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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贺星竹撇开脸，就跟刚开始见面的时候一样，一言不发甩脸。

「你说话啊！刚才喊得不是挺溜的！」

贺星竹大抵也是被我骂得来了脾气，他突然转过脸，眼眶通红，看着我咬牙说道：「对，我就是故意的！」

我吼他：「你为什么要这样！」

贺星竹也不甘示弱：「你心里只有五百万！凭什么，凭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样，自以为是的觉得是对我好，假惺惺地来了又走，根本没有真心，是不是都觉得我就是个傻子！」

我恍然，所以那天他听到我跟他妈妈的对话了？

「什么五百万，那是尾款！一共一千万！」

贺星竹没想到我关注的重点竟是这个，瞬间被气哭了：「所以你就是为了一千万才答应她做我女朋友的！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

我也很恼火：「说得好像你就喜欢我一样！而且我是你妈妈找来的，这一开始你不就是知道的吗？」

「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我知道你是她找来的跟你这三个月没有用过一点真心不一样！

「为什么要在我喜欢之后想离开就离开，你们真的管过我吗？真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贺星竹跟我吵得脖根都红了，脸上又委屈又难过。

我就像猛地被泼了一盆冷水，逐渐冷静下来，我反复回味他话里的意思：「你说你喜欢我？」

贺星竹瞬间红着脸。

「你是不是唬我呢？你喜欢我？喜欢我什么？喜欢我拿鞋底抽你？你不是喜欢申悦那样温柔知性的吗？我阻止你们，你恨我都来不及吧！」

我理智犹在。

贺星竹急道：「谁说我喜欢申悦了？我只喜欢过你！」

「你不喜欢她，你给她送资源，给她直播间免费助唱？跟个傻逼一样表白被拒被吊着还心甘情愿上赶着舔？」

「不是这样，我以为她以前帮过我，我给她资源只是报答她，我没有喜欢过她，也没有跟她表过白！」

我原本是不信的，但贺星竹目光太过真诚，看我的目光过于深情，我心都跟着颤了颤。

安静许久后后，贺星竹软了态度：

「我妈给你一千万让你当我三个月女朋友管着我，我把我的工资卡信用卡都给你，你管我一辈子，好不好，姐姐？」

当贺星竹矮下身段，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你，像只祈求被收养的流浪狗的时候，没有人能拒绝他。

包括我。

而且，他叫我姐姐诶！

15

我思来想去，觉得这约也不是不能续。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答应他的时候，导演助理轻轻敲了敲门。

「贺老师，沈小姐，节目你们还录吗？」

我看一眼贺星竹，这厮说开后就耸眉搭眼的，像只落水的狗，缩在那里只敢偷偷摸摸看我。

节目还是要录的，毕竟就剩最后一期了，退出要付违约金，人不能跟208W过不去。

我指挥贺星竹：「你先去把节目录完，剩下的等回家再说。」

贺星竹却讨价还价：「你先答应我要继续管我，我再去录。」

嘶，这小子！

「你是不是欠揍啊！就那么喜欢被我抽是吗？」

贺星竹嘟嚷：「就喜欢。」

这家伙有时候真的轴得很，跟别人不一样，我捂着发烫的脸，说：「行行行，我答应你，快点去录，别乱说话！」

不乱说话是不可能的。

刚才直播那么大声地喊了老婆，就算嘉宾能当没事发生，网上也早就传开了。

只不过贺星竹从来走的就不是寻常路线，他只要不犯法，粉丝都能包容他。

贺星竹邀请飞行嘉宾做客，他找了圈内的好基友陆临溯，电话一接通。

人还没说话，贺星竹就先欠揍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

陆临溯沉默片刻，单字一个「滚」。

这下经纪人明哥也不用想着怎么公关了，全网都知道我现在是他女朋友了。

节目还在录，热搜没掉过，

直到最后一天，导演终于扛不住网友，邀请我跟贺星竹一起录个采访。

也算是借此对外官宣了。

我考虑过后同意了，既然答应了贺星竹要继续管他，这事早晚是要面对的。

采访那天，我化了妆，换了身漂亮的衣服，出来的时候贺星竹眼睛都看呆了。

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凶巴巴地对他说：「不准看！」

他倒是笑着牵住我的手，「我女朋友这么漂亮，看看怎么了？」

主持人咳了一声，请我们入座，按台本问我们问题。

「两位是怎么认识？」

这个已经提前想好了台本，当然不能说是因为一千万。

工作室给贺星竹编写的「爱情故事」是很俗的一见钟情。

但贺星竹却没有按台本背台词，他低下头，似在回忆：「三年前，我在剧组拍戏，我给我妈打电话，本来想跟她说，今天是我生日，可是她太忙了，电话里说不到两句就挂断。

「我不记得她有多久没准点给我说生日快乐，小时候会亲手给我做生日蛋糕的母亲已经变得很模糊。」

这是贺星竹出道以来第一次愿意提起他妈，不仅我愣住了，直播间里所有刷屏的弹幕都干净了一瞬。

「那天我心情很差，我就坐在酒店外面打游戏，但一直输，直到一个附近的人邀请我一起开黑。

「她很厉害，带我赢了一晚上，然后在十二点快结束的时候，她开了语音，给我放了一首生日歌。

「她对我说，『拿起武器，她就没法拥抱你，可当她放下武器，就不能保护你。』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谁，后来也认错过人，但是现在，我知道，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愿意隔着网线陪我、开导我，祝我生日快乐的那个人是她。」

说到最后，贺星竹转头看向我，眼里落满了星星。

我心头猛地颤了颤。

原来，他知道啊。

我以为，他早就忘记了。

主持人又问我:「那沈小姐呢？也是因为游戏认识的贺老师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比他更早。」

16

贺星竹惊讶地瞪大眼睛。

「四年前，我还是个替身演员，武替，在『追凶』的那个剧组。」

那时候也曾有追梦的勇气，却被现实打败，做个武替，都要被人刁难。

那年寒冬腊月，跟我演对手戏的演员一直故意ng，我被迫一次次下水，冻得脸都白了。

她只要给大家鞠躬道歉，我就要重新过一次戏。

后来我冻得浑身僵硬了，是贺星竹作为男主演路过看到，冷着脸一点情面都不给的怼了那名演员：

「我看武替那部分拍得挺好，既然你演技不行，就自个继续拍单独的部分，反正到时候也是要剪的，别浪费人家时间。」

贺星竹能在圈里横着走，不仅因为他有才华，还因为他入圈的时候，秦女士直接收购了一家娱乐公司给他当后台。

他在圈内是出了名脾气差，心情不好的时候路边的狗他见了都能骂几句，他发话，导演自然乐呵呵就应下了。

那之后，直到我当替身的角色杀青，都没再被人刁难过。

我知道或许那天贺星竹只是刚好心情不好想怼人，高度近视的他也不会记得我长什么样。

但从那天起，我就一直在关注他。

生日那一次，他跟他妈妈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好就在不远处听到了。

所以在他闷闷不乐一个人打游戏还一直连跪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在附近的人里邀请了他。

后来我们一有时间就开黑，但半年后，就在我终于决定告诉贺星竹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妈生病，我爸也在家摔断了腿。

我不得不放下不成熟的理想，赶回老家照顾二老。

游戏从此也放到了一边，而我跟贺星竹没加过任何联系方式，离开游戏，跟他就是彻底断了联系。

他已是站在山顶的神。

我只是个失败者。

直到半年后，安顿好二老，工作之余还是会忍不住想起来，想登录账号偷偷看他一眼，却发现号被人盗了。

我只能重新开了小号，假装路人加回了贺星竹。

但那时候，网上都在传他在追申悦，我只敢在游戏里观战他，但再也不敢邀请他。

我其实是个胆小鬼。

这件事我一直藏在心里很久，谁都没有说过。

主持人惊讶片刻，才继续说：「这么说来，两位能走到一起还是很有缘分的。」

那可不，秦女士心血来潮想找个人管教贺星竹，一眼就相中了徒手劈榴莲的我。

「那么平时两位都是怎么相处的？对网友说得贺老师是耙耳朵这件事二位怎么看。」

贺星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都听她的，打是亲骂是爱。」

我只能强颜欢笑。

现在网友提起我，想到的绝对是那句声如惊雷的「劳资蜀道山」。

17

录完节目回去的路上，贺星竹一直傻乐乐地盯着我看。

我受不了，拍开他凑过来的脸。

「搞什么？」

他又凑过来，「所以，你是不是早就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