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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在地方长大的,远嫁过来的,没见过京师这么多弯弯绕绕,心眼自然少些。”沐锦棠点头。
“你只瞧着她不得势,那是有董家一脉做比较,冯家老实的多,只顾镇守地方甚少出征。”沐锦棠浅抿了一口蜜茶,“她与京中贵妇们也不大处得来,向来不声不响的。”
兰影发出恍然的声音,“那没准……霁夫人倒真能和秀郡王妃处得来呢。”
沐锦棠未置可否,继续道:“可秀郡王不怎么样,但秀郡王府里健在的老王妃,出身可了不得,娘家姓冯,居华南道。”
一说到这个,向荆眼神也亮了几分,“华南道冯家?奴才记得,华南道大行台尚书令便是姓冯,莫非是一家人?”
“现在的华南道大行台尚书令,可是老郡王妃的亲弟弟,总领华南地方兵马,有兵有粮,是个手里有实权的差事。”
“比起满天下张扬的董将军,这个华南道大行台尚书令可聪明多了。”
沐锦棠虽并不知晓全情,可她前世依稀从墨晟寒口中得知,华南道大行台尚书令手里,有的不止是陆上的车、骑、步、兵,其水师实力更是不可小觑。
还有一事,京中少有人知。华南道大行台尚书令比老郡王妃小了五、六岁,可说是老郡王妃一手带大的,感情非比寻常。
只要将秀郡王府绑上了战船,拥立弋安,日后即便墨晟寒另有新欢了,她也有一战之力。
听到这里,在场的青町、兰影、向荆三人神色都有些沉重,主子先是拉来了文臣里的涂尚书右丞,又向荣亲王等宗亲示好,现在剑指手握重兵的华南道,所求已经昭然欲揭。
宜嫔要的是朔国的储君之位,并且……陛下是默许的。
殿中沉寂许久,向荆率先出声,“奴才明白了。”
“本宫乏了。”沐锦棠点头,正要起身去配殿洗漱,小腿突然一抽,险些跪跌下来。
得亏兰影一直在旁边扶着,吓得冷汗都要下来了,“娘娘今日累了一天了,不如您就在寝殿坐着,奴婢替您擦身?”
沐锦棠的腿这会儿还使不上劲,扶着隆起的肚子,不敢逞强,点了点头。
不知是否是孩子也吓着了,沐锦棠的手掌心传来微妙的触感,不禁面露惊喜,这是她怀孕四个月了,第一次感受到胎动。
沐锦棠下意识隔着肚皮轻抚着孩子,摸着摸着,突然想起来嘉美人今日的眼神,心中猛然一沉。
恰在此时,青町和兰影指挥着人抬着澡盆从东配殿出来,向荆正要回避,沐锦棠叫住了他,“对了,你让李二饱多多留心着凤仪宫大皇子的情况,看看……”
“大皇子的失魂症如何了?”沐锦棠嘴唇微抿,“……可好转了么?”
向荆半点没有多问,躬身答应退下。
反倒是听见尾音的青町,趁着宫女们都出去了,低声道:“主子您还盼着他好转?依奴婢看……若真能干脆杀了才好,届时,看他还怎么跟咱们的小皇子争?!”
沐锦棠摇头,“他跟本宫肚子里的争不了,等着他的是什么,只有到了那一天才知道……”
才知道,墨晟寒打的什么算盘。
虽然沐锦棠不想承认,可嘉美人的眼神就像一根针一样,扎在她的心口。
——
凤仪宫
椒房殿内,又苦又燥的药味萦绕了整个内殿,殿内更是又湿又热的叫人喘不上气。
走近了才发现,原是将药炉子搬到了殿内来煎药,还一连地点了三四个药炉子,又是药气又是热气,越往里走越是憋闷。
而殿中的提花地毯上头,已经跪了一溜的大夫,有太医院的太医;也有未穿官服的,是皇后托了涂丞相搜罗来送进宫里的,都是民间最擅长儿科的大夫。
可此刻,他们个个垂首耷眼的,如丧考妣一般。来往宫人也是恨不能踮起了脚尖走路,唯恐哪里触了皇后娘娘的霉头。
即便是这样,因为药炉烧的太久了,盖在上头的麻布帕子都被熏得滚烫,一个青衫小宫女伸手去揭盖子,没留意出气口,被烫的“嘶”了一声。
大伙心里都是一惊,果然,皇后的眼神如同毒针一样,立刻就追了上来。
皇后从含元殿匆匆回来,无暇分身,尚且还穿着隆重的凤袍宝冠,妆容雍容,正红的唇一张一合,“拖出去。”
那宫女年纪尚轻,也是才提到内殿里伺候的,纠其缘由,还是大皇子病情一直没有起色,伺候的人本就忙不过来,皇后心情憋闷又发落了不少,这才轮得到她。
现在一听皇后的口气,当即吓得脸瘫软在地,哀求声还未发出来,就被秋弥瞪了一眼,“皇后娘娘仁慈,为了大皇子积福留你一命,赶紧下去领罚!”
斥责过了宫女,秋弥看着皇后眼下的青色,面露心疼之色,这几日,皇后都没怎么合眼。
秋弥才要开口劝皇后换了衣裳去歇息,内殿就有起了虚弱嘶哑的哭声……大皇子又哭了。
这回秋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皇后就快步进去了。
榻上,穿的严严实实的单弋佽哭声微弱,伴随着嘶哑地咳嗽,仿佛下一刻就要断了声息一般,不过半个月不到,原本白白胖胖的奶娃子就瘦了一大圈。
可即便如此,在皇后出现在视线里的瞬间,单弋佽的黑溜溜的眼睛紧紧地看着她,伸长了小手试图去够皇后。
皇后一把推开了榻前的乳母,面露愠色,急切地抱起了单弋佽小小的身体。
随后,她就感受到,孩子软绵无力的手指虚虚地攥住了她的领襟,小脸紧紧地靠到了皇后的胸前。
皇后垂眸看着单弋佽的小脸,脸上带着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情。
第399章 :惊醒
皇后一手稳稳地托抱着单弋佽,一手环抱在孩子身前,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单弋佽的脸蛋,替他擦干了颊上的泪痕。
对上单弋佽全心依赖的目光,真挚、单纯,仿佛自己是他眼中的唯一。
皇后垂首轻柔地在单弋佽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单弋佽的小手,极力伸长了,跟着拂过皇后的脸颊,竟然笑了。
皇后看着这个笑脸,不禁恍神。
明明难受的的不得了不是吗?他笑什么呢?
这样想着,皇后也问出口来了,声音不大,像是问身边的人,又像是自言自语。
皇后问的飘忽,身边的人可不敢疏忽。
一旁的乳母战战兢兢地候在一旁,呼吸声都不敢太大,眼睛却丝毫不敢错开,也见着大皇子的笑脸。
闻言,乳母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润了紧绷的喉咙,小心翼翼道:“回皇后娘娘话,这么大的孩子已经能分辨人了,殿下这是见着您欢喜呢。”
皇后的眼神轻瞥过来,似乎不甚明白,追问道:“欢喜什么?”
乳母被皇后的威压给吓怕了,好险才压着喉咙里的颤抖,强撑着一口气答话道:“回皇后娘娘话,孩子见了娘亲哪有不欢喜的……”
乳母说完了,才觉出自己的用词有失,这皇后可不是大皇子的亲娘亲,腿肚子都哆嗦起来了。
可皇后似乎并未觉出什么异样,目光回到怀中的大皇子身上,微不可闻地喃喃自语道:“娘亲吗?”
“你说,本宫……是你的娘亲么?”一边说着,手指轻轻地点上了单弋佽小小的鼻尖。
这么点大的孩子连话都不会说,既听不懂大人的话,自然不可能回答皇后的问题。
就在皇后自嘲地一笑,收回手指的时候,手指被单弋佽的右手攥住了。
皇后的心陡然一震,动作也是一顿,心酸涩的不是滋味,好似被抓住的不是手指,而是她的心。
静静地看着单弋佽的脸蛋许久,久到单弋佽抓着皇后的手指,困乏地合上眼,皇后都没有抽出来。
也没舍得将单弋佽放回榻上,而是抱在怀抱之中,缓缓坐回了榻上。
没一会儿,睡熟的单弋佽小小的身躯就抽搐了两下,又小声呜咽起来,好似被吓着了一般。
皇后微微晃动着手臂,手掌轻拍,颠哄着孩子。第一次,从皇后的喉咙里轻哼起了温柔的曲调,是乳母们平日里哄孩子的歌谣。
一旁的乳母们、宫女们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彼此之间慌乱地对视几眼,仓皇地低头。
秋弥匆匆跟进来,正瞧着这一幕,也是愣在了当场,她的心情极为复杂。
要说从前,她巴不得皇后能待大皇子视若己出,可现在当真看到这一幕了,秋弥心中竟然莫名有些不安起来。
要说这几日,皇后待大皇子如何,整个凤仪宫都是有目共睹的……究其原因,这孩子也忒黏人了些,这段时日,更是谁都不认,只在皇后手中才勉强歇了哭声,得片刻安睡。
在日夜不分的相处中,皇后从开始的不耐,一点点变了。
她能够娴熟地抱孩子;将对孩子的称呼从冷冰冰的“大皇子”变为亲近的“阿佽”;甚至不放心将大皇子交给乳母照料,非要将人抱到了椒房殿内亲自看着安寝……
可皇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