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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不停交错回荡着周俞寒和老师两人的身影，纠缠得她神经愈发敏感，到后来哪怕是重一点的呼吸声，都能吓得虞晚蓁魂飞魄散。

高考倒计时还有25天。

一直缺少睡眠虞晚蓁别无他法，找到了一个小巷的三无药店。

她问老板：“这个安眠药真的有用吗？”

“放心，保证你睡得好好的。”

虞晚蓁不放心，但也别无他法。

每天晚上她都会吃一粒药，可能是药起作用了，这几天的确睡着了。

白天上课时，也不会经常打瞌睡。

这天下课铃刚响，周俞寒就走了过来：“小瑶，你的状态终于好一点了，不然我真的不放心。”

对于周俞寒的话，虞晚蓁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也没勇气问清楚，只能选择沉默躲避。

下课铃响就逃，上课铃响才进教室。

这种状态大约维持了三天，就连林梦然都看出了异状。

周俞寒当然也察觉到了。

这天放学后，他拦住了虞晚蓁：“小瑶，这几天你为什么不理我？”

虞晚蓁抱紧怀里的书，脸色微白，没说话。

“小瑶……”周俞寒又喊了一声。

这时，林梦然走过来挽住了他的手：“你们在聊什么？”

周俞寒没有再说下去。

虞晚蓁看着他们交缠的手臂，沉默离开。

这之后，虞晚蓁和周俞寒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虞晚蓁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这天，虞晚蓁放学回家刚吃完药准备睡下，突然房门被人踹开！

程父冲进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到地上：“你看看你考得是什么东西？！”

那张满是红叉的试卷落在虞晚蓁面前。

“我养你这么大，供你上学，你就考出这个成绩回报老子？！不光早恋，学习也学不好！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待在屋子里不用去上学了，还省钱！”

程父的拳头砸下，直接把虞晚蓁砸懵了。

后背撞在床腿上，疼得她回过神来。

意识到程父的意思，虞晚蓁连忙爬起来抓住卧室门：“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那天不在状态，我高考绝对不会考砸的……”

“滚进去！”程父一点也不信。

虞晚蓁绝望地看向客厅：“妈，我说的是真的，我能考好的！”

两人隔空对视一眼，程母一言不发收回了视线。

紧接着，哐当一声，卧室门被程父紧紧关上，传来反锁的声音。

虞晚蓁拉扯着门：“爸，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能考好的！你先把门打开好不好？”

可任凭她怎么敲，门外，程父没有半点回应。

密闭的屋子，像极了在管教所里时，那一间间逃不出去的囚房。

那些忘不掉的梦魇又朝虞晚蓁伸出了魔爪。

她急促的拍打着门，之前被程父打坏的右耳又开始嗡鸣了起来。

倒在地上的那刻，虞晚蓁看着关闭的窗户，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她一把推开，看着三层高的楼，直接跳了下去！

第8章

落在地上的那刻，脚踝‘咔嚓’一声。

剧烈的疼痛，虞晚蓁直接白了脸，可她顾不上，一瘸一拐的朝着学校跑去。

她想要去上学，想要高考，想要考上一个好大学，改变自己的未来！

可刚走几步，就被堵住了路。

是张栀栀。

她还是那幅小太妹的打扮，红唇浓妆。

只是好像看上去比上一次见面瘦了很多，像是风一吹，就能吹散。

张栀栀看了眼敞开的窗，又看了眼虞晚蓁红肿的脚腕：“跟我走吗？”

虞晚蓁不知道是自己怎么想的，竟然真的跟她走了。

一直到进到她家里，三室一厅，收拾的很干净，和张栀栀给人的感觉完全相反。

“怎么不进来？”张栀栀回头看着站在玄关的虞晚蓁，“家里就我一个人，你可以随意。”

“我……”虞晚蓁攥了攥衣角，“我还是回学校吧，今天谢谢你。”

说完，她拖着瘸着的腿脚走了出去。

张栀栀也没挽留。

虞晚蓁到学校的时候，天刚微微亮，整个教学楼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去了医务室，等到老师来，简单处理了下脚伤，就赶去班级上课。

不料刚到班级门口，就被老师告知：“你可以回家了，刚刚你妈过来给你办理了休学。”

虞晚蓁脑袋一片空白，不敢相信。

等反应过来，她慌忙的抓住老师：“我不想休学，我还要参加高考！”

老师也很无奈：“这件事你还是要和父母好好商量。”

商量？

想到昨晚程父将她锁在卧室里的举动，虞晚蓁根本不敢回去。

她能逃出去一次，不代表还能逃出去第二次。

这时，周俞寒从外走进来，恰巧听到两人的对话。

他看着虞晚蓁苍白的脸色：“要我帮忙吗？我可以帮你劝劝叔叔阿姨。”6

周俞寒的眼里都是担忧，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

可虞晚蓁却不敢接受了。

“不用了。老师，您能帮帮我吗？”

“我可以暂停休学，可以不来上课，但我想参加高考！”

虞晚蓁知道，以她父母的性格如果知道她来上课，肯定会来闹。

她不想给老师和学校添麻烦，她只要一个可以参加高考的机会！

老师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我会和校长说，但剩下这半个月，你学习不能落下。”

“嗯！”虞晚蓁感激的点了点头，目送着老师离开后，也跟着往外走。

周俞寒却把人拽住。

他眼神微微深沉，嗓音却依旧温柔：“小瑶，为什么不要我帮你？”

虞晚蓁没有回答。

周俞寒也不是很在意，但话里却不受控的露出几分急切：“你最近一直在避开我？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如果有误会，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后续的话却消音在虞晚蓁抬头看来的目光中。

她挣脱开周俞寒的手，眼里充斥着涩苦和嘲讽：“周俞寒，我不是傻子。”

扔下这句话，虞晚蓁就走出了教室。

可天大地大，她无处可去。

最后，她去找了张栀栀：“你能收留我吗？”

张栀栀点了点头，将她让进了屋子。

之后几天，虞晚蓁就一直待在张栀栀家里自学。

相处多了，她也更加了解张栀栀。

也知道了很多她和周俞寒之间的牵扯，也更了解了周俞寒到底是怎样一个可怕的人。

虞晚蓁看着窝在沙发上喝啤酒的女孩儿，鬼使神差的开口：“如果没有遇见周俞寒，我们……”

他们会怎么样呢？

她不会被送进管教所，不会经历那些如附骨之疽，现在还缠着她不放的折磨。

父母也不会将自己关在家里，让自己休学。

她还能继续在学校学习，不用躲起来。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

察觉到虞晚蓁的情绪，张栀栀歪过身体抱了抱她：“会好的。”

“你比我幸运，还来得及。”

幸运吗？也许吧。

虞晚蓁看着张栀栀，郑重道：“我们都来得及。”

张栀栀愣了下，笑了笑没有接话。

往后的日子里，虞晚蓁更加用心学习，整个人的状态越来越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张栀栀好像又瘦了，宽大的T恤罩在她身上，衬得整个人皮包骨一般。

风一吹就散。

这天，张栀栀出去了，说要去帮虞晚蓁拿些复习资料回来。

虞晚蓁便一个人留在家里学习。

夏天的白昼很长，但等虞晚蓁从题海中回过神时，外面的天还是黑了。

她出了房间，卧室里一片黑暗。

张栀栀还没回来？

虞晚蓁有些诧异，刚想回卧室拿手机给她打电话。

大门突然响起几道敲门声。

打开门后，是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他们神情严肃：“你是虞晚蓁吧？我们想要跟你了解一下张栀栀的情况吗？”

听到张栀栀的名字，虞晚蓁心颤了颤：“可以，但我能先问一下，张栀栀怎么了吗？”

两个警察相视一眼。

其中一个开口：“一个小时前，张栀栀在学校跳楼自杀了。”

第9章

“这是在她身边找到了练习册，留了纸条说是给你的。”

警察递过来一个塑料袋，里面是还没拆封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虞晚蓁愣愣接过，喉咙滚了又滚问出一句：“我能去看看她吗？”

“等事情调查清楚，我们会联系你的。”

之后，警察又问了些张栀栀的事，虞晚蓁一一回答了。

目送他们离开后，虞晚蓁站在客厅里，手不自觉摸上之前割腕留下的疤。

死亡的感觉是那么可怕。

虞晚蓁想不到张栀栀是怎么克服的。

可她连死都不怕，又有什么熬不过去的？！

虞晚蓁想不通，第一次走进了张栀栀的卧室。

打开灯，房间里很干净，也很空，就好像没人住在这里一样。

只有书桌上摆放着一本日记，和一张信纸。

虞晚蓁呼吸一颤，快步走上前拿起，就看到开头的名字——虞晚蓁同学。

这是张栀栀留给她的！

信里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有几句话——

“我要去结束我的人生了，你要继续往前走，带着我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平淡的口吻，虞晚蓁心脏却像被重拳砸了一样。

她放下信，拿起桌上那本日记，翻开。

一页一页，记载着张栀栀的所有经历。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