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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都不讲话，能听见海面暗涌的声音，能听见手腕上的手表滴答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站的脚都快麻了，穆沉却轻轻拉起我一边的衣袖。

“去前面坐一会儿，行吗？”

“去海里坐着？”

他摇了摇头，指向不远处一个秋千。

夜色浓郁，我才看见西边还有一棵大树，大树旁就是一个秋千。

“走吧。”

他轻轻松开我的衣袖，在前面走着。

穆沉衣服还没换，拉夫劳伦的衬衫，黑色休闲西裤。

长腿走得很慢，好像在故意等我。

走到那边才看见，那是一个双人秋千，木质的，很大，很漂亮。

秋千两边的铁索被花缠上了，秋千上有股海盐的味道。

我径直走上前坐了上去，看了一眼表，还有 30 分钟。

“不是自由摄影师么？怎么还写上书了？”

穆沉没来由问了一句。

“闲的没事写的。”

“奉城晨星出版社，你是那里的负责人？”

我顿了下，随即道“是，是我。你怎么知道？”

他没吱声。

第三十八章

也是，负责人和法人都是公开的事情，他一查到我名下，就一定会查到。

“按你的资历，大学毕业那会儿就应该待在那里了吧？”

穆沉盯着海面问道。

“是。”

“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的事？”

“是。”

“没考研，就去做这个了？”

“是。”

“缺钱？”

“是。”

他冷笑一声，磨了磨手指。

“姜浅语，你真没必要，谈恋爱的时候对我隐瞒这些事，现在说出来还骗我。”

我真缺过钱，这是实话。

读完研究生还要回到辽城母亲身边，去她喜欢的岗位上班，这样的日子对我而言生不如死。

索性不读研究生，在奉城租个房子先攒点钱。

所以我急需一个工作来养活自己。

“穆沉，靠家室，我过得不会比唐嘉怡差。”

“我也不是不想，但我不能。”

“为什么？”

“靠家室，我过不上我想要的人生，你我之间死路一条。不靠家室，我能靠自己过上想要的生活”

“你我之间还是死路一条。”

我眺望远处静谧深夜下的海平面，忽然很想跳进去制造一点浪花。

浪花翻搅着大海，即便很多年过去了，面对猎奇般的死亡，我还是如此兴奋，想要坠落进深海窥探不曾见过的神秘领域。

穆沉沉默了一会儿，他没再问为什么，而是扭头淡淡微笑冲我说“咱们玩个游戏吧。”

我看着他嘴很无力地扯着那抹微笑，莫名有些绞心。

“什么游戏？”

“喝酒，互相问问题，答不上来的人喝酒。”

他酒量一般，我是知道的。

但他并不知道我酒量如何。

“行”

我点点头。

他对着手机说了句“送点酒过来。”

一分钟不到，管家推来了几箱啤酒，几瓶红酒。

“你先来吧。”我对他说。

“你和杨凯怎么回事？”

“工作上偶尔合作，私下里没什么联系。”

他点了点头，“该你了。”

“你和唐嘉怡，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很关心我跟她的关系？”

穆沉转过头饶有兴趣地问。

“不是我问你答么？你怎么还问上了？”

他回过头。

“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我把她当妹妹看的。但后来她二十三岁生日宴上，她当着很多人面说要嫁给我。当时我们分开三年，我一直单身，这是外界一直知道的事情。我没答应她，但我父ʝ母和他父母还有那么多人都看着，我也没办法拒绝她。”

“后来我父母和她父母商议订婚，直接对外宣布了，并没有通知我。再之后我去退婚，唐嘉怡在家闹自杀，唐父利用天凌集团当时财务项目存在的弱点，威胁曾家如果我不同意就动用一切关系打压集团。”

“后来你也看见了，去买戒指是为了报道去除唐曾两家关系破裂的事情，唐嘉怡带资进组也是我做给别人看的。不过我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你。”

我静静听完后，什么也没说。

他双手交叉，低垂着头淡淡开口，“这几年，你和别人在一起过吗？”

“没有。”

他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别的方向。

“穆沉，如果我刚刚的回答是有，那接下来你还想问什么？”

穆沉愣了一下，随即脱口而出“那你和他在一起开心吗？”

我握着酒瓶，呆呆地看着前方，耳边回荡着这句话。

他问我你开心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是当初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现在，他一直关心的是我快不快乐。

我喝了一口酒，一句话也没说。

秋千晃晃悠悠的，手里的冰啤酒洒出来一些我也不在意。

他还是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继续开口问 “那你这几年过得开心吗？”

我摇了摇头，而后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应该是开心的。”

“你开心吗，就这几年？”

我转过头看向穆沉，他俯着身子双腿撑在地上，秋千荡不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应该不开心。”

他回过头看着我的眼睛，“开心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呢？”

我没有躲闪，直视着他的双眼，灌了口啤酒。

TS 啤酒喝起来很猛，三两口就很有感觉。

“不开心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呢？”

他浓密的睫毛铺在眼睛上，眼里像是镶嵌了亮黑色钻石。

这双眼睛还是和从前一样，看什么都带着深情。

“因为你离开了，我就不开心。但我可以分散一些注意力到集团上，集团取得成绩后，我会有巨大的成就感。”他又摇了摇头，“但是都比不上，比不上你在我身边，那种可以战胜一切的成就感。”

我咬着嘴唇，又看了眼手表，还有两分钟。

“姜浅语，你当初，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

我没做声，又猛地灌了一口啤酒。

身心都凉透了。

“你不想说，我就再也不问了。”

“穆沉，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逼死了你的亲人，你会不会原谅他？”

穆沉看着我笑了笑，“你是不是喝多了？”

“没有，回答我，你会原...”

“要看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我会，但我没资格替当事人原谅。”

我又看了眼手表，三秒，两秒，一秒。

“穆沉，生日快乐。”

话音刚落，一束又一束烟火冲向夜空，五彩缤纷点缀着天空。

我抬起头看着天空，穆沉听见我的祝福侧过头看我。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一首歌

“当我抬起头，你正看向我，眼中倒映着夏夜绚烂的烟火。”

“灰暗的心 竟然开始变鲜活”

“你的存在 治愈我”

“月慢慢沉了 海风还吹着”

“我也愿意做你的头号支持者”

“感谢是你 从来坚定又温和 并肩走着我就永远不会跌落”

“姜浅语，你还爱我吗？”

我动了动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刚要拿起手中的酒倒进嘴里，却被穆沉上前一把夺过朝后扔去，下一秒，眼前一黑，他揽过我的腰俯身吻了上去。

我挣扎了几下，他却搂得更紧了。

若有若无的空虚感没了，滞留在半空中的不安稳也没了。

一直以来，我好像是在海里，不停地下沉下沉已经感受不到呼吸。

我好像是悬在半空中，不停地下坠下坠飘浮不定，不知道下一秒自己会死在哪里。

但每一次，他都会结结实实地把我接住，拥进怀里。

至少在这一刻，我能感受到真实的我和他，真实用力地存在着。

浓烈的酒香萦绕唇齿，晚风缠绵悱恻，被他吻的神魂颠倒，夜风沉醉，我瘫软在他怀里，任由他一下一下温柔地亲着。

“穆沉”

我搂住他的脖子，带着哭腔叫他。

我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了，如果是梦，能不能别醒来。

我真是想死在他怀里，如果能这样，是不是也算得到永恒的幸福了。

穆沉把我抱进别墅里，一路摸索着推开了卧室门。

他把我抵在门口，一双深情的桃花眼染上红晕，我眯着眼脑袋有些发胀。

他俯身想要再度吻上去，我却偏过身去，随后把他推开。

我靠在门沿边上，静静看着他。

“穆沉，我们这样，不可以。”

还残存的理智告诉我，我跟他，不能够这样放纵彼此，无所顾忌。

他被我揪的发皱的衣领散开，精致的锁骨露出一片性感。

“为什么不可以？”

他再次把我抵到门口，我全身醉酒无力，被他罩在怀里，咬着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不行，姜浅语？”

“现在是现在，四年前是四年前。”

“我们之间隔了太多。”我摇了摇头，“我们不能在一起，不能就是不能。”

我还想自顾自说着什么，却被他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他替我脱下了鞋子。

一只鞋被他脱下，还没等到他的手碰到另一只脚，我就朝床的另一边躲了过去。

“穆沉，别这样。”

我哑着嗓子。

他叹了口气“我帮你把鞋脱了，你今晚在这里住，我去别的屋。”

另一只鞋被他脱下，被也被他打开盖到我身上。

我用力把外套挣脱掉扔到地上，缩在被子里，直勾勾盯着他。

“姜浅语，你这样子，我会把持不住。”

他双手撑着床，把头探过来眯着眼睛说。

我又往后缩了缩。

“快睡觉，你不睡着，我就不走。”

我把眼睛闭上，灯光刺眼，不舒服地又张开眼睛揉了揉。

他转身把屋子里的灯闭上了，屋内一片黑暗。

我翻了个身，感觉到穆沉还是坐在那张椅子上并没有走，但我迷迷糊糊的，隐约能听见他说了几句话，我不知道回应了他什么，又过了好久，再次安静下来。

但我并没有听见关门声，就彻底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觉睡到中午，并没有看见穆沉。

下了楼，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那里对我恭敬道“苏小姐，您醒了。”

“你是？”

“我是总裁派来的司机，您在这里用过饭后，我把您送回您住的酒店。”

我点点头缓缓走下楼梯。

“穆沉呢？”

“上海这边的客户有问题要处理，曾总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