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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起身，摸了摸他的脑袋。

“徐叔叔，阿姨呢？我想吃阿姨做的蛋糕。”

六岁的小宇很喜欢程苒，他父母忙的时候也是托程苒照顾他。

厉夜霖心底一抽痛，声音嘶哑：“阿姨她很久以前就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了。”

小宇脑袋一歪，眼睛睁地大大的：“可是我前两天看见阿姨了呀。”

厉夜霖一愣，而后又觉得是小孩看错了，有些无力：“小宇看错了。”

“没有没有！”小宇鼓着腮帮子辩驳着，“就在我家门口，我看见阿姨了，妈妈不让我出去，我叫阿姨她也不理我。”

“啪嗒”几声，手中的花都尽数掉在了地上。

厉夜霖紧缩的瞳孔慢慢恢复，他蹲下身，尽量控制着情绪：“小宇说的是真的吗？”

“小宇才不会撒谎呢。”小宇道，“阿姨戴着帽子，在门口站了没多久就走了。”

一瞬间，狂喜和激动让厉夜霖背脊一阵凉一阵热。

他喘着粗气，抑制不住嘴角的笑。

程苒，还活着！

第二十七章 把她还给我

厉夜霖揉了揉小宇的脸，从没觉得小孩这么顺眼过：“小宇乖，叔叔去把阿姨带回来给你做蛋糕！”

“好！”小宇兴奋地点点头后哼哧哼哧跑回了家。

等小宇离开后，厉夜霖的笑容慢慢消失，想起秦南澈拿着所谓的程苒骨灰的东西骗他，他真的后悔那天在墓园只给了他一拳头。

厉夜霖转身走了进去，也没有再看那木盒一眼，直接拿起手机拨通了秦南澈的电话。

他沉重的呼吸回荡在整个客厅中，愤怒、欣喜、担忧、疑虑等情绪让他心思有些凌乱，但无论如何，他都想找秦南澈好好“谈谈”。

“喂。”

电话那头传出秦南澈冷漠的声音。

“秦南澈。”厉夜霖的声音因怒火而有些发颤。

秦南澈是有些诧异的，从墓园回来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联系过。

“车神这么忙，找我有什么事？”

他讽刺的语气并没有转移厉夜霖的注意力。

“程苒在哪儿？”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沉了几分：“不是在你那儿吗？”

“你少他妈的装蒜！”厉夜霖暴怒地爆了句粗口，“程苒没死对不对？你把她带到哪儿去了？”

秦南澈嗤笑一声：“徐先生有时间想这些荒唐的东西，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去面对你那些丑闻吧。”

厉夜霖黑着脸，声音发狠：“把她还给我！”

“她从来就不是你的。”秦南澈声音也冷了下来，“你现在只是一个失败者。”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厉夜霖咬牙切齿地瞪着手机，极力控制自己混乱的大脑。

待冷静下来后才细想着，程苒受了伤，又有胃癌，现在一定是在医院里。

以她受伤的程度和秦南澈的经济能力，也一定是在高级医院里。

确定了市里几家三甲医院，厉夜霖开着车一家家的去找。

医院。

接完电话的秦南澈眉目凝重，厉夜霖怎么会知道程苒还活着的事？

他转头看了眼病房中的程苒，心里有些忐忑，却始终是不愿再将她让出去。

秦南澈眼眸一暗，推门走了进去。

“盏盏。”秦南澈坐到病床旁，“今天天气不错，听说‘百花园’那儿的花开了，很多人都去看了，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程苒看了眼窗外的海棠树，本想拒绝，但是天天闷在医院里不仅难受，还老想着厉夜霖的事。

她叹了口气：“好。”

秦南澈暗自松了口气：“我去跟孟凡说一声，你收拾一下我们就走。”

“嗯。”程苒点点头，目送他出去。

等两人上车出医院已经快十二点了，程苒靠在车窗边，呆呆地看着一闪而过地景物。

现在的厉夜霖是和林小冉在一起了吗？

她抓着安全带的手紧了紧，眉间蹙起。

秦南澈余光看了一眼：“怎么了？”

程苒摇摇头，没有答话。

气氛依旧沉默，直到在下一个堵车的路口，程苒眼神闪了闪：“前面怎么了？”

秦南澈伸出头朝前方看了看：“好像是出车祸了。”

车子慢慢的前进，程苒转头看着几米处一辆保时捷侧身都被撞瘪，还没等她因事故的严重而悬心时，车前的车牌号让她眼眸一震，下意识地喊道：“停车！”

第二十八章 你的爱太卑微

秦南澈被程苒突如其来的“停车”给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快停车！”程苒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重复着。

车子靠边停了下来，还没等秦南澈问，程苒已经打开车门，下车后直奔路口那事故发生地。

秦南澈连忙跟了上去，却见程苒盯着保时捷愣了神，他疑惑地看着她：“盏盏？”

程苒怔怔地看着车牌，心脏一顿刺疼。

是厉夜霖的车！

她慌忙左顾右盼着，却没有看到厉夜霖的身影，便跑去交警那儿问了几句。

秦南澈扫了一眼保时捷，眸光一沉。

这不就是厉夜霖的车吗？那天在幼儿园门口嚣张地停在他面前。

“南澈！”程苒红着眼跑了过来，“去市中医院。”

秦南澈一愣：“什么？”

“厉夜霖受伤了，我要去看看他。”

交警说厉夜霖昏迷后程苒的心就揪成一团，生怕他出现意外。

“可……”秦南澈不愿，只道，“你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不是有没有关系的事。”程苒急得直跺脚，她担心别人会害他。

然而秦南澈还是没有立刻答应，程苒便道：“我自己去。”

说完就要转身走，秦南澈这才拉住她，不情愿道：“我带你去。”

市中医院。

问了护士厉夜霖的病房后，程苒连口气都没喘直接跑了过去。

等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后她才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人：“你是他的家属吗？”

“我……”程苒欲言又止，“我是他朋友。”

“他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擦伤和脑震荡。”

听了医生的话，程苒这才放下了心，轻轻地走了进去，似乎已经忘了身后还有个秦南澈。

秦南澈站在门外，双拳紧握，眼中一片阴翳。

程苒坐在病床边，看着额头被缠上纱布的厉夜霖心如刀绞。

他开车从来就没没出过事的，难道又是林小冉？

她眉头一蹙，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在离厉夜霖脸颊一两厘米处迟疑了一下才抚了下去。

“我那么告诉你不要相信林小冉，你为什……就不信呢？”她红着眼哽咽道。

厉夜霖紧闭的双眼颤了颤，苍白的唇瓣微微一动，却依旧没醒过来。

过了一会儿，程苒才出了病房，将门轻轻关上。

“抱歉，南澈。”程苒满带歉意地看着秦南澈，“麻烦你带我跑了这一趟。”

秦南澈用从未有过的严肃目光看着她：“程苒，你傻不傻？你不觉得你爱的太卑微了吗？”

程苒一怔。

“你对他，极尽地放低自己，你和跪在地上向他乞求感情有什么分别？”

秦南澈话一说出口，自己也是一愣，却也没后悔。

从程苒爱上厉夜霖开始，几乎就失去了自我，永远都围着他转，替他赛黑车、受屈辱……可厉夜霖从来就没有正眼瞧过她。

而程苒还是能豁出性命去就厉夜霖，他不解也替程苒不值，甚至有些恼怒她的卑微。

程苒垂下眼眸，秦南澈的话让她心里一阵阵酸涩。

她并不觉得她的爱卑微，她和厉夜霖之间只是一个爱，一个不爱而已。

“我曾经想让他爱我，但我更想他平安健康，仅此而已。”

第二十九章 他哭了

程苒这样的诚恳倒让秦南澈觉得他更加多余。

他知道厉夜霖出车祸可能是因为急于寻找程苒。

渐渐地，他心里没了底。

说程苒傻，厉夜霖现在也何尝不是一个傻子。

对外界对他的嘲讽和谩骂不闻不问，平淡的如同被骂的人不是他一样。

而牵扯到程苒时，他也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盏盏，对不起。”秦南澈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想让你永远活在他的影响下。”

程苒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