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初夏岑暮迟(于初夏岑暮迟)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于初夏岑暮迟)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于初夏岑暮迟
阿黄敢怒不敢言, 哼唧一声, 改了口:“我想吓一吓蔡家人, 如果能让他们就此不再嚣张那便更好了。”
“好说。”
于初夏一口应下, 自芥子袋中取出影台子, 问阿黄:“你要如何吓他们?”
阿黄生性纯良, 虽仇恨蔡府上下,却不曾真正谋划过要如何害人。它嗫喏半晌, 迟疑地开口:“不如让我变得和屋子一般大,在夜半嚎几声?”
阿椿忍笑:“如此甚好,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于初夏手指翻飞,状如阿黄的皮影人偶登上影台子,她屈指敲了敲桌面:“进去吧。”
阿黄依言附身人偶, 在戏台上东跑西窜,好不快乐。
于初夏将东西交给阿椿, 道:“我与……我夫君, 即刻出发去登州,届时会将蔡府与皮影戏台相连。其他的, 就看阿黄自己发挥了。”
闻言,阿椿郑重地接过影台子, 目送二人消失在楼中。
望京与登州相距甚远,若是御剑,停停歇歇也要半日多。于是于初夏朝岑暮迟讨好地笑笑:“我知道妖族可以聚灵为兽,眨眼间便能飞几百里。”
岑暮迟不置可否,却反问她:“你方才为何要称我为夫君。”
“孤男寡女,我也想不出更简便的称谓了。”
他似乎并不满意,又问:“若是闻临与你在一处,你也会如此唤他么?”
于初夏耸耸肩:“任务需要的话,也无不可。”
“好一个也无不可。”他俨然带了几分咬牙切齿地说道。
“……”
于初夏不知不觉中也习惯了替他顺毛,于是放缓语调,“于公,自然要随机应变,以大局为重。但是于私,我只愿意这样唤你的。”
岑暮迟狐疑地扫她一眼,仍是怒气冲冲道:“我不信你。”
“你!”她登时涨红了脸,不知是怒是羞,“你我之间都已经如此如此了,怎能不信我。”
“什么‘如此如此’。”岑暮迟眉峰紧拧。
于初夏揪住他的前襟,垫脚吻了上去。一触即离,而后故作凶恶地扬了扬眉:“懂了吗?”
“你,你不是说……”
他低垂着眼,敛去眸中的晦涩不明,但怒火早已在于初夏的一吻中沉溺消融。
于初夏也顿觉羞赧,干巴巴道:“可是我也说了,尚不确定呀。”
她原想挑个时机回九重天,探一探如今的魂魄。可在此之前,若是承诺些什么,心中总要忐忑不安。
于初夏虽说不曾因谁动心,可她听了五百年的爱恨情仇,自然也知道,亲吻乃是情人间的私密之事。
然而,情人却不一定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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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色起意,来者不拒,露水情缘……亦能做情人。
她说不准,自己对岑暮迟的心思当属哪一种。
“走吧。”岑暮迟没再纠缠,用妖力凝结出一匹通体蓝色的高马。
他朝于初夏伸手,自然而然地将人扶上马背。
于初夏刚坐定,就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她抬眸望去,只能瞧见岑暮迟线条精致的下颌。
从前怎未发现他生得如此伟岸……
岑暮迟施下屏障,隔绝呼啸而来的风。蓝马在半空飞快奔驰着,若有人撞见,也只会以为是一道忽闪忽闪的光。
“一刻钟能到吗?”于初夏好奇地问。
“差不多。”
他说话时,引得胸腔微微震动,于初夏心下也跟着酥酥麻麻。
自从……那个意味不明的吻之后,她与岑暮迟的关系似乎变得别扭起来。偶尔眼神碰撞到一起,总有一人会先红着脸错开。
此刻,他宽厚的臂膀虚搂着自己,衣衫下筋肉崩起。
于初夏不敢再往下想,悄然吐了吐舌头,仿佛这样便能抒解热意。
所幸马匹步子极快,待入了登州城,它化为点点蓝光回归于岑暮迟掌中。于初夏刻意行在前头,好让自己不受他影响。
“喂——”
于初夏闻声止步,却没有回头,她故作镇定道:“我没有要避着你,只是、只是想快些去蔡府。”
“哦~”
岑暮迟拖长了尾音,不知是叹谓还是戏谑。他从后头捞住于初夏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道,“走反了。”
于初夏:“……”
她试图挣了挣,岑暮迟却不肯松手,反而居高临下地扫她一眼:“不是有求于我?”
待到了蔡府,还需他催动妖力将梦境与戏台相连,如此才能不暴露于初夏的身份。思及此,她回握住岑暮迟:“那你说话算话。”
蔡府坐落在城北,似是打通了两座宅子,分外广袤。
二人隐去身形,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了进去。见房梁上张灯结彩,丫鬟们也正端着食盘忙忙碌碌。
于初夏辨了辨对联上的字,了然道:“这么巧,竟赶上蔡老爷的生辰。”
柔妃乃是先皇的妃嫔,如今赵奕登基,她也按例被升为太妃。虽说无实权,好歹有个尊贵的虚名,于登州之地,怕是足够蔡家门楣荣耀三代之久。
是以生辰宴办得很是热闹,宾客络绎不绝,献礼几乎要堆不下,大小不一的红色锦盒直堆到了库房外。
这时,一道细微的声音引起了于初夏的注意。那人道:“兄长,我只有这一根珠钗,当真不能留吗?”
被唤作兄长的人,语气中满是无奈:“蔡老爷过寿,城中每户每家都要登门送礼,若非兄长那株兰花摔了,万万不会动你的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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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初夏拉着岑暮迟去看,在角落里寻见面露愁容的兄妹俩。
男子的衣角洗得发白,微微向上打着卷儿。女子虽说好上一些,但布料与款式,分明是许多年前的旧款。
岑暮迟上下打量一眼:“是中瓦子前茶汤铺的人。”
于初夏讶然:“你如何知道?”
“我曾经过那间铺子,女东家也是穿的这一身。”
原来是茶汤铺的一双儿女。
“这蔡老爷竟还强迫百姓送礼。”于初夏不悦地抱起双臂,“我原想着血债血偿,只引蔡大小姐一人,如此看来,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个个儿都不是好东西。”
岑暮迟戳了戳她鼓起的腮帮子,语含笑意:“让他贺不成寿,不就行了。”
“你有主意?”
只见岑暮迟用仙力布下结界,将蔡府笼罩其中。另一手则催动妖力,自熙攘人群中嗅出蔡家人的踪迹。
他弯唇笑了笑,示意于初夏:“让宾客们看看《阿黄与蔡府》。”
于初夏会意,幻化出一面巨大的铜镜,安放在蔡府新搭的戏台上。
登时哗然一片。
宾客初见异象,分外慌张,却见蔡府几人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处,好似失了魂。
紧接着,铜镜中传出蔡大小姐的声音。
“去,抱上来给本小姐瞧瞧。”
车夫当即勒马,随行小厮哈着腰将阿黄捉住,犹豫道:“小姐,这狗崽子是个缺腿儿的,可别吓着您。”
“这有什么。”蔡大小姐云淡风轻地挥挥手,丫鬟便掀开车帘将狗抱了进去。
“啊——”
随着女子的惊叫声,阿黄麻利地从马车中窜出。
小厮是个会武的,眼疾手快,一把将它抓住,惶恐道:“可是这畜生咬了小姐?”
回应小厮的是蔡大小姐的怒容。
她优雅地下了马车,身上连一处勾丝也没有,却目露嫌恶:“啧,真丑,就地打死吧。”
“观戏”的宾客中不乏良善者,有人拍桌而起:“蔡蓉儿未免太不讲道理,这三足犬并未伤她,何至于此。”
铜镜中的故事仍在继续。
几位小厮手持棍棒,将阿黄围困于小巷中。见它瑟缩着身子,死到临头还妄图自救,蔡蓉儿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
她双唇轻启,道:“动手吧。”
画面一闪,出现条几人高的巨犬。看毛色与三足,不是阿黄是谁。
它故作凶恶地龇了龇牙:“我很久没有吃人肉了,你们几个来得正好。”
蔡老爷将长女往前一推,哀求道:“冤有头债有主,犬仙您您您吃她吧。”
“爹!”
蔡蓉儿又惊又怕,视线扫过两位胞弟,她心生一计,“扑通”朝阿黄跪下:“犬仙在上,我一个弱女子怕是连塞牙缝都不够格,不如先吃我弟弟,他们年轻体壮……”
幺弟蔡淳当即扇了她一掌,呵道:“好你个毒妇。”
蔡蓉儿眼冒金星,趔趄几步后方稳住身形,她啐出一口血水,有气无力地抬指骂道:“你,你们,又能好到哪里去!”
“老的贪财,小的贪色,还有脸叫我毒妇,也不看看你们如今的荣华富贵是仰仗了谁?蔡柔儿若没有手段,她能从小小的答应坐上柔妃?我是毒妇,她就不是了?”
阿黄被突如其来的内讧吓得怔住,好在它如今身形可怖,不至于失了威慑力。
它长啸一声,舔了舔嘴角:“别急,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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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在巨型犬爪下归于黑暗。
于初夏撤回幻象,铜镜消失于戏台上。宾客如梦初醒,纷纷望府外逃窜去。
岑暮迟伸出手,春风般的笑意在眉梢洋溢。
“窈窈,走吧。”
雪春楼(九)
二人骑着高马原路返回, 而阿黄已经出了戏台,绘声绘色地同阿椿讲方才的经历。
若非于初夏遇见了茶汤铺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