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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张慧就走了。

我目送着她离开的。

那个时候，阳光是一天中最盛烈的时候，我看着她踩在光影里，一步一步都走得那么坚决。

真好啊，你要去找他了。

没有多少天，我坐在沙发上，乖巧地看着佣人给我打开的电视，电视里正播报着一则新闻。

【国家女特种兵潜入C市警局警方家中，谋害多位警员，严重妨碍了执法办案。后主动投案，现已被击毙。】

第三十九章 乱葬岗

我安静地拿起遥控器，按掉电视机，起身朝卧室走去。

夕山岗，墨子渊在夕山岗。

俗称乱葬岗的夕山岗，东方彻，你真是好样的！

如果张慧知道你才是幕后主使，你应该也活不到现在。

我抬起左手，动了动手指，之后，大幅度地晃了晃，它又好了。

我看着那左手，忽地就哭了下来。

我浑浑噩噩地走到一间客房里，在客房浴室的浴缸里放满冷水，穿着衣服就躺了进去。

我听到东方彻回来大声询问柳寒烟到哪里的声音，佣人的回答，还有东方彻的踹门声。

我透过水的波纹看到他惊慌的眼神把我从浴缸里抱起来探我的呼吸，之后重重呼出一口气，才把我抱回怀里。

“柳寒烟，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这是东方彻对我说过的最低声下气的话。

他可不是谁都没有了吗？

他没有了父亲，母亲形同废人，就连对手——我的爸爸和妈妈也被他整垮，我们的孩子被他踩死，他的情人被我母亲害死。

他终归就只剩了一个我，疯掉的我。

他看我不说话，已经习惯，只是把我抱出浴缸，擦干净我的身子。

他看着我赤着的身子，呼吸渐渐加重，墨子渊死后将近半年的时间里，他的确什么都没有对我做过。

我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会来临。

所以我得逃。

我要去夕山岗。

我没有能力为墨子渊正名，我能做的只有陪他永远没入夕阳。

今天晚上东方彻第一次陪我吃了面，在我吃饭的时候，他不停给我夹菜，我都挑了出去，扔到了桌上。

他的神色有些尴尬，可还是什么都没说。

之后我说我头晕，想要去睡觉。

当然，我没有再选择回到和他的卧室睡，而是随便选了间客房。

我迷迷糊糊躺在床上，感觉有人进了我的房间，锁上了门。

我身上的睡衣被一双大手渐渐解开，一个温热的身体覆上了我。

他狂暴地吻着我的唇，低叹着叫我的名字：“小雅，小雅。”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觉似乎有一江汪洋淹没了我，我痛苦挣扎，却沉溺其中，没有人来救我。

再不会有人来救我。

那个人已经死了。

当我第二天在鸟声鸣叫中醒来的时候，还被熟睡的东方彻抱着。

我看着他英挺的鼻梁，魅惑的薄唇，以及终于舒展开的剑眉，忽然觉得一切真是讽刺。

他把我箍在怀里，我挣扎不得分毫。

我脏了，我见不了墨子渊了。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我一直看着东方彻，直到他醒来。

他初醒，神识还有些模糊，只是见到我就躺在她身侧，变得很开心。

他笑了笑，吻吻我，眼中逐渐变得清明。

他看到我眼中毫不隐藏的恨意，以及不再呆滞的眼睛，脸上闪过惊讶：“小雅？”

我面无表情，只漠然道：“醒了？放开我。”

第四十章 自杀

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果真听过的放开了我，他稍一松手，我立即就跳下了床。

东方彻似乎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声音也变得有些冷：“柳寒烟你没疯？”

我捡起地上的衣服套上，想要去浴室，背后的东方彻一下子从床上冲下来，把我抱回了床上。

“柳寒烟！”他厉声吼叫。

“我疯了，我就是疯了！东方彻你最好别再碰我，不然我一定自杀！你自己一个人在这世上苟活吧，我才不会陪你！”

“你敢！”他掐住我的脖子威胁。

我侧过头，没有再说话。

我连和他多说一句话都变得反感。

可他似乎变得很激动，手紧捏着我的肩膀，一双眼睛变得通红。

“柳寒烟，你很恨是吗？你恨，难道我就不恨吗！你少年美满，父母疼爱，我东方彻有什么？是被你们楚家毁的支离破碎的家！”

“你爸爸是你妈妈害死的，你妈妈更是咎由自取做下犯法的勾当，我不过推了她一把而已，柳寒烟，你又有什么好恨的？”

是，我没什么好恨的，我其实在法国知道一切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想追究了。

我替爸爸还完这一身债，即使被陷害了，也从没有想过去反抗，去恨些什么。

我不过只想和墨子渊守在一起，去看看这万千世界风华，去孝养他的双亲，安稳地过完这一生。

可他们没有一个想要我和墨子渊过的好。

墨子渊，曾经拼尽生命守护这片疆土的人，却被这片疆土上的人以莫虚有的罪名射杀。

我该不该恨？

该！怎么不该！

可恨似乎也没用，我还是没有能力为我的墨子渊正名。

还有我的孩子，即使我如今如此庆幸我没有生下流着东方彻血脉的子息，可生命总归是无辜的。

这么久了，我依旧在意。

他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眼里看着我的目光也微变了变，出口的声音更是变得艰涩：“那个孩子不是我的，你不能怀别人的孩子！”

我本侧头不愿看他的目光陡然转过，聚焦到他脸上，仔细盯着他的面孔，想要看看他是不是说谎。

可他没有，我就是能看出来。

我死死攥住床单，才抑制了我想要拼命喊叫的冲动，我尽量使自己安定下来，我问：“那是谁的？难道我被别人强暴了？”

他没有说话，似乎在印证着我所说的真实性。

我看着他，看了很久，慢慢地就笑出声来。

噢，原来我曾经还被强暴过，并且被拍下了视频。

墨子渊是知道这件事的吧，我说过的那两次，是不是都是自己被强暴的记忆？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两次还有一个月的间隔？并且我一点都没有我被劫走的记忆。

唯一的让我相信我是真的被强暴的证据就是，那两次，我确实都是迷迷糊糊，忘记了身上男人的模样。

这样的巧合——

我又笑，伸出手拍拍东方彻的脸：“又是你让人做的？”

他抿紧薄唇。

“呵，让我来猜猜，东方少爷那时一定不屑得碰我，可又想我怀上孩子，好报复我，所以叫别人来碰我。那个视频不知道你还存没存着，每次看到的时候会不会很后悔，毕竟现在你这么喜欢我，看到我被别人上是不是——”

第四十一章 毒死自己

“柳寒烟，闭嘴！”他忽然吼出声来，又开始粗暴地扯我本就破碎的衣服。

我啪地又扇到了他的脸上。

“以前墨子渊一直想要我变回没遇到你时的模样，他怕，我离开他了，我不能好好活。我也怀念，怀念那个嚣张跋扈的柳寒烟，东方彻，你怀念么？”

他抓着我打他的手腕，眼睛瞪着我，满是阴鸷。

我扯了扯自己的手腕，扯不动，索性也不扯了。

“东方彻，我要去夕山岗！”

“不可能。”

“随便，你不带我去，我在这里随时随地都会死，我是医生，下毒毒死我自己，很容易，你防备不了。”

所以，东方彻带我去了夕山岗。

我去的时候，穿了一身白裙子，墨子渊说，他喜欢看我穿白裙子。

我不准东方彻走近墨子渊的墓碑，他就只能在远远的地方等着我。

我站在墨子渊的墓碑前，看着他的墓碑两侧，分别是陶莹莹和张慧的墓碑，他被两人护于其中。

没有我的位置吗？

好像我死了，都不能和你在一起。

这里的墓群很乱，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