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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裴忌见缝插针，走到楚昭宁身边，一手拉住她另一只小手，幽冷的眸光落在段策衍身上。

“事到如今，你还打算骗下去？蛮夷九皇子。”

“做人总得坦诚些，明鸢应当什么都同你说了吧？你却骗了她整整两年。”

“我猜，她大抵还不知道，那位当年死去的蛮夷太子与九皇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吧？”

此话一落，楚昭宁的眸子陡然放大，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前，与她朝夕相处了两年之久的男人。

“阿衍……你，你是为了报复，才救我的？”

“怎么可能！”

段策衍惶恐的拉着她，眼底是真真切切的无措和惶恐。

“阿楚，我承认，我起初救你是因为认出了你是大祁的明鸢郡主，一开始我确实居心叵测，可是我与你朝夕两年，你会不会杀我阿哥我怎会看不出来？”

“更何况，你不是说了吗？杀我阿哥的是花心语，我信你的啊，我自始至终都信你，阿楚，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别听姓裴的挑拨离间。”

他悔了，好悔。

如果一开始就与她说清楚，今日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他的阿楚，会不会不要他了？

她会厌恶他吗？

心头有一颗名为恐惧的种子在迅速的生根发芽。

段策衍锦衣玉食长到这么大，他从未如此恐慌过。

裴忌拉着楚昭宁的手试图把人拉进怀里，眉宇间尽是胜利者的得意与挑衅。

“明鸢，这就是你要嫁的男人，他欺你瞒你，你还要与他同行吗？”

“裴忌，你放开我！”

楚昭宁咬牙甩开他的手，眼眶通红，墨色的瞳仁里充满了不解和愠怒。

“裴忌，你是见不得我好是吗？”

“为什么你总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剥夺属于我的幸福？”

裴忌愣jsg在原地，不解的看着楚昭宁。

“我，我没有，我只是不想你被骗……”

“够了！”

楚昭宁拉着段策衍一连下了三个台阶，仿若与裴忌面对面多待一秒都是窒息是折磨。

“裴忌，收起你那些恶心人的怜悯心，我不需要！我的人生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我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

第40章

楚昭宁的话如锋利的尖刀剜的裴忌寸步难行。

他拧着眉想上前，楚昭宁却厌弃的瞪着他，凌厉的眼风跟刑场专剜人肉的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割着他心头的软肉。

胸腔内，鲜血淋漓。

“明鸢，你能不能，能不能别那样看着我？”

那双眸子冰冷刺骨，冻的他浑身血液冰凉。

他和她，明明不该是这样。

他们本该幸福美满的。

她看他的眸子，本该自始至终盛满了爱意。

“你别叫我的名字！”

楚昭宁的情绪已然在崩溃的边缘。

她对裴忌的厌恶程度已经到了不可估量的地步。

她厌他恨他，只想杀他。

他凭什么理所当然的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又想当然的夺走她生活里的所有美好。

他以为他是谁？

“阿楚，别，别哭。”

段策衍在她身侧，见她落泪，眼眶跟着也红了。

“阿楚，大不了我不要你嫁给我了，你想如何就如何，你要复仇我也帮你，你只别哭，好不好？”

他哽咽着想将楚昭宁抱进怀里，手腕抬起，受惊似得又落了下来，心头是无尽的悔恨。

他不该瞒她的，如果一开始就跟她说清楚，如果他不曾抱着那些许侥幸的心理，她就不会这么伤心。

楚昭宁握着他的手在不断收紧，心尖儿跟针扎似的，疼的她呼吸困难，指尖不受控的发着颤。

“明鸢……”

裴忌被她那一眼看的浑身发凉，心头插着个带刺的钩子，血肉模糊之下，稍动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可他隐隐有预感，如果他此刻不上前，今后怕是再没机会。

“你就非得在我的生活里兴风作浪？”

楚昭宁无声的眸子阴沉似雪，寒霜漫漫。

那盈盈的泪珠挂在眼角，话落的那一刻，裴忌的身子极度不安的颤抖了一下。

哑然张口，他再说不出一句话。

楚昭宁从未觉得口鼻间的呼吸如此稀薄过，好像，她再多待一秒就会窒息而亡。

痛苦，无尽的痛苦，将她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而这一切都是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带给她的。

“裴忌，我以为我与你说的已经足够清楚，你欠我的你还不起，哪怕你把你的命赔给我，我对你的恨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从今往后，你爱折磨谁都好，我只求你别再来我面前，我看着你，只会觉得恶心。”

言尽于此，楚昭宁转身，拉着段策衍头也不回。

身侧的锦衣卫下意识的想拦，楚昭宁一个冷眼扫过来，带着浓郁的恨意。

“都给我滚开！”

锦衣卫怔然瞬息，面面相觑，默然一瞬又齐齐看向痛不欲生的裴忌。

到底是没得到裴忌的命令，没人敢再自作主张的拦着。

“明鸢，楚昭宁。”

裴忌绝望的念叨着楚昭宁的名字，每踉跄着往前一步，身子就跟被刀割裂了一般。

想他堂堂锦衣卫统领，何曾这般狼狈。

可他，居然也有求而不得的时候。

“噗！”

一口殷红滚烫的鲜血从裴忌嘴里喷洒而出。

双腿一软，他再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

时常跟随他身后的百户惊骇一瞬，忙上前来搀扶他。

“大人！”

裴忌死死握着绣春刀，剧烈的疼痛毫无征兆，心肺筋脉里好似钻入了无数只虫子，蚀骨的疼叫他面上血色全无。

喉间的腥甜还在一股一股的往嘴里涌。

“没时间了……”

他抬头紧紧盯着楚昭宁离开的方向，忍着疼，生生咽下嘴里的铁锈腥甜，另一只手牢牢的抓着百户。

“得快！”

他欠明鸢的，必须在他死之前还清。

“顾不得那么多了，那个位置，必须给明鸢。”

第41章

百户跟在裴忌身边数十载，帮他处理过的大小事件数不胜数。

他知道裴忌话里的意思，也深知他口中所说之事的危险性。

可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百户更担心眼前人的身子。

“不会没时间的，大人，属下去找大夫，您放心，属下认识许多名医，您不会有事的。”

“不用。”

裴忌一连吐了好几口黑血，身上的疼才稍稍缓和。

他颤抖的扶着绣春刀站起身子，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