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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在，她不需要了。

伸出手，她想将苏暖暖的头推下去，可是手刚抬起来，牵动着后腰的伤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她吃痛，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觉察到动静，苏暖暖立即睁开了惺忪的眼睛，紧张在他眼中一闪而逝，随即被冷漠替代。

“你要做什么？”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看我可怜来嘲笑我，奚落我？沈皓辰就算恨我，也不过是自残来装无辜陷害我，可你呢，拿掉了我的孩子，抽走我体内三分之一的血，让那些刽子手拿着刀在我身上割来割去，你又算什么东西？”

因为一下子讲了太多的话，颜陌止不住的咳嗽起来，两处伤口被震得生疼。

“什么沈皓辰，你不就是沈皓辰吗？小陌……”

重重的迷雾将苏暖暖包裹住，他冲过去情绪激动的抓住颜陌的衣服，喉结滚动了下，声音有些哽咽。

“你到底是谁？”

颜陌忍着痛，尽管苍白的脸上已经渗出汗珠，她还是看着苏暖暖冷笑着。

“我不告诉你，苏暖暖，我让你后悔一辈子！痛苦一辈子！”

“哈哈，咳咳咳……”

苏暖暖看着她怨恨的眼神，手慢慢的从她身上挪开，可是颜陌还在咳嗽，还在笑，那些声音像魔音一样缠绕着他。

心就像是被捅了一刀。

“不许生气，不许动！”

“我为什么要活下来忍受你的折磨，我宁愿……”

最后一个“死”字颜陌没有讲出口，因为苏暖暖捂住了她的嘴。“我说不许，我不准你死！”

21.怨毒

修长的手指捂在她的嘴唇上，微微的颤抖着，细微的力量震颤着颜陌的身体，她看到苏暖暖眼中一闪而逝的痛心和懊恼。

其实，他也觉察到了吧？

其实，他也能分辨出来什么的吧？

两行泪从她眼角滑落，她终于不笑了，那些挠心挠肺的恨也在他的那个眼神里溶解了。

即便是到现在，她也依然有办法证明自己就是颜陌，哪怕沈皓辰学她学的再像，哪怕她偷了自己的日记本，知道了很多自己和苏暖暖之间的点点滴滴，可还有很多事情，沈皓辰无法知道。

可是，现在自己都变成这样了，再讲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什么都没了，割了子宫和肾脏，她的身体随时都可能崩溃倒下，与其让苏暖暖自责内疚，还不如把这个秘密从此一辈子埋下。

她舍不得他心疼，舍不得他内疚……

罢了，就罢了。

苏暖暖看着颜陌安静下来，也逐渐觉察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出格，慌忙收回手。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你在医院好好休养吧，我会通知你爸爸，等你好一些接你出院的。”

讲完话，他将视线从颜陌身上拔开，偌大的房间，却不知再安放到何处。

目光不小心瞥到门口，看到静静地站在门口那里，眼眶红通通的蓄满了泪水的沈皓辰时，他愣住了。

“小陌……”

还没等沈皓辰开口，颜爸爸从外面推开沈皓辰闯进了病房，布满皱纹的老脸，看到病床上的颜陌，眼眶登时就红了，他一步一步走进去，走到苏暖暖身边时，视线才从颜陌身上移开，转到了苏暖暖身上，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苏暖暖，你这个畜生！你这样糟践我的女儿，你还是人吗？”

颜爸爸被气的浑身颤抖，心脏也急剧跳动，呼吸不畅让他急促的喘了起来。

“爸爸！”

病床上的颜陌见此情景挣扎着想爬起来，可与她一同开口的，还有杵在门口的沈皓辰，她爬不起来的时候，沈皓辰跑过去和苏暖暖一同搀住了颜爸爸，叫来了医生。

医护人员把颜爸爸抬到病床上，沈皓辰跟着一块往外走，出门之前，她转头看了颜陌一眼。

因为病房里除了颜陌再无其他人，所以没人知道，那一眼到底有多怨毒。

“我会替你照顾好爸爸的。”

颜陌听着，心不由的就被揪了起来，其实她知道，沈皓辰不仅不喜欢她，一直以来，她也怨恨爸爸。

如今爸爸病倒了，她会不会……

22.爸爸，我现在只有你了

颜陌在病床上数着时间，一分一秒都在煎熬，一连挨了三个小时，病房的门才被人再次推开。

嘎嘎的鞋子踩在静悄悄的病房内，一步步朝着颜陌靠近，待她走到病床前时，一直眯着眼睛的颜陌忽然睁开了眼睛。

“爸爸怎么样了？”

沈皓辰瞥了一眼颜陌，语气很冷。“没事了，好着呢。”

“嗯，那就好。”

“你恢复记忆了是不是？”沈皓辰沉默了片刻，开门见山的对着颜陌问。

颜陌扭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沈皓辰，今天她穿的是去年生日的时候，苏暖暖送给自己的那件香奈儿的蓝色晚礼服，以前沈皓辰找借口穿过这件衣服，只是那时候她比自己胖许多，怎么都不能把自己塞进去，为此沈皓辰还发过脾气，差点拿剪刀剪了，还好她及时拦住了。

而如今，她竟然瘦了这么多，这件晚礼服被她穿的如此优雅，再没有当时那个略显臃肿的沈皓辰了。

颜陌勾着唇笑了笑。“所以，你想再给我打一次针，再害我失忆一次吗？”

听着颜陌承认，沈皓辰的美眸划过一丝狠厉，转而却又恢复如常。“我有必要再为你费力再注射一次吗？现在就算是你说你是颜陌，深霖会相信你吗？更何况，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该为你爸爸想想。”

听着沈皓辰的口中讲出“深霖”这两个字，真是刺耳。

“沈皓辰，那也是你爸爸！”

“他不是，他在我七岁那年就把我抛弃了，那时候我就没有爸爸了！”因为怕旁人听到，沈皓辰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漂亮的脸蛋却被狰狞的表情划破。

看到颜陌紧张的样子，沈皓辰扯着嘴角笑了下，附到颜陌的耳边轻声讲道：“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揭穿我，我什么都不会做，说到底，你还是我姐姐，我们可是一奶同胞的双生姐妹，我们是亲人，是吧，姐姐？”

徐徐的热气像是毒舌的信子，舔着她的脸。

呵，亲人，姐妹！

她何曾顾念过亲情，姐妹之情呢？

长出了口气，她转过头与沈皓辰对峙着。“我不会再和你争苏暖暖，反正，我也命不久矣了，我只希望，你能善待爸爸。沈皓辰，如果你还有心，你应该可以感受到，他很爱你，当年是妈妈偷偷带走你的，他根本不知道。”

“好了，就这样吧，深霖不喜欢我来看你。”沈皓辰不耐烦的翻了翻沈皓辰，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颜爸爸在助理的搀扶下，一脸慈祥的走了进来。

颜陌看到他，条件反射的想动，可伤口传来的疼痛感很快将她拉回现实。

“爸爸。”

“小锦，你别动，我没事。”颜爸爸讲着，松开了助理的手，独自走到颜陌的病床前。

给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点了点头，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一个保温盒。

颜爸爸接过来，亲自倒了一小碗，一边吹着一边喂着颜陌。

“小锦，没事的哈，等你身体好一些，爸爸再请专家给你把器官移植回去，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颜陌喝着爸爸喂的粥，突然抬起头看着他两鬓斑白的头发，沈皓辰从来不知道，以前爸爸是很年轻很精神的，是从找到她那一年开始，才迅速苍老下去的。

“爸爸，你这么疼小……这么疼我，姐姐呢？”

颜爸爸长长的出了口气，将小碗放在一边，心思不由得飘远了。

“你姐姐从小就懂事，有很多人关心她，不用人担心，不像小锦，小锦就只有爸爸了。”他讲着，伸手揉了揉颜陌的头发，“其实你妈妈当初是想带走你姐姐的，只是那天你贪玩，非要穿你姐姐的衣服睡觉，她才把你带走的。”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颜爸爸收回视线，慈祥的眉目攒着笑。

“哦，就是随便问问。”

“果然是失忆了，都问起你姐姐了。”

颜爸爸摇了摇头，又去端放在一边的小碗。

颜陌抿了抿唇，用湿润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