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阮汐笙裴砚臣的小说 阮汐笙裴砚臣全文免费在线分享
这个机会看见她就劈头盖脸一通输出:“你当你爸爸是死人是不是?生病了都看不见你人影,就让你陪小半天,你都要借口工作躲懒。”
阮汐笙很能理解生病时候无人关心的痛苦,但她并不接受这样无理的谴责。更何况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真的是躲懒,也好过那对完全不出现的夫妻。
但阮汐笙实在头晕眼花,没有力气和父亲争辩,她没有出声,慢慢在离父亲几个座位之隔的椅子上坐下,打开那份早已凉透的盒饭吃了起来。
冰冷,油腥,这份盒饭的味道如同阮汐笙此刻的处境和心情,她味同嚼蜡,麻木地咀嚼着。
李爸爸遭到她的无视,更加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怒斥她:“为人子女,连照顾父母应尽的义务都做不到,说出去我都嫌你丢人。”
尽管他已经刻意控制音量,但周围人的目光仍然落在他们的身上,八卦地围观这出闹剧。
阮汐笙终于没办法再吞进任何一点食物。
尽管腹内仍然空旷,但她却突然觉得恶心想吐,她面无表情地问他:“要怎么样才算照顾你?生病给你请护工吗?还是给钱?”
闻言,李爸爸面色缓和了一点:“给钱也不是不行...当然你亲自照顾我更好。”
阮汐笙抱臂冷笑,毫不遮掩眼神里的嘲讽:“你儿子给多少,我就给多少,让他把转账截图发过来,我马上给。”
那时候的阮汐笙就知道,别人的父母生病需要的是子女悉心照顾,但她的父母可能更需要的是金钱关怀。而今父亲深夜的这通电话,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是不是借着小病找理由和她要钱了。
但万一真的是父母出事了呢?
尽管阮汐笙对于父母已经没有爱了,但仍有为人子女的责任感,虽然仅存的一点责任感也随着上一次的决裂淡到快消失了,但阮汐笙仍然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相对于万一所带来的遗憾,她宁可接受“狼来了”。
凌晨并不好打车,是裴砚臣送她到医院的。
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的时候,裴砚臣问她要不要陪她一起。
阮汐笙没有错过他脸上的疲倦和困意:“谢谢,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婚内我就说不用你管我家的事情,咱俩都离婚了,你就更加不适合插手了。”
裴砚臣吃一堑长一智,也没有再开口干涉,目送她消失在医院大楼的入口处。
阮汐笙问了好几个急诊室护士才知道,她妈妈已经从手术室出来,转入了普通病房。
明明是深夜,她进病房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却闹成一锅粥,两父子互相指责吵到了旁边的病人,一家子一起被旁边的病人家属赶去了外面的公共阳台。
看见她来,一盘散沙好像找到的主心骨,她爸爸和她弟弟七嘴八舌地和她倾诉。
阮汐笙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她妈妈是因为出门找离家出走的小外甥李梓乐才遇到车祸,幸亏性命无恙,但仍然避免不了轻微脑震荡和脚踝骨折,手术后骨折处已经钉上了钢板。
目前她妈妈还躺在床上,麻药没过正在沉睡,她弟媳在家教训被找到的李梓乐,而这俩父子正忙着推卸事情的责任。
阮汐笙翻了个白眼,男人至死是少年,这两个加起来已经接近一百岁的男人,遇到事情首先想的竟然不是解决方案,而是非常幼稚地搞内讧互相责怪。
“肇事者找到了吗?医药费交了吗?谁来照顾她?要请护工吗?”她连发灵魂几问,成功把这两个大男人问傻了。
俩人面面相觑,摸摸鼻子谁也没说话。
你推我我推你,最终仍然是李爸爸清清嗓子开口:“肇事者逃逸还没找到,所以要先自行垫付。”
“我俩都不擅长处理这种事,就交给你处理吧。”
阮汐笙陡然清醒,连脚底都感觉到一阵寒意。合着这俩人就是在演戏,等她来处理这烂摊子。
许是对人性早已失望,她这次竟然没有感觉到痛彻心扉,反而是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
“哦,所以你俩在这等我这个大傻子,出钱又出力呢?”阮汐笙又转向她爸爸,凝视那张比她记忆里明显苍老的脸,“我上次给你那二十万呢?这么快花光了?”
“你弟弟家俩孩子要养,我以后要养老,哪哪不花钱?”
阮汐笙怒极反笑,他言下之意是她不需要花钱。
“我离婚了你不知道吗?我以后一个人,没孩子,就不用花钱了?”
李爸爸却不以为意,显然没有把上次裴砚臣说没有分什么财产给她的事情放在心上:“你不会真离婚没分到钱吧?”
阮汐笙像是听见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笑弯了腰。
好不容易停下来后,她掏出手机往忘记退出的家庭群里,发了之前离婚协议的签名版图片:“离婚协议发群里了,你这么好奇我到底分到了什么,可以自己看看的。”
“现在是准备让我把房子卖了把钱给你吗?”
见到阮汐笙这副架势,李爸爸才相信她真的没有分到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涨红了脸半天才憋出一句:“这你都同意离婚,你是不是傻子啊?”
阮汐笙却笑得更大声了,眼里泪光一闪而过:“你们刚刚不就是把我当傻子耍吗?你觉得我是不是啊?”
“...”
她弟弟向来作壁上观,只会跟在父母背后坐享其成,此时必然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阮汐笙却有很多话说,却因为疲惫只能言简意赅地结束这场对话。
她加班到深夜,还和裴砚臣谈了一场极为消耗心神的谈话,此刻只觉得所有的疲倦排山倒海向她袭来。
考虑到妈妈还躺在病床上,她没把话说绝:“我上次默认算是断绝关系了,今天来也算是仁至义尽,结果你俩把我当傻子耍。你要是真没钱付医药费,给我打个欠条我去交也行。”
结果“断绝关系”四个字是踩到李爸爸的雷点了,他瞬间又回归战斗状态:“二十万你就想断绝关系,这点钱住养老院都不够!”
阮汐笙也不意外,掀起眼皮波澜不惊地问他:“那你想要多少?你知道我离婚没分到钱的。”
“你工作那么多年,职位也是个小管理,一百万总有吧?”
“没有,我之前当阔太太大手大脚花钱,现在口袋里可能还没你有钱。最多给你五十万,每个月一万这样付,付清为止。”
李爸爸犹豫了一会,和儿子交换了眼色,拉过他走到旁边小声商量了好一会儿。他们知晓以阮汐笙的强势和心狠程度,钱是能要到多少是多少,拒绝了可能就什么都没有。
半晌李爸爸终究是点头答应。
阮汐笙冷笑,当场就给他账户转了一万块,头也不回地离开。
有的亲情是超市清仓的廉价物品,可以把情感物化成实际价值,价格像菜市场买菜一样,你一刀我一刀地砍,砍到双方满意为止。
阮汐笙从公共阳台回到走廊,却意外看见了裴砚臣正靠墙站立,低头漫不经心地在看手机。
他听见走动声音抬头和她对视,眼神里暗藏一丝闪躲,很明显裴砚臣听到了刚刚的谈话。
但她也没有精力去细究这件事情,偏头问他:“你走不走?”
“走!我送你回去。”裴砚臣连忙大步跟上,和她并肩离开医院。
回程的路上,车内放着舒缓的音乐,裴砚臣一直没有说话,却时不时分出精力关注她的情绪。
那样强烈的视线,阮汐笙想忽略都很难,扭头回望过去就刚好抓住他偷看她。
被抓包了裴砚臣也不惊慌,把头扭回去认真开车,一副姿态放松的样子,仿佛刚刚被抓包的那个人不是他。
“觉得我冷血吗?”阮汐笙这话没头没尾的,很是突兀,她却笃定他能听懂。
裴砚臣顿了顿,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一天的疲劳:“你还记得上次,我隐瞒了我家里的事情,你和我说的那句话吗?”
“你说‘太过善良是一种软弱’,今天我把这句话还给你。”
他踌躇了一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又继续说:“刚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只是不放心你才四处找你。”
“其实我刚刚很想冲上去维护你的,但我还是硬生生忍住了,一来偷听隐私本来就很没教养,二来你也说过希望我不要干涉你家的事情,我估计你会觉得我这种维护会很多余。”
阮汐笙闻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倏地笑了:“那我还得夸夸你,终于把我的话放心上了?”
裴砚臣也被她这个笑容感染,唇角漾开笑意,恢复了平时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我不介意你夸我,我说了以后会尊重你理解你。”
“真会顺竿爬呀!”阮汐笙笑过之后再无话,困倦地闭目养神。
直到下车的时候,裴砚臣才终于劝了一句:“很多人都对原生家庭有阴影,不是所有人都有父母缘的,就算被外人诟病不孝顺也没关系,你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好,知道了。”她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早上我来接你上班。”裴砚臣的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砰”的一声甩上了车门。
他无奈扶额,另一只手抬手看表,发现这个时间点回去估计睡不了几个小时了,决定干脆在车上将就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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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洗完澡已经接近四点了,连轴转了一天的阮汐笙累得倒头就睡,根本没有闲暇去思考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
但也许是一天过于跌宕起伏,梦里的她也不得安宁,第二天被闹铃闹响的她果然又摸到了一脸的泪痕。
人不得不服老,年轻的时候熬夜通宵第二天都能若无其事地上班,三十出头的阮汐笙晚上还睡了几个小时却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灵魂出窍的漂浮状态。
化妆的时候她还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