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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份让她带回去，放冰箱里冻着，嘱咐她，在没人管她饭的时候自己下着吃，也能垫垫肚子。

　　如今外婆已经不在了，没人再记得她喜欢吃荠菜馄饨，也没人给她包馄饨了。

　　燕珝吃了几个馄饨之后，抬头凝神墙上沈兰芬的照片，老太太也在从镜框后面注视着她，神情微妙。

　　燕珝噘了噘嘴，冲着她，小声地自言自语般说，“哎，老太太，你看你，我那个时候让你教会我，你不肯，现在怎么办？我只能吃速冻的了。可哪儿有你包的好吃呢？”

　　燕珝换了一条黑色针织连衣裙，长及小腿处，款式简单，却显她的身材修长袅娜，肌肤盛雪，她将黑的发在手指间绕了几下，在脑后挽了一个半低发髻，又拉过一缕头发放在了脸颊旁，企图遮住那创口贴，试了几次效果不好，索性就不去管它了。

　　涂口红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倏然变了。

第12章妈妈

　　电话是燕珝的妈妈叶慧云打来的。

　　燕珝没接电话，继续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自己得脸。

　　昨天陈旻特意嘱咐她这两天不要化妆，只能用清水洗脸，可眼前镜子里的人，满脸菜色，眼窝下一片乌青，这种憔悴模样，如何出门见人。

　　又是工作应酬，高润德素来对漂亮的女孩子青睐有加，就喜欢女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要不然定然不会让她这么个不相干的人去作陪。

　　好在燕珝底子好，薄施粉黛，淡扫峨眉就已经光彩动人。

　　她对着镜子开始刷唇釉，一面想着网上有无数人讨论过的话题，为什么女人在涂口红的时候嘴巴都是张开的？

　　她的手机铃声坚持不懈地在响着，就仿佛叶慧云那倔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

　　燕珝无奈，只得放下手里的唇釉刷，按下了接听键。

　　“哎，你怎么好半天不接电话？干什么去了？”叶慧云就是开口抱怨。

　　“总是在有事啊！”燕珝说。

　　“有事，有事，你天天就是有事，天天都是忙，我看你这么忙，也没过那上人上人的好日子。”叶慧云的语气亦是嘲讽。

　　“我没过上人上人的好好日子，还不是因为你。”燕珝说。

　　“因为我？是我让你过成这样的日子吗？”叶慧云调高了嗓门，“你看看你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没找个好人家嫁了，还在成天在外面抛头露脸，吭哧吭哧地为了那点破工资忙乎。”

　　燕珝嗤了一声，没答话，叶慧云并不太清楚女儿的每月收入。

　　“是你自己没本事，就别怪父母，你可真的是够没良心的。”叶慧云见燕珝不做声，说得更来劲了。

　　“好，不怪你……”燕珝拖长了声音，“都怪我好了吧，都是怪我眼瞎，自己投胎的时候没有好好看清楚。”

　　“你……”叶慧云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半天才缓过神来，教训她说；“你是怎么回事，开口就伤人，我是怎么得罪你了？”

　　“谁要开口伤你了，你自己开口就先伤害我……”燕珝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不想再跟叶慧云闲扯下去，于是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儿？不会是专门为了来和我吵架的吧？”

　　想了一想，又说：“我到十五号才发工资，这会儿没钱！”

　　“你这人现在怎么说话的……”叶慧云责备道，“我是你妈妈，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要是钱吗？”

　　“那不然呢？”燕珝淡然说，她眼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继续涂唇釉，“你还能有其他好事找我？”

　　“你这人说话语越来越不像话了啊。”叶慧云气急败坏，“怎么说我也是你妈，怎么说也是我生了你养了你，就算是我问你要钱又怎么样？你是我女儿，难道你不该给我钱吗？”

　　“沈兰芬还是你妈妈呢，她也生了你，养了你呢，你管过她吗？你给过她钱吗？”燕珝哼了声，“你妈妈生病你都不管，你还有什么脸来教育我！”

　　提起沈兰芬，叶慧云顿时不做声了，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嗫嚅道，“她又不止是我一个小孩，凭什么要我一个人管。她儿子也不管她！”

　　燕珝端详着镜子，给自己涂了个番茄色的唇釉，脸上总算是提起几分精神。

　　她知道高润德这种年纪的男性知识分子，对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贯鄙视，觉得俗不可耐，更喜欢她这种带着几分清冷的风格。

　　“你打电话给我到底什么事？”燕珝不像跟她扯下去，她去衣橱里挑了挑，找了一件黑色外套披着。

　　“我听说你外婆那房子要拆迁了，有这个话吗？”叶慧云神神秘秘地问道。

　　燕珝想起早上门做调查的两个人，蹙眉道，“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你天天住在那里，怎么可能不知道？”叶慧云急了，“我跟你说啊，这房子拆迁的事情是大事，你可别不放心上，现在你外婆不在了，房子又是你一个人在住着，别让你舅舅知道太多了，原本这破房子你舅舅他们不会注意的，现在要是拆迁，那就不一样了，这个地段和面积，总得也有好几百万呢！”

　　燕珝没说话。

　　叶慧云顿了一顿，“我是你妈，我这是为了你好。”

　　燕珝撇了撇嘴，为了我好？是先拿着我当挡箭牌罢了。

　　这房子是沈兰芬的名下财产，如今她去世了，就是变成了遗产，按照继承法，那也是叶慧云与叶慧明兄妹俩的事，轮不到她。

　　想起自己的妈妈和舅舅之间那些矛盾，燕珝蹙眉道，“我不知道这事情，你也别来问我。我嘛，也不关心……，没事了吧？没事我挂了啊，十五号发了工资我就给你钱！现在没钱。”

　　她说完不等叶慧云接话就立刻挂了电话。

　　钱，钱，钱，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钱。

　　沈兰芬年纪大了，一直都没有正式工作，没有办过医保，等到生病住院的事，需要个人支付大部分的医疗费用，就是为了这个，叶慧云和叶惠明这两个原本貌合神离的两人彻底撕破了脸，彻彻底底，丢下老太太撒手不管。

　　燕珝是小时候是沈兰芬带大的，和外婆最亲近，她出面承担了大部分的医疗费用，为此还在银行借了贷款。

　　“世人慌慌张张，不过是图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万种慌张，保老人万年安康，儿女入得学堂，柴米油盐五谷粮。”

　　燕珝打开了出租车门到了吃饭的地方。

　　那是一幢老别墅改建的私人会所，铁灰色的大铁门紧闭着，青石墙砖的围墙上，蔷薇花在盛开，从墙里蔓延到墙外，还能看到高大的梧桐树干，撑起了巨大伞状的绿荫，如华盖遮蔽着里面半个庭院。

　　高润德给燕珝打电话，“小冯，你到了吧？”

　　燕珝说：“我已经到了，在大门口，正打算给你打电话呢。”她踮起脚尖，向上看了看那紧闭的铁门。

　　高润德说：“哦，你等一下，我让人下来接你进来。”

　　不一会儿，燕珝听见院子里面传来了脚步声，铁门“吱牙”一声从里面被打开。

　　燕珝刚要迈开脚进去，抬头看到门前的人，瞪圆了眼睛。

　　楚楹，她面前的居然是楚楹，他穿着件浅蓝色的长袖衬衫，单手插在了铅灰色的西服裤兜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进来吧。就等你了。”楚楹说。

　　“你……”燕珝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第13章 廉价

　　“我为什么就不能够在这里呢？”楚楹面带笑容，侧过身，向里让着燕珝。

　　“我应该不是和你一桌的吧？”燕珝心存侥幸，跟着他向院子里走去，故意跟拉开了点距离。

　　“那高主任是让我下来接谁的？”楚楹站住了等她，回眸笑看了她一眼。

　　“你也认识高主任？”

　　“是啊，我认识啊，不仅仅认识，而且还挺熟悉。”他看着她带着好奇的眼神，忍不住又笑了笑。

　　他笑的时候还是很好看的，眼睫上挑，

　　燕珝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