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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是宫里养大的，就是没教养！换成宫里任何一个皇子登基，都绝对不敢这么对他！

老安王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他不敢追究却也不甘心就这么忍气吞声，只好继续拿着还没找到楚妤的事做文章。

“皇上，老臣看，这么久还没找到人，您说究竟是禁军都是废物，一个个找得不尽心，还是有些人根本就不是出去走走，而是趁机逃了？”

禁军闻言，纷纷看了过来，可眼见说话的人是老安王，虽然心里气愤却还是将目光又收了回去。

“这些事不劳王叔操心，天黑了，回去歇着吧。”

老安王却纹丝不动，他看出来了夜玦着急去找人，可越是如此，他越是不会如他的意。

“这件事可不是皇上不想老臣操心老臣就不必操心的，眼下后宫无主，一应事务都要靠太后处理，要是出了个逃奴，太后也难辞其咎，老臣不得不替她老人家多问几句啊。”

拿太后压他？

夜玦拳头握得咯吱响，他已经想尽力给老安王体面了，可既然他根本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想让老安王离开这里，合适的理由是什么？

激怒皇帝，被皇帝打了算不算？

他固然会被太后和御史骂上一阵子，可比起去找人来说，很值得。

他捏紧拳头，抬手就要打出去，一道耳熟至极的声音却忽然自身后响起：“安王爷说的逃奴，是我吗？”

第171章我不会再相信你

这声音……

夜玦猛地转身，就见楚妤高坐在软轿上，正被禁军抬着越走越近，她身上没有丝毫逃亡的狼狈，更没有被抓住后的惊慌，气定神闲的样子，竟像是真的只是出去走了走。

夜玦张了张嘴，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安王也愣住了：“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逃了吗？”

楚妤垂眼看下来，目光径直掠过夜玦落在了蔡添喜身上：“劳烦公公去传个话，让禁军兄弟们都休息吧。”

蔡添喜连忙应了一声，匆匆去了。

祁砚控制不住的上前一步，他不敢多说什么，怕再被老安王抓住话头，只能将所有担心都凝在一句话里：“可要请太医看看你的伤口？”

楚妤微微一摇头：“不必劳烦，一路上不曾下地。”

祁砚有些茫然，他怎么听这话里的意思，像是楚妤根本没打算逃宫呢？那夜玦之前为什么那么笃定她是逃了？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夜玦，对方正看着楚妤，虽然一语不发，可眼神却仿佛凝聚了千言万语，复杂得让人一眼就觉得发苦。

他莫名地想叹气，眼角余光却瞥见了老安王，得赶紧打发他走。

念头刚闪过脑海，老安王就再次开了口，许是因为刚才被忽略过，他脸色很不好看，语调也凶悍了起来：“没眼力见的东西，本王问你话呢，你聋了吗？宫里的奴才学的就是这种规矩？回宫后本王就禀明太后，把你们全都发回内侍省，狠狠打一顿板子！”

楚妤的目光这才落在老安王身上，却没有丝毫被威胁到的惊慌，语调很是冷淡：“依宫规言行篇第一百二十三条，后宫中人须严守本分，不得与宗亲外臣来往丛密，所以不管老王爷问得什么，奴婢都无可奉告。”

老安王一噎，原本他就是一肚子的怒气，此时被这么一挤兑瞬间火烧得更旺，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可反驳。

是他提规矩在先，对方说宫规在后，谈不上无礼，可要说她知尊卑懂敬重，却是半分也没有。

老安王活了大半辈子还没遇见过敢这么和他说话的奴婢，脸色当即就黑了，眼神也凶悍起来，一张老脸阴沉得仿佛要吃人：“你个贱婢！口口声声说着宫规，见到本王却……”

他张嘴就要拿楚妤见了他没有行礼的事来找茬，却不想刚开口，身上就被笼罩了一层阴影，他带着怒气抬头，瞧见的就是夜玦满是森寒的眼睛。

“安王爷该回去睡了。”

语气还算平和，却莫名听得人不寒而栗。

老安王明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夜玦不能因为小事把他怎么样，可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胆怯了，他甚至都没敢和夜玦对视第二眼，灰溜溜地就走了。

眼看着他背影消失，夜玦才慢慢松开握得咯吱响的拳头。

敢骂楚妤，这笔账他记下了。

身后传来说话声，是祁砚见老安王走了，终于敢放松下来询问楚妤了。

“姑娘去哪里了？这一下午不见人，实在是让人担心。”

夜玦的目光不自觉看了过去，祁砚问的问题他也好奇，可对方问得理直气壮，他却根本不敢开口。

楚妤浅浅笑了一声：“只是太过憋闷，听说秀秀还没醒，我就过去看了看。”

祁砚略有些惊讶：“就在营地里吗？禁军找了一下午竟都没发现你，他们也太不……”

“不是他们不仔细，是我后来又去林子里晒了会太阳，等太阳下山才回来的。”

祁砚呆了呆，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营地里也能晒太阳的，就算嫌不清净，也不能去太偏僻的地方，最近接连发生刺杀，千万要小心些。”

楚妤好脾气的答应了一声，祁砚还有很多话要说，可不等开口脚步声就越走越近，随即夜玦的声音响起来：“祁卿，你也该回去了。”

祁砚自然是不想走的，可人已经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该询问的该嘱咐的也都说了，再继续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给楚妤添麻烦。

所以纠结片刻他还是告退走了。

夜玦此时才试探着上前，想为自己之前的话解释几句，可张了几次嘴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纠结间，楚妤轻轻敲了敲软轿：“劳烦两位，送我进去。”

禁军一路将软轿抬进了营帐，夜玦回神后连忙跟了进去。

他追上去的时候，楚妤刚好撑着软轿，一副要站起来的样子，他忙不迭伸手过去想扶她一把，对方却仿佛没看见一样，吃力地靠自己坐回了床榻上。

夜玦指尖一蜷，慢慢缩了回来。

禁军退了出去，营帐里只剩了两个人，楚妤却自始至终都不曾正眼看过他，这和以往的刻意回避不一样，她身上透出来的是浓浓的厌恶，仿佛再也不愿意看见他一样。

夜玦只是想想，就觉得心惊。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了口：“楚妤，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打算南巡，等你身上的伤好了，我就带你沿运河而下去滇南，见你的家人。”

话音落下，他眼底升起忐忑的期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楚妤。

楚妤的目光也终于头一次落在了他身上，却没有丝毫夜玦以为的喜悦兴奋，反而满脸都是嘲弄：“皇上又想玩什么把戏？给我一个希望，再狠狠打碎，就这么有趣吗？”

夜玦心口一刺：“你误会了，之前我是骗过你，可这次我是真的想让你高兴……”

“够了！”

楚妤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你以为我会蠢到再相信你一次吗？！”

当年满含欢喜的进宫，换来的被狠狠践踏进泥潭；她以为熬到二十五就能离开这里，却被推进了更深的深渊；要是这次再相信……她会堕进地狱吧。

“我不想再看见你。”

夜玦再没开口，大约是被拆穿了谎言，辩无可辩。

楚妤没有看他，在亲耳听见夜玦那句不会让她离开之后，她就彻底绝望了，她不知道夜玦为什么可以那么狠，一点希望都不给她。

可她现在却连问的念头都没有，她只知道，她会离开这里，一定会，哪怕会被抓住，以逃宫罪处死，她也会走。

耳边响起脚步声，楚妤本以为是夜玦走了，可直到什么东西被放在她枕边她才意识到夜玦是朝着她来了。

“……以后出去走动别忘了拿这个。”

说完这句话，夜玦才是真的走了。

楚妤垂眼看着那块金牌，有些怔愣，夜玦这是什么意思？

祁砚会相信她说去看秀秀和晒太阳的说辞，是因为那人光风霁月，秉性纯良，可夜玦不是。

他了解自己，一定猜得到她就是去探路的，为什么还要留给她通行令？

第172章你还回来吗

夜玦的举动让楚妤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就抛在了脑后。

反正不管对方打的什么主意，这通行令给她带来的方便是实打实的，现在她只需要等身体好一些，然后在夜玦起程回京之后，离开这里。

可她左等右等，等到夏天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