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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昊云不赞同：“挺香的。”

他轻咳了一声，说完这话后脸都红了。

宋栀栀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点无力：“你这太突然了，要不等我想想？”

宋栀栀不否认她对萧昊云的好感，不过这速度，未免有点吓人。

萧昊云脸上并不见多少失落，顺着她的话点头:“没事儿，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一会儿。”

……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宋栀栀还没大回过神来。

车子驶离停车场，宋栀栀正望着窗外发呆，余光却忽然瞥见不远处的巷子口有一道莫名熟悉的身影。

“等等！”

第36章

“等会儿等会儿！”

宋栀栀焦急的拍打着车窗。

前面开车的秦明安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停车！我有事。”宋栀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生怕一眨眼那人就会不见。

秦明安无奈，择了个靠边的位置停车。

车子才停稳，宋栀栀着急忙慌拉开车门就跑了出去。

入秋的天已经凉下来，宋栀栀裹着一件小外套站在人群里。

等她好不容易跃过人群来到那个巷子口，那块地，除了满地泛黄的落叶，再无其他。

不是……吗？

宋栀栀的眉眼耷拉下来，心间有些失落。

萧昊云从她身后走过来，顺着她的视线朝里面看了一眼：“有什么吗？”

“没。”

宋栀栀抠着指尖，深吸口气。

想也知道，怎么可能会是。

那场火那么大，即便裴寒舟还活着，他大概也会因为大面积烧伤痛苦的躺在病床上无法自理，更别说下床来这儿了。

应该，只是看错了吧……

“走吧。”

她极力敛下眼底的惆怅。

萧昊云却忽然拉起她的手：“要是不想坐车的话，我可以陪你走一走。”

说这话时，他眼睛一直望着远处飘洒不歇的落叶。

宋栀栀定定看着他的侧脸好久，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秋天落下的枯叶，到了来年开春还有再长出来的机会。

从今往后，她的生命里却真的再也没有裴寒舟了。

……

时间这种东西，最经不起细数。

一年时间不过转瞬。

宋栀栀的生活却有了不小的改变。

比如，她习惯了每天和萧昊云晚饭后散步，累了就被他背着回家、习惯了他那双深情看人的眸子、习惯了他每天对她掏心掏肺的好。

习惯了凌家再没亮过一次的别墅，习惯了雷雨天的电闪雷鸣、也习惯了阳台上再不会出现那道不顾危险冲过来的身影。

雷雨天时常会有，她还是会害怕，却再不会脱口而出那个名字。

……

这天清明，宋栀栀还在床上就被秦母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秦家重视传统，清明节要全家一起去秦家的墓园扫墓。

宋栀栀被拖出来也不敢赖床，努力睁开眼睛刷牙，手机界面是和萧昊云的视屏通话。

他在那边做着有氧运动，和浑浑噩噩的宋栀栀简直大相径庭。

“我爸妈也催我回家挂亲，我大概要明天才能回来。”

宋栀栀迷迷瞪瞪的听着，点了下头：“那我后天再找你，我……”

“洛洛？你好了没有？要走了！”

话没说话，秦母又在门口喊人。

宋栀栀再不敢迷瞪，加快速度洗漱完，跟萧昊云说话的工夫都没了。

秦家墓园在郊区，开车去不堵车的话也得一个小时左右。

等到秦家人从市区开车到地方，已经到了中午。

郊区的空气比市区的好多了，宋栀栀才一下车便闻到了好闻的清香。

余光瞥见一朵叫不出名字的花，她的视线一瞬便被吸引。

跟秦母说了一声顺着那花开的位置走过去，宋栀栀掏出手机正准备拍照，抬头的间隙却猛然看到一个满脸缠着绷带的人。

“啊——”

反应不及，宋栀栀白了脸，本能惊吓出声。

第37章

这里人迹罕至，四处都是墓园，两人距离隔得又只有几步，那人戴着帽子一身黑色卫衣站在一棵树下，莫名的阴森渗人。

宋栀栀第一眼甚至没分清那是人还是鬼。

那人暴露在外的皮肤全缠着绷带，浑身上下就剩一双眼睛露在外头，偏那双眼睛还不偏不倚的盯着宋栀栀，那模样，任谁看了都得害怕。

秦家人循着她的尖叫赶来，将她扶起：“这是怎么了？不是给花拍照？怎么还给自己拍地上去了？”

“妈，那儿……”

宋栀栀还怔怔盯着那人，喉间莫名发紧。

顺着她的视线抬头，秦母也被骇的不轻，回过神来，她又拍着宋栀栀的手安慰。

“别怕别怕，爸爸妈妈在呢。”

趁着两人说话的间隙，秦明安天不怕地不怕已经走了过去：“不好意思，我姐胆子有点小，她没别的意思。”

那人听见声音，却像是恍然回神一般，也不说话，就低着脑袋摇了摇头。

见那人这副模样，宋栀栀心里愧疚腾升。

压下骇然走到那人跟前，她歉意的扯出了一抹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巧克力当做赔礼。

“抱歉，我刚刚没看清，你别往心里去。”

她声音不敢放的太大，语气也小心翼翼，生怕因为她的鲁莽伤害到人家。

那人依旧不出声，视线却落到她手心的巧克力上，一双漆黑的眸子里不知道含着什么情绪。

一时之间，氛围有些怪异。

秦父秦母刚想上前，不远处忽然跑来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大爷。

他一边摘下嘴里的烟杆，一边歉意的朝宋栀栀道歉：“秦小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是我亲戚家的儿子叫阿帛，他们家出了点事儿之后这孩子就不爱说话也不爱跟人相处，我看他可怜想着这墓园里也没人就把他接来养着，没吓着你吧？”

“没事。”

宋栀栀认得这老大爷。

他给秦家看守墓园已经有些年头了，秦家墓园里有专门的住宿区，他这些年一直住在这儿。

老大爷不好意思的笑着，生怕主家不开心把他赶出去，一巴掌拍在阿帛的脑袋上，皱眉训斥：“快跟秦小姐道歉。”

阿帛被拍的踉跄了几步，定定看着宋栀栀。

宋栀栀哪里要他道歉，忙摆手：“真不用，是我自己胆子小。”

可阿帛却固执的走到她跟前，一字一顿的开了口：“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哑，像两块生了锈的铁片摩擦之后发出的声响。

宋栀栀愣了一瞬，再回神时，他的视线已经挪开，漫无目的的盯着远处，好像从没看过她一样。

秦家父母都是开明的人，没有因为这个插曲怪罪谁甚至同意了阿帛住在这，在知道阿帛这几个月一直跟老大爷挤一张床，还特意让人给他单独收拾了一间屋子。

宋栀栀一直在偷偷观察他。

他的话并不多，更确切是没有，他几乎不说话，手心一直攥着她给的那块巧克力。

偶尔抬头视线相对，他会惊愕一瞬，却也只是一瞬，随后又面无表情的移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栀栀莫名觉得他有一种好熟悉的感觉。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第38章

“你总盯着人家看干什么？”

秦明安侦查学的倍儿棒，从那块巧克力递出去后，他就发现他这姐姐的眼睛再没从人家身上离开过。

总要找准了机会就盯着人家瞧。

宋栀栀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错觉，局促的摸了摸鼻子，她故作无事的转过脑袋：“我就是怕我那反应伤害人家，后期观察观察，也好及时弥补。”

秦明安‘切’了一声，明显不信。

“姐我可跟你说，你这会儿可是正儿八经的萧昊云未婚妻，你别看他那人平时好像对你多宽容，其实他可小气，你招呼他吃醋。”

“你说什么呢？”

宋栀栀一张脸通红，抬起手就要拧秦明安耳朵。

秦明安躲的快，朝她挑眉煞有其事：“我实话实说，你还不信，你忘了上次你在酒吧就多看了个男人一眼，第二天起来那脖子上的印儿，啧啧啧……”

“秦明安！”

他还真是什么都往外说！

得亏爸妈这会儿不在跟前，不然她非得拿针把他嘴缝起来不可！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笑，没人察觉，秦明安才说完草莓印，阿帛袖子边的手跟着握成了拳。

他就站在不远处，两人的对话他甚至都不用偷听。

视线追着宋栀栀的身影，他眸子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悲戚。

……

扫过墓，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郊区温度比市中心低一些。

秦父秦母并不急着走，宋栀栀闲来无趣便顺着路走了出去。

才到墓园门口，她抬头却看到阿帛提着个篮子正往前走。

抿直薄唇，她没有叫他，反倒追着他的步子，不远不近的跟着。

他速度不是很快，走起路来脚有些坡。

一直走到一条小溪边，他才停下脚步。

宋栀栀背手而立，看着他随便找了块空地席地而坐，打开篮子从里面掏出一个花卷就往嘴里塞。

他干什么都慢慢的，走路慢，吃饭也慢，一口一口好像吃的格外艰难。

宋栀栀慢慢走进，还剩最后几步，阿帛有所察觉，警惕的回头。

看到是她，他眼底明显闪过一抹错愕，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痛意。

宋栀栀看得真切，没说什么，继续背着手往他的方向走。

“干嘛不跟我们一起吃饭？老大爷做的饭比你手里的花卷好吃多了。”

捏着花卷的手一紧，阿帛的眼神深邃的让人有些看不透。

一早就猜到他不会回答，宋栀栀索性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扯了根狗尾巴草绕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