有的一切，但她从来都不会有付诸行动的勇气。

　　升上高中后，她的周末时间都被杜丽芬安排的补习班占满。平日她都是在天还未亮时便起床上早课，晚上写作业时看向窗外，会发现很多扇窗户后的灯已经熄灭了。秦桑窈没有办法叫停这种状态，她知道杜丽芬肯定会说“我比你还要不容易”这样的话。就算是周末，杜丽芬也起床很早，督促她早起去上补习班。为了和秦依栩一起去爬山，她只能赶在杜丽芬早起前，从家里离开。

　　灯火熄灭后的万籁俱寂，是她曾经有过的全部期待。比起白天，她更喜欢悄无声息的黑夜。比起书中追寻光明的正派，她会更喜欢潜伏在阴暗角落里守护黑暗、近乎偏执的反派。

　　和秦桑窈不同，秦依栩对未来抱有很大的期待。秦桑窈印象中的秦依栩热情且执着，真挚且勇敢。就算她的性格也有些内向，但秦桑窈知道她的内心对这个世界怀有着怎样的温度。

　　秦桑窈记得，初中的时候，老师让班里的学生自行分组完成作业。她平日不爱和人打交道，也成了分组后被剩下来的那个人。其实独自一人完成小组作业，对她来说也没关系的。但秦依栩却主动离开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