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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了这个提议，她答应过拓跋阳会好好照白长乐，就自然不会反悔。

何况这件事本就不怪长乐，错的只是她的多想。

“你去为小九收拾一间房，挑个暖和些的屋子。”

阿月见白清叙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只要自家主子能开心就好。

夜幕降临。

白清叙梳洗过后正要歇下，突然就听见宫殿的大门被人推开。

只看见一团行走的被褥正朝着她靠近。

“何人？”白清叙冷下声，眼底带着警惕。

被褥顿在原地，长乐的小脸露了出来：“姐姐……我有点怕黑，能跟你一起睡吗？”

长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白清叙的脸色，生怕自己因为扰人清梦被赶出去。

白清叙看着她娇小的身躯，实在忍不下心拒绝：“那你过来。”

长乐一听开心的小跑到床榻边，嘴里一直答慕。

“姐姐，要是你没有嫁人我一定让我哥哥娶你当新娘。”她很喜欢白清叙，从一开始就忍不住主动亲近。

白清叙被她的话逗笑：“你这么多哥哥，我怕是无福消受。”

说完，白清叙就主动让出了床的大半，长乐笑着躺了上来。

“自然是要嫁给我四哥！大哥可是我们漓洲百战百胜的战神，无数漓洲姑娘的梦中情人呢。”

白清叙轻笑一声：“你这就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长乐听不懂白清叙说中意思，急忙出声反驳：“姐姐，我不叫王婆我叫小九。”

“好好好，小九，我没忘记。”

长乐这才没有继续揪着王婆卖瓜的梗，把话题换了一个。

“姐姐，你爱皇上吗？”

这个问题白清叙被问的猝不及防，她给不了长乐答案，也给不了自己答案。

长乐见白清叙不说话，就自问自答起来。

“我觉得爱一个人好辛苦啊，但又乐在其中，姐姐你知道吗我是自己想和北漠联姻的。”

白清叙心底闪过一丝意外。

从来都是听说公主是被迫和亲，倒还没有听过公主自己提出和亲的。

自古和亲葬送了多少皇家公主的一生，人数之多根本记不过来。

就在这时，长乐的声音又弱了下来。

“可是我爱的人，并不爱我。”

第三十二章 痴情

  

“拓跋阳和我说他已心有所属。”

白清叙听着长乐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后，心里莫名一颤。

“那你现在还想嫁给他吗？”

夜色中，她看不清长乐脸上的表情，所爱之人爱着别人这种感觉并不会好受。

“嫁啊，就算知道他不爱我我也愿意做拓跋阳的新娘子。”

一想到以后能站在拓跋阳的身边，长乐的脸上就止不住幸福的笑意。

白清叙无奈的叹息一声：“当真是个傻丫头。”

她虽然口中说着长乐为爱太痴情，但也很清楚自己亦是如此。

她们都是同类人，一样的为爱赴汤蹈火。

一日。

白清叙在凤鸾殿正教着长乐练字，忽然阿月面带忧心的走了进来。

“娘娘，怜嫔和眉昭仪来了。”

白清叙停下手中的毛笔，这还是后宫嫔妃第一次上门，而且一来还来了两个。

“带进来吧，不要落人话柄。”

阿月点头，又转身出了殿门。

没一会儿，宫殿门口就走进来两位婀娜多姿的女子。

一人穿着紫裙，另外一个则是穿着浅轻色纱裙，两个颜色相差极大。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怜嫔和眉昭仪规规矩矩朝着白清叙行礼。

白清叙目色清冷的高坐在凤鸾殿主座：“起身吧，阿月给二位倒茶。”

怜嫔和眉昭仪分别按位份坐在了檀木椅上，目光齐齐打量在白清叙的脸上。

“皇后娘娘，早就听闻你长的像灼白郡主，没想到今日一见的确相像。”

开口说话的是穿着一袭紫裙的眉昭仪。

白清叙微微皱眉，但也没有变现出半点不悦：“世上像的人很多，不足为奇。”

这话一出，怜嫔就出了声。

“皇后娘娘，你大概是不知道这灼白郡主是被火烧死的，被烧的都面目全非。”

白清叙眼眸一压，语气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两位毕竟也是后宫里的老人，宫规是半点都不识吗？”

按照宫规，单单她们刚刚说的话就足以挨二十个板子了。

怜嫔和眉昭仪立马闭了嘴，宫里都传这皇后不过是个空架子，所以她们才来探探虚实。

但如今一看倒还是个有脾气的。

“皇后娘娘赎罪，是臣妾口无遮拦。”

两人在地毯上直直半跪了下来。

“把宫规各抄一百五十遍，明日送来凤鸾殿，否则自己去刑部领罚。”

白清叙的声音透出满满威严，让人不敢出声相对。

两人急忙慕恩，转身就匆匆快步离开了凤鸾殿。

待人走后，偌大的凤鸾殿又安静了下来，长乐收起纸砚就走到了白清叙的身边。

“姐姐，你刚刚简直是和平常判若两人。”长乐明亮的眼里充满了崇拜。

白清叙正要接话时，门口传来女官的声音。

“圣旨到！”

白清叙起身带着凤鸾殿里的所有人走到殿门口。

只见来传旨的女官正是上次在慕子晏寝宫拦下她的那名，来不及多想，白清叙作为一宫之主，带头跪在了最前面。

女官将手中的圣旨缓缓打开，一字一句将旨意念了出来。

当念到“长乐即日起封为皇贵妃，赐明珠殿。”时。

白清叙脸上的血色瞬间全无，万念俱灰，耳边什么声音都再也听不到。

她没有想到心中的噩梦真的是有验证的一天。

长乐的眼眶微微变红，从地上站起身一步一步向后退，口中还不断呢喃着。

“不要……我才不要做什么皇贵妃，我要嫁的只有拓跋阳。”

但慕子晏身边的女官直接无视了所有人，转身对着带来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三名女官立刻会意，快步上前就控制住了长乐。

不管她如何用力挣脱都没有起半点作用。

白清叙听到长乐的求救声后才回了神，从地上站起后就张开双手拦下了欲要强行带走长乐的女官。

“你们如果今天要用强的话，就从我身上踏过去。”

这句话白清叙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长乐落得同样的下场。

慕子晏的女官冷着脸走上前直接将白清叙拉到一边，力气之大，似要将她的手腕骨捏断。

“娘娘，多有得罪了。”

……

凤鸾殿里长乐的哭喊声渐渐远去，白清叙才被松开了手腕。

第三十三章 害怕

  

当长乐被带到圣宸殿时，就看见床上坐着慕子晏。

她一遍一遍用手捶打这冰冷的宫殿大门，哭的嘶声力竭。

“放我出去！你们快开门啊。”

可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慕子晏阴沉着脸从床榻上走了下来，走到殿门口后伸出大手一把拽起长乐的手臂。

“你怕朕。”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长乐怕他，就连眼神都不愿意相对。

“你为什么怕朕？”慕子晏抽出另外一只手钳在长乐的下巴，目光似寒冰一般直击人心。

长乐眼里含着恨意的泪光，每一个字都咬的格外重。

“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慕子晏的怒火，他慢慢加大手上的力气，看到她疼的皱起眉才满意。

“恶心吗？后面还有更恶心的。”

话落，慕子晏就直接拖着长乐一步步走向龙床。

长乐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不停挣扎着想要逃，可她的力气在慕子晏眼里微乎其微。

“唔。”

长乐眼前一花，整个人都跌进了床褥之中。

慌乱中她摸向腰间藏下的护身小刀，直接拿起就朝慕子晏心口刺去。

“就凭你也想杀朕？”慕子晏一声冷嘲，反手就将长乐手中的刀夺了过来扔下了床。

失去唯一武器的长乐抓紧了身上的床褥，视线直直对上慕子晏深沉的墨眸。

“你这样怎么对的起皇后娘娘？”

慕子晏好像听到了笑话一般，薄唇微微勾起：“她是皇后，只是朕后宫其中一人而已。”

长乐看着自己眼前如同魔鬼般的慕子晏，心生胆寒。

“不根本不配得到她的爱！你不配！”

圣宸殿外，下起了倾盆大雨。

白清叙跌跌撞撞的抱着圣旨淋着大雨跑到了圣宸殿。

但还未走进就被禁卫军拦了下来。

“皇后娘娘，皇贵妃正在侍寝，你还是先回宫吧。”

禁卫军的话像一个响雷炸在白清叙的耳边，让她都差点站不稳身形。

“我要见陛下。”她的喉咙嘶哑的厉害，只要一开口说话就像被火灼烧一般发疼。

禁卫军站成一排，完全不给白清叙半点靠近圣宸殿的机会。

“让开！”

白清叙冷着脸想要硬闯，但最后除了将自己弄的一身狼狈，半步也没能靠近。

白清叙就静静站在大雨里，空洞的双目直直望着圣宸殿的大门。

她救不了长乐，也救不了自己。

白清叙不知道站在雨里站了多久，直到圣宸殿的大门再次打开时，她才缓缓抬起了头。

她看见慕子晏神清气爽的从殿内走了出来，也看到他在见到她后眼里阴霾。

白清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正被一点一点撕裂开来。

在她漆黑的世界里，最后一丝光亮就此变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