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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中有了答案，一瞬间有些悲凉，她素手一推，将灵气打了进去，九霄体内的封印瞬间崩溃瓦解。

　　他面露痛苦，大量回忆涌入脑海。

　　陈玥如退后几步，静静观察着九霄的反应。

　　九霄只觉得脑海里顿时塞入了满满当当的画面，随着体内封印的分崩消散，他脑海里被遗忘的过去重新忆起。

　　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和她的点点滴滴，和她共同作战，全部想起来了！

　　“栖生……”他定了定神，有些惊慌地看着她。

　　陈玥如移开目光，看向别处，淡淡道：“你应该都想起来了，但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帮助恶法，要么，站在我这边，你做个选择吧。”

　　九霄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我竟不知，曾与你有过这么久相伴的时光，对不起，我的确把你当做开启恶法封印的钥匙。”

　　段兰茫然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她的问题得不到回答，九霄拉住陈玥如的手腕，坚定地说：“我帮你。”

　　“你如何证明你不是假意投诚，骗取我的信任？”这一次，她要做天大的事，在得知九霄早已是恶法的手下时，她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不再敢把背后交给他了。

　　“我发誓，我愿帮你，站在你这边。”九霄伸出手，“如果我背叛你，我将灰飞烟灭，消散天地间，不入轮回。”

　　陈玥如垂下眼眸，不为所动。

　　但她却听到他低低地说：“我不会背叛你，因为我喜欢你。”

　　她好似听错了一般，这是他第一次这般严肃，“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栖生。”九霄又重复了一遍：“无论是在上界还是人间，我都很确定，我喜欢你。”

　　段兰虽说听不懂大半的话，但却将这句喜欢听得明明白白。

　　一时间她心中涌出许多委屈，却又觉得丢人，慌忙跑回茅草屋了。

　　陈玥如将段兰的表现看在眼里，忍不住调侃：“你还挺招人喜欢。”

　　“你呢，招你喜欢吗？”他凑上来，俊逸精致的眉眼瞬间与她贴得很近。

　　陈玥如轻咳两声，没有回答。

　　她躲开他的目光，转移了话题：“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做。”

　　她提出的要求，他自然答应下来。

　　陈玥如和九霄共同赶往栖狱关。

　　栖狱关阴气缭绕，遍地岩浆，仅有可腾空的妖兽可以踏足。

　　九霄化身本体，煽动洁白的羽翼低空飞着，陈玥如在另一边坐在青龙背上，在高空盘旋，寻找封印恶法和天道的地点。

　　天道曾说，他与恶法封印在两个极端，恶法在南，天道在北。

　　陈玥如一路北上，掠过阴暗的山丘，在一片高低起伏不平之地发现了异常之处。

　　那里的岩浆格外炙热，气泡炸开居然会有一股幽香。

　　“会不会在地下，就像枯石海那里的情况一般。”九霄压低了一些，却没有触及地面。

　　“我试试，看天道会不会给我回应。”陈玥如释放出灵主之力，果然没多久，地面开始震动起来。

　　她耳边响起熟悉的回响：“栖生。”

　　她这下可以确定这里是天道被关押的地方，那么另一端就是恶法所在之地。

　　“你去南端寻找恶法，既然你曾为他办事，他便不会怀疑你。”她看着九霄，从空间中拿出一瓶毒药：“我依旧无法全部信任你，这瓶毒……”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九霄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药，仰头将毒吞了下去，没有一丝犹豫。

　　陈玥如：“……”

　　九霄却一笑，眉目爽朗俊逸：“怎么样，表现得还算可以？”

　　她原本是紧张的，被他的风趣消减了不少，“一会恶法若是有异常，你先安抚他，找机会拖住他，只要你拖延的够久，撑到天道出来，天道就可以把他再次封印。”

　　九霄察觉到不对劲：“等等，天道出来封印？你呢？”

　　陈玥如知道，无论是恶法还是天道，她作为灵主都是解开他们封印的钥匙，虽说她可以统治万物，但同样她将会是一件牺牲品。

　　这是她的宿命和特性。

　　“你不必管我，只需按照我说的做，待功成后，天道会解开你的毒。”她挥了挥手，催促他快走：“别拖延了，要是让不死殿的人得到消息，等苏尔尊到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九霄一步三回头，狮眸中充满心疼，他原本依旧离开一段距离，却在最后一刻化为人形向她冲来，踏着青龙的尾巴跳到背上，来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他沉沉道：“如果，我说如果，我们都活下来了，我可以娶你吗？”

　　陈玥如心中有一瞬间动容，她拍拍他的背，“别说傻话了。”

　　她怎么可能会活下来，她是会献祭而死的钥匙，他难道就不知道这一点吗？

　　九霄将她抱得更紧，“你回答我，如果我们都活下来了……”

　　“行，行，行。”她连应了三声，实在觉得他啰嗦，便将他推开了些：“快去找恶法。”

　　九霄深深看她一眼，雪白的睫毛轻颤，他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将她用力一拽，一手绕到她的后脑勺托着，狠狠吻了下来。

　　她被他这番动作惊到没反应过来。

　　等她回过神时，他已离开她的唇，跑远了。

　　他甚至还回头冲她一笑，白发飘扬，依旧如往常恣意，在半空中重新化为玄极玉天狮，张开双翼腾空。

　　陈玥如嘴角轻扬，接下来，她这个钥匙就要发挥最后的作用了。

第80章 终章

　　陈玥如凝聚起天地间所有的力量。

　　她浮于半空，闭上双眼，手中打出一道又一道法决。

　　每一个手势过去，栖狱关地上的岩浆便会变淡一分。

　　埋藏在岩浆之下的囚笼慢慢褪去了遮掩，显现在她的面前。

　　天道焦急的声音随之而来：“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他已经察觉到，她打算牺牲自己换来他的自由。

　　“你是天道，是世间的法则，你的存在更加重要。”陈玥如轻飘飘地说：“灵主死了，换一个新的便是，是吧？”

　　“栖生！不要胡闹！”他第一次用这般苛责的语气对她说话。

　　陈玥如充耳未闻，她已经感受到封印在天道身上的枷锁，她的灵力和生命力正在迅速脱离她的身体，丝丝缕缕向那道枷锁流去。

　　她是痛苦的，身体如同插入了一根长管，体内的五脏六腑源源不断地被抽走消逝，那种感觉比血肉磨成了粉还要难受。

　　她越来越觉得空落落的，灵力消失了，五感也渐渐衰弱了。

　　天道还依旧喊她的名字，让她停下，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经无法停下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继续走下去。

　　在她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九霄那张惊艳卓绝的面庞，他的白发，他的羽睫，他的灿金色瞳孔。

　　如果天道和恶法之间的斗争势必会牺牲一个人，那这个人一定是她，她也想好好活着，但她没得选。

　　远隔万里正在和恶法周旋的九霄突然觉得心口一痛，他紧张地望向北方。

　　这时，恶法身上的封印开始松动。

　　恶法大喜：“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个灵主会选择放天道出来，快，趁着封印松动你立刻击碎它，这样我也可以出来！”

　　恶法没有具体形态，他是一团浑浊的黑雾，只是在雾气中能看出他有许多的手臂胳膊，如乱动的蜘蛛腿。

　　九霄迟迟没有动作。

　　“你还愣着干什么！”恶法催促道：“快！”

　　九霄按捺住心中悲痛：“等苏尔尊他们前来一起破阵吧，我自己做不到。”

　　他按照约定竭力拖延时间，但在天道彻底放出来之前，苏尔尊带着不死殿的人赶来了。

　　苏尔尊从半空中的旋涡中踏出，对着恶法恭敬行礼，但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九霄身上，黑色兜帽下的毫无唇色的嘴角翘起诡异的弧度：“我倒是不信你会背叛灵主。”

　　九霄皱眉。

　　苏尔尊打出手势，所有不死殿的人听令：“击破封印。”

　　这一次，九霄挡在众人身前：“谁敢。”

　　他不会轻易让他们将封印破除，能拖延一会是一会，他不会让她失望。

　　苏尔尊白如墙纸的手一挥，所有黑袍人对九霄同时出手。

　　刹那间，整座栖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