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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和艾薇站在苏眠旁边，轻声劝：好了，没事儿了。

哪里好了？

哪里没事了？

她不好！她有事！

这种事怎么能模棱两可？

今天的一句轻言，说不定明天就会变成别人口中的事实，这样的案例还少吗？

就拿这事说，如果事情不被证明，说不定不日公司便传出苏眠是小偷的谣言。

苏眠看着吴云姗和向潇月的背影，向潇月侧着头对吴云姗在说话，苹果肌高高的，在笑。

多年后的苏眠再想起今天，竟觉得好笑，笑自己当时像个误闯森林的小猫，面对森林猛兽，居然幼稚的挥爪。

但她依旧，很喜欢那个年轻的自己，喜欢那段回不去的时光。

苏眠冲着她们：“为什么不证明？”

吴云姗和向潇月听到声音转身，向潇月的笑还挂在嘴边未收回。

苏眠看着向潇月，往前走，声线细却不柔弱：“你不是就是来证明是我的过失，与你无关吗？那你为什么不证明？”

苏眠停在她们面前，站在办公室最中心的地方，站在所有人面前。

她转眸看向吴云姗：“你作为我们的主管，不是应该秉公处理吗？为什么要袒护她？”

吴云姗愣了好几秒，然后不可置信的讥笑：“你说什么？”

艾薇见状冲上来拉住苏眠，小声道：“苏眠，你疯了？你知道你在问谁吗？你不想干了吗？”

确实不想！

苏眠不顾艾薇的劝解，直视吴云姗，一副势要辩论个结果的模样：“我说你偏袒她！”

吴云姗脸上挂不住。

向潇月走出来：“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还有你，你说我偷东西。”苏眠摸出手机，“我要报警。”

吴云姗一脸不理解，但看她真在拨电话，大声喝止：“实习生！”

她甚至不记得苏眠的名字。

艾薇也及时拉住苏眠的手，阻止她报警。

吴云姗平静情绪，但掩不住讥嘲：“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同事之间争论一句就要报警？”

争论？

小偷的帽子扣在无辜人的头上被淡化为争论？

艾薇扳过苏眠肩膀，附在她耳边：“别冲动！现在大家都知道是你占理，是向潇月无理取闹！没人觉得你偷东西！”

艾薇看了眼旁边，又凑近苏眠：“你想想，为了这点事儿报警，你有理也变得无理了...以后还怎么在一起工作？你工作还要不要了？”

苏眠却没有因为艾薇的话好受一些，甚至心里更闷堵。

她在心里道：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她不要呆在这里了！

吴云姗心里火，一来是因为苏眠在部门所有人面前指责她徇私包庇，这是当众扫她的颜面。

二来是她觉得这个实习生实在拎不清自己的位置，自己的本分。

她用高高在上的语气敲打苏眠：

“你当这是哪里？是你生活的小弄堂吗？”

“这是‘卡莱尔’，国内最顶端的珠宝公司，是时尚杂志媒体的常客，你想把我们公司推到风口浪尖？想我们公司被同行取笑非议吗？”

“你就算没上过大学，基本的人情世故也应该懂吧？”

“她说你偷东西，那是推论，你自己有没有做自己清楚。”

“像你这种没在高端学府系统学过珠宝设计的人，看见有价值的设计，推测偷盗不是很正常的思维吗？”

“再则说，你报警又能怎么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因为同事之间的一个假设推论，你想把她关进去吗？能吗？”

“你想清楚，你报了警，我还能留你吗？公司还能留你吗？”

苏眠每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但她不理解。

不理解学历、地位这种东西，怎么就变成推论她可能偷东西的依据，怎么就变成羞辱人的基石了。

她挣脱艾薇，完全被情绪主导。

她才不管‘卡莱尔’什么地位。

她才不管什么人情世故。

什么时候要证明个事实清白还要思三虑四了？

她恼。

恼得能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苏眠一边解锁手机，一边道：“这种不辨是非，无视公平公正，随意侮辱人的破公司，我不愿意呆！你无办法公平的处理这件事，就让警察处理！”

看她是真要把事情闹大，陈星上前抓住苏眠手臂：“苏眠，公司内部的事，不要惊动警察。”

苏眠看了眼陈星。

她是她的组长。

苏眠又扫了眼办公室。

所以人都看着她，用看异类的眼神看着她。

就连一组的同事，也对她流露出那种表情。

所以她只是被小小的羞辱了，受了点点委屈，主管都出面调和了，她还追着不放，这是她的问题。

这个社会上，大家不都这样过来的，谁敢说没受过一丝委屈，哪有像她这样小题大做的。

毕竟人格这种东西，不痛不痒，没有几斤几两。

也对。

人性就是这样。

当向潇月和她起争执时，对立面就是二组和一组，一组的人会站在她这边。

当吴云姗这样级别的人出面时，所有人都哑了声，就连吴云姗包庇向潇月的那套苍白的托词，大家都认同是当下最合适的解决方式。

当她报警的行为可能会对部门有所影响，对他们自身有所影响时，她就变成他们所有人的对立面。

成年人，友好是平和状态下的基本礼仪。

一旦有利益冲突，那张面具就得撕下来了。

大家都这样。

可这样，是对的吗？

苏眠自己也给不出答案。

艾薇又上来，轻声安抚苏眠：“好了，今天就算了，知道你委屈了，不过没什么大事，别冲动。”

吴云姗把苏眠的神情看在眼里，想击溃她的心防：“你就算报警了又能怎么样，有谁给你证明？除了把事情闹大，让人看笑话之外，你......”

“我给她证明。”一直站在苏眠身旁的李婉走过来，她声音有些颤，轻轻牵着苏眠的手，给她力量，“我确实看见文件袋只有纸张的厚度。”

艾薇无语的拽了下李婉：“你就…别添乱了。”

吴云姗看向突然冒出来的李婉。她眼线重，妆感重，看上去精致但是凶。

李婉有些慌的撇开脸，但依旧坚持站在苏眠这边：“我说...实话而已。”

第13章 委屈了？

办公室外的三人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是从苏眠说要报警开始的。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苏眠那边，自然没人注意到他们。

他们虽然没听到前面的争执，但理解起来大体不差。

丁瑶带着笑意侧头，眼底填满狡黠：“总监。”

霍骁脸色不太好：“？”

“这是给我的惊喜？”她尾音勾着笑意，在调侃。

霍骁无奈的移开视线。

他去劝说丁瑶入职‘卡莱尔’设计主管一职，除了优渥的聘请条件之外，还把这个部门好好夸了一番。

现在这狗血的场面，简直是在‘啪啪啪’的打他脸。

不止是打他的脸，还打魏锦川的脸。

想着魏锦川，霍骁视线扫过去。

向来眼里容不了丁点儿沙子的颜总，看见这狗血闹剧居然没冷脸，甚至嘴角还有微微幅度，像是颇有兴致。

丁瑶调侃霍骁不行，把箭头转至魏锦川：“学长...哦不，颜总。”

她下巴微仰，语气婉转：“你们‘卡莱尔’的实习生，脾气还挺拗啊？”

魏锦川视线未收，轻轻一笑：“这不挺好？”

“好？”霍骁皱眉，哪里好？

魏锦川语气慢吞：“我这人，也受不得气。”

“你这话说的...”丁瑶咂咂嘴巴摇头。

这实习生怎么能和他比？

有的人受不得气，是因为生在云端。

而有的人受不得气，是自己走向灭亡。

丁瑶觉得，魏锦川就是是前者，而那个实习生，就是蠢钝天真的后者。

不过，年轻嘛！

区别于畏畏缩缩的年轻人，她还算勇气可嘉！

丁瑶沉了口气：“颜总，说好的部门人事任命权归我，算话吧？”

魏锦川眉梢动了一下，视线从苏眠身上收回，看着丁瑶：“归你。”

“那就好。”丁瑶抬步往办公室里走，嘀咕，“正愁怎么立威呢！”

霍骁转头：“她要开人？”

魏锦川收敛神情，目光落在苏眠身上：“随她。”

突然闯入的丁瑶吸引所有人目光。

她穿了件欧根纱带细闪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