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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快步走过去。

“怎的出来了？”

祝余嘴唇嚅动着，吐出轻轻的一句话。

“那可是你母亲，你如此……”

她话并未说完，但沈鹤池能猜出她要说什么。

“她不该如此待你。”

若她不是自己母亲，等待太后便不是简单的去皇庙祈福了。

“你在关心我吗，阿禾？”

祝余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陛下觉得呢？”

沈鹤池本来还有些雀跃的心骤然停了下来。

“我就当你是在关心我了。”

他甚至不敢去看祝余的神色，唯恐自己看见他在嘲讽自己的自作多情。

祝余没有说话，也不知是默认还是如何。

沈鹤池垂下眼帘，掩去眼底失落的神色。

看着自己身侧飘过的衣角，他连忙问：“你要去哪？”

“怎么，我不能出这乾心殿吗？”

看着祝余冷淡的神色，沈鹤池的心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有些慌乱的解释：“不……不是，我只是……”

只是关心你，想要知道你的去处而已。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因为祝余已经自苏自的朝着殿外走去了。

他快步跟上去，却没再说话。

祝余好似也不在意他是否跟着，只是一心朝前走着。

如今已是四月，御花园中的海棠与牡丹都开了。

祝余走在石子路上，指尖偶尔拂过花蕊，却从未摘下一朵。

沈鹤池看着，突然想起以前尚未成亲时，她说过的一句话。

“这花而虽好看，但若摘下来，不过几日光阴就凋谢，还不如留在枝头，这样还能供他人欣赏。”

他的阿禾，善良已经浸入到骨子里，自己之前到底为何会那般对她？

第三十三章 莫名

  

“拜见皇后娘娘。”

前方突然传来请安的声音，沈鹤池立即抽回思绪，提步上前。

祝余看着眼前的宫妃，表情毫无波澜。

“起身吧。”

宫妃有些小心的起身，偷偷的打量着祝余。

“阿禾。”

看到沈鹤池的身影，宫妃刚站稳的身子立即跪了下去。

“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沈鹤池没有看宫妃一眼，而是有些紧张的看着祝余。

当年纳妃是为了巩固朝堂，他本身对大臣的女子也无甚感觉，虽然以前的祝余从未说过自己在意纳妃一事，但此时的他莫明的开始在意起来。

“陛下有话要说？”

祝余的反应平平淡淡，沈鹤池眼底的一丝黯淡一闪而过。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一句：“无事。”

祝余也没说话，看见不远处的凉亭，朝着那边走去。

沈鹤池也跟上去，完全忘记了地上还跪着一个妃子。

那宫妃见他们离开，心中纠结良久，还是起身了。

但她没有在御花园多待，而是匆匆回了自己的宫殿。

凉亭的风吹在身上，甚是清凉。

沈鹤池还是担忧她的身子，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披在她身上。

“陛下无需如此。”

“阿禾，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日后我定不会像从前那般，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这句话他之前也说过，只是那时的祝余已经没了呼吸。

祝余望着他，眼底没有半分柔情，只有一眼望不到底的疏离与冷漠。

“我给陛下一次机会，陛下会给阿辰一次机会吗？”

沈鹤池愣住。

苏辰的死是压死祝余的最后一根稻草，正是因为苏辰死了，所以她才会那般决绝的选择死亡。

他紧抿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他能为了让祝余重生剜心头血，却无法为了苏辰做到如此地步。

“阿辰的死我可以解释。”

祝余轻笑一声，眼底的冷意直直的射向沈鹤池。

“解释？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沈鹤池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异物卡住。

他想起她持剑闯入筑心殿，想要解释的时候，自己不仅没有解释，还让人将她关了起来。

倘若他那是没有如此做，而是耐心的与他解释，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祝余头转向一侧。

明明是在看花，沈鹤池却觉得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但他已经没有资格再说些什么了。

太阳渐渐位移，转眼便到了正上方。

李元轻轻走过来，小声问：“陛下，娘娘，到用膳时间了，可要传膳？”

沈鹤池看向祝余，见她不说话，只好自己开口。

“做一些皇后爱吃的菜，端到凉亭来。”

李元应声退下。

半个时辰后，宫人们将菜摆放在凉亭的桌上。

祝余看了一眼，沉默的动筷。

沈鹤池有心为她夹菜，但她将自己的碗挪开，愣是远离了的他一些。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片刻后才若无其事的收回来。

这是祝余爱吃的菜，可他吃在嘴里，不仅没有甜蜜的感觉，反而感觉到万分苦涩。

李元一直在观察他们，见状连忙出声。

“陛下可是觉得这菜的味道不对？”

祝余没说话，沈鹤池也就摇了摇头。

这顿饭只有祝余吃的尽兴。

也许是因为之前躺了许久，祝余的饭量比以前稍稍大了一些。

沈鹤池瞧着甚是高兴，方才的苦涩也被自己压了下去。

“今日皇后吃的高兴，赏。”

第三十四章 一干二净

  

沈鹤池高兴，皇宫里面的氛围就会好上一些，宫人们也会好受一些。

李元高声应下，脸上染上笑意。

然而，祝余并不想让沈鹤池好过。

她看着他，冷声问：“永贤宫何时才能修缮好？”

“还需一段日子。”

除夕那场大火，将永贤宫烧的面目全非。

后面因为重重原因，沈鹤池一直未曾下令修缮。

祝余大概也猜到了，没再问这个问题。

歇息了一会，她突然起身，朝着永贤宫的方向走去。

工部的人早上得了沈鹤池的命令，已经开始重新修建了。

祝余到的时候，就见工部的人在进进出出，不停地忙碌着。

她顿了顿脚步，还是向里走去。

看见她的人纷纷下跪行礼，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都偷偷的打量她。

见此，沈鹤池眼神一冷，身上的气势骤然迸发，散发的寒气将他们压在地上不敢抬头。

“阿琛的尸体呢？”

祝余突然问。

沈鹤池一听，连忙回答：“已经送回稻安安葬了。”

没有听到她的说话声，他有些不安。

“你可要回家看看？”

祝余的身子一僵。

“你若放我回去，我便不会再回京安。”

沈鹤池顿时止住了话语。

没有再追问，祝余不自觉的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一些。

殿内已经被烧的一干二净，看不出以前的样子。

祝余只待了一会，便离开了。

沈鹤池还想再跟着她，但他太久没理朝事，如今必须要去处理了。

“李元，你跟在皇后身边。”

他不敢让祝余一个人，生怕她又和之前一样做出自刎这样的事情。

祝余也不在意，甚至她才主动说话。

“我死后，宫中都发生了哪些事？”

这是一个很正常的问题，李元没有多想，直接说了出来，尤其是沈鹤池做的那些事情，更是往凄惨那方面说。

“带我去冷宫。”

李元心中一惊，皇后要去冷宫不会是想为自己弟弟报仇吧？

他不敢阻止，只得带路。

冷宫当真破败。

祝余一边打量着，一边跟在李元身后。

冷宫的门发出‘嘎吱’的声音。

她有些嫌弃的提了提裙摆，好似是嫌弃这里弄脏了她的衣服。

但李元走在前头并未发现。

“冉竹在哪里？”

“应当是在里面。”

此时的冉竹比起上次太后来时，更加臭了。

她听到李元的声音，以为是沈鹤池来了，连忙大喊。

“陛下！您来看竹儿了吗？”

但她的声音沙哑至极，外面的人根本没听见。

但她还是看到了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到了门口。

“陛下……”

想说的话在看到祝余的身影后骤然止住。

“你……你怎么还活着？！”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祝余，神情甚是惊恐。

她明明记得祝余已经死了，甚至她还让太后去乾心殿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