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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利用我都无所谓，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前提是你绝不能抛下我。」

程最掐着我的脸又吻下来，从没见过的强势嗓音，烫红了我的耳廓。

「听明白了吗……乖乖？」

我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拽住他领带一角，反客为主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眼看程最因为我的动作，神色逐渐阴转晴，眼底出现点点希冀。

我靠近他耳畔轻笑。

「废话真多。」

「你的现任女朋友在门口看着呢。」

12

沈清梨再也维持不住她美好善良小白花的模样，高跟鞋踩得噔噔响，她扯住我的胳膊，奋力将我们分开。

「何皎皎你不要脸，勾引别人男朋友，你这个小三！」

她高高扬手想给我一巴掌，被程最捏住手腕轻松甩到一旁。

沈清梨跌坐在地，小腿蹭破一小块皮，泪眼朦胧地望向他。

「同桌，你弄疼我了。」

而程最只是懒懒瞥了她一眼，「……活该。」

「你、你说什么？」ყž

沈清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桌，你被夺舍了吗？」

程最抽出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碰过她的手指。

「如果不是皎皎需要，我不会多看你一眼。」

沈清梨终于反应过来——我和程最是一头的，恶毒女配和男主要联手赶走女主。

她仍不死心，鼻尖红红的，哭得梨花带雨，试图唤起程最的同情心。

「可你明明说过，很庆幸遇到我……」

「是啊，皎皎一直在等你出现，只有除掉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穿书者，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

程最缓缓弯下腰和沈清梨对视，唇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

「眼泪只会令我感到厌烦，所以你最好收起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原书男女主翻脸无情的场面。

书里描述的两人之间坚贞不渝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回想起上一世短暂的人生，心中升腾起扭曲的快意。

「沈清梨，还记得我这身衣服吗？」

「原著里，你污蔑我考试作弊，在我被勒令休学后，又上门羞辱。」

「我跳楼自杀那晚，穿的就是这身。」

沈清梨触及到我冷得能结冰的视线，生生打了个寒战。

「那不是我！我只是穿书执行任务而已，你不能那么报复我……」

「有区别吗？你做得比她更过分呀。」

我取出那把曾划伤我脸的美工刀，扔给程最。

「把她带到天台。」

「……」

沈清梨是被程最拖上天台的，一根粗麻绳捆住了她的手脚，她头发散乱，鲜血染红了那张俏丽的小脸。

程最戴了双手套，目光冰冷像在看一个死人。

「乖乖，杀了她给你做生日礼物，好不好？」

晚风撩起我的头发，也将我的声音吹到沈清梨耳边。

「给你一个活下来的机会，谁让你来的，说出复活我奶奶的方法。」

沈清梨顶着淋漓的血迹，破口大骂。

「我他妈怎么复活你奶奶，疯子才不配被爱，要我说……她就是被你克死的！」

程最眯起眼，笑中带冷，「不会说话我就先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夜幕降临，我无焦距盯着虚空，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奶奶……她是很好的人。」

「她会接送我上下学，笑着叮嘱我多穿衣，给我煮长寿面，我成绩不好她也从不骂我，只说尽力就好，她的孙女可以不聪明，但一定要快乐……」

我咽下喉间苦涩，「希望来世，她别再遇到我，别再做恶毒女配的奶奶了。」

「……不是你的错。」

隔着一段距离，程最朝我伸出骨节分明的手。

「是这个世界不公平。」

13

我笑得又轻又疯，「是啊，不如毁掉这个书中世界，给小老太太陪葬。」

「那就……从女主角开始吧。」

程最没有半分犹豫，拎起沈清梨的衣领，半拖半拽就要把她往下扔。

沈清梨半边身子吊在外面，摇摇欲坠时，忽然大喊。

「程最你这个傻子恋爱脑，你以为何皎皎打的是什么主意，在她的记忆里，上辈子你和我一样对不起她！」

「她是在借刀杀人，你信不信，只要你把我推下去，何皎皎立马报警抓你！」

程最的手一顿，扭头望着我，「是这样吗？」

我正在录像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没握住。

既然暴露了，那就没什么好掩饰的了。

「很意外吗？女主死了就轮到男主了呀。」

「程最，她说的没错，前世你玩弄我的感情，也是间接导致我死亡的凶手之一，这都是你应得的。」

最后一句，我实在没什么底气地说出口。

我们三个都无比清楚，今生的程最是无辜的。

空气静默很久。

久到我以为程最叛变，握紧了兜里的军工刀时。

程最嗓音低低的，敲击我的耳膜。

「对不起，」他说，「皎皎，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谢谢你，最最。」

夜幕笼罩着这座城市，一如我此刻的心情，在黑夜里摇摆不定。

「从两年前奶奶去世，我觉醒前世记忆，再到沈清梨这个穿书者针对我，费尽心机除掉我，我经历了太多。」

「这个世界过于混乱且虚无飘渺，你没做错，只是我不敢去赌你真的和前世毫无关联，更重要的是，我不能给自己留后患。」

「乖乖，我理解你。」

程最轻轻弯起眼，「你永远不需要对我感到抱歉。」

「何况沈清梨本来就讨人厌，即使没有你推波助澜，我也不会放过她。」

沈清梨彻底崩溃，她紧紧抓住程最的西装一角。

「同桌，同桌你醒醒，我是来救你的你忘了吗，你需要有人把你拉出泥泞，我会是那束只属于你的光！」

「……我不需要光，皎皎是我唯一的月亮。」Ϋȥ

程最说完这句，掰开了沈清梨的手。

偌大的别墅里音乐悠扬，这本小说里的众多 NPC 对天台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趁此机会发泄高中压力，载歌载舞。

警笛声呼啸而来，程最脱下西装外套搭在臂弯上，松开两粒纽扣，冲我微微一笑。

「我会去自首。」

「再见，我的皎皎。」

我眼尖地捕捉到，他漂亮的锁骨上月亮文身的一角。ӱȥ

不是洗掉了吗？后来又纹上去的吗？

我不得而知，也懒得去探究。

五味杂陈地下楼继续庆生，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警察，掐了一把大腿内侧，生生挤出两滴眼泪。

实则心里慢吞吞地盘算——

男女主都解决了，接下来该从谁下手呢？

 

【番外】

强烈且清晰的失重感使沈清梨脊背发麻，猛然惊醒，确认自己还活着并回到现实世界后长舒了一口气。

脑中有一道电子音提醒，【任务失败，十个亿奖励作废。】

她还沉浸在濒死的恐惧中，闻言缓缓将脸埋入手心。

「我是不是……做错了？」

何皎皎意外得知她所处的不过是书中世界，但有一件事沈清梨不敢说，也不能说。

这本书的名字叫《明月何皎皎》

——何皎皎以为自己是恶毒女配，其实她才是真正的女主。

在甜宠文流水的小白花女主中, 她有着独树一帜的恶女人设。

现实中的沈清梨是《明月何皎皎》的作者, 机缘巧合下写了这本书, 意外爆火后, 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谩骂。

当今社会高呼着女性主义，却又接受不了恶女形象成为主角。

「我靠何皎皎也太心机了吧, 男主凭什么喜欢她, 甚至上赶着舔她？」

「不是我说, 这个设定根本就不合理, 作者借着写文偷偷打女拳啊。」

铺天盖地的恶评下, 她亦对何皎皎生出了强烈的厌恶抵触之意，强行塞进一个符合众人口味的小白花，随便以自己的名字命名, 作为新的女主。

「沈清梨」正义又美好, 读者们对小太阳救赎偏执少年的桥段喜闻乐见。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书里被骂舔狗的男主——校霸程最, 首先觉醒了自我意识。

修改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