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瞩目的院落挂上了红绸,门上甚至还贴上了喜字,丫鬟们纷纷换上了颜色喜庆的衣裳,花家大大小小的主子也都全着了新衣,带上了自己最好的首饰,描眉抹脂,一如去参加喜事该有的模样。
朱家的人到了,安国公府的人也俱都相携而来,之后是不请自来的太师,秦老太爷,姜家老小,六部尚书一个不缺,周靖将军等等等等,便是孙老夫人都着一身紫色衣裳来了,她悄悄站在离得最远的地方,怕自己身上的孝冲撞了大姑娘。
此时也没人在意那些个繁文缛节,文臣武将前所未有的和谐,将一个小小的院落挤得满满当当。
“皇上驾到!”
“太皇太后驾到!”
随着唱喏声,所有人跪下相迎。
免了所有人的礼,皇上扶着祖母至中堂坐下,花屹正领着花家男丁再次上前见礼。
“待今日过后就是亲家了,无须多礼。”太皇太后强笑着,“哀家刚才一路走来就在想,任外边如何变化花家是没变的,哪里都没变,几十年前是什么样子今儿见着还是什么样子,变的是我们这些人,都老啦,婉娘都不在了,物是人非。”
花屹正深深一躬,多年前太后是来过花家一次的,那是他和婉娘新婚不久,当时不懂,后来才明白她是来给婉娘撑腰的,而在花家落难之时也是太后及时伸了手,不论当时皇上是不是真会发落女眷,太后表明态度就是对花家最大的回护,花家是实实在在的受了益,这是恩情。
谁也不知道花芷还能熬多久,没去等那成婚之礼时,主婚人宾客皆到了就开始了。
一直紧闭的房门打开,四个丫鬟两两出来列于两侧,在她们身后,顾晏惜抱着花芷缓缓步出。
高大的男人喜袍着身,头发用玉冠束起,脸上的疤痕无遮无掩,这一刻却也再无人觉得可怖,而他抱在怀里的女子同样一身红嫁衣,身体只剩小小的一团,嫁衣下摆飘荡着越加衬得她轻飘飘的,她没有戴沉重的凤冠,头发用红绸松松挽着,因为小姐最近掉头发掉得触目惊心,丫鬟们不敢绑得太紧。
第六百七十八章疯狂的芍药
就在这时,一直紧闭的厢房门打开,以花柏林为守的花家子皆穿一身宝蓝衣裳鱼贯而出。
他们排列整齐无声的跟到顾晏惜身后,就如同送亲一般,虽然不过寥寥数步,虽然没有任何言语,心意却尽在其中。
顾晏惜抱着人进了中堂,礼部尚书魏大人今儿客串了一把礼宾,此时便高声唱喏道:“吉时已到,新人行成婚之礼,一拜天地。”
顾晏惜抱着人朝着门外躬身行礼。
“二拜高堂。”
顾晏惜转过身来朝着左边的祖母和皇上,右边的花老太爷以及花平宇夫妇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自是不行,魏容文反应快,当即道:“夫妻相拥。”
顾晏惜素来不喜过于油滑的魏容文,这会对他却有了少许改观,官员谁不油滑,遇事明哲保身是他们每个人的本能,可有的时候又需要他们这种油滑。
“礼成!”
观礼的人一众人纷纷行礼,欲道贺,可没有谁能说得出恭喜。
顾晏惜却笑了,满心欢喜,也满脸都是真心实意的笑意,想了这么久的事终于如愿以偿,他怎能不喜,阿芷不过是睡着了,待她醒来知晓自己已为人妇不知会是何表情。
不过没关系,等她醒了他就三媒六聘,把这次缺的都补上,十抬大轿把人娶回他的世子府去。
抱着人,顾晏惜郑重向客人回礼,“多谢大家前来,他日再……”
“砰!”
众人回身看去,都愣住了。
那个一身软甲着身,束发散乱一身风尘的人,不是芍药是谁!她这算不算是……算不算是无诏回京?
芍药风一样卷进来,二话不说就去抢晏哥手里的人,顾晏惜自是不让,于老说阿芷的身体已极为虚弱,哪里经得起她那么粗鲁的动作,更何况她还一身脏污,别反倒加重阿芷的病情!
待到其他人反应过来时两人已一来一往的过了数招,太皇太后觉得好笑之余又无比心酸,此时她却也不急着开口,皇上是个有主见的人,外有朝臣辅佐,内有太傅指点,他如今行事越发有章程,也就不需要她这个老祖母去他面前指点江山,都已是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权也好势也罢还能掌几日,倒不如索性早早撂了手,皇帝安心,朝臣安稳,她也能保住最后那点祖孙亲情。
做皇家的人难,做皇家的媳妇难,做皇家的老祖宗更难,个中滋味再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了。
皇上果然开了口,他起身走过去拦住了芍药,“朕叫你回来是给太傅治病的,怎么还动上手了。”
芍药看他一眼,到底是没撂脸子,身为主将却无诏回京,此乃大罪,可皇上当众这么一说就等于把这事给遮掩过去了,这份维护在皇家实为难得,她自也要承情。
顾晏惜小心的把阿芷往上抱了抱,头也不回的吩咐,“先去把自己洗一洗,换身衣裳。”
芍药抿唇,转身出了门,手脚利落的丫鬟已打了水快步送进了厢房。
不想阿芷此时的样子被人看了去,顾晏惜向高堂上几位再次行了礼便抱着人重又回了屋,就算面上再云淡风轻此时心里也忐忑不已,芍药是他叫回来的,论经验老道,芍药自是不及于老,可芍药的胆大和在这一道的天份却也是少有人能及,于老便曾说过他天份不及芍药,这是他眼下唯一的希望。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顾晏惜头也不抬的将阿芷最近这段时间的情况一一说明,就连于老用的什么方子他都一字不落的背了。
芍药便是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时也心里发颤,“金针,金针都用过了?”
“对。”顾晏惜起身让开位置,“看你的了。”
芍药深深呼出一口气,半点不耽误的坐了下去,闭上眼睛号脉。
日夜兼程的赶回来,她想了许多花花可能出现的情况,然后一一对应那个情况要用的药方都想好了,可眼下这一种是她不曾想到过的,一时间她甚至觉得……无药方可用。
脉象已几近于无,油尽灯枯之象。
“为什么。”芍药抬起头,神情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