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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阴狠的目光望向顾以晗，而后趁石璟不注意用力在刀刃上一抹，满身鲜血地倒在了地上。

石璟诧异，这人宁愿自尽也不肯说一个字！

满地的尸体和血腥味让顾以晗都有些不适，她强忍着恶心道：“难道是裴沐风的人？”

石璟俯身扯掉此刻的面巾，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右脸有一条两寸的刀疤。

顾以晗眯了眯眼，见这男子的面貌竟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应该不是裴沐风。”

许今墨话音刚落，石璟便走了过来：“他们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闻言，许今墨微微蹙起眉，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吩咐好生安葬死掉的侍卫。

顾以晗见他如此镇定，忍不住问：“你不怕吗？”

许今墨语气平淡：“若是怕，也做不得这个位置了。”

话虽如此，但他却知心中对这一次遇刺生了些许后怕，甚至有些后悔带顾以晗一起来。

可经过上次，他着实不敢将她留在京中。

顾以晗想起许今墨的眼睛就是因为遇刺而瞎的，而裴沐风的腿……

想到这儿，她心一顿。

裴沐风和许今墨都是在三年前受伤的，可朝中又有谁冒着诛九族的危险去刺杀一个太子一个王爷呢？

一个不敢轻易说出口的猜测在顾以晗心中浮起。

她看着许今墨冷峻的侧颜，再想起裴沐风的绝情，心底一颤。

为了一个皇位，竟然可以残杀手足……

埋葬死掉的侍卫后，许今墨和顾以晗才上了马车。

梅朵坐在马车沿上，紧紧靠着石璟：“他们不会再来了吧？”

石璟知道她真的害怕，便放轻了声音安慰道：“放心，有我在呢。”

梅朵头一回觉得比自己不过大了两个月而且天天逗她的石璟是这么可靠。

经遇刺一事，随行的侍卫都变得更为警惕。

马车内，顾以晗看着许今墨，欲言又止。

“在本宫面前不用遮遮掩掩的，想说什么就说吧。”许今墨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忐忑，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听了这话，顾以晗才低声吐出藏在心底的猜疑：“三年前殿下遇刺，殿下可怀疑是裴沐风？”

“你觉得呢？”许今墨反问。

闻言，顾以晗面色一怔：“我……”

她不敢轻易回答，毕竟这事儿太大，牵扯到的是未来天子之位。

许今墨弯起唇角：“你心里的答案亦是本宫的回答。”

顾以晗愣了瞬，只见他望着自己，虽看不见，但那道灼热的目光却牢牢锁住了她。

这一刻，她放松了许多：“以后我不说话，殿下也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了。”

“以后”二字在许今墨听来格外顺耳。

顾以晗这番话的意思是说她的“以后”也会有他。

刚才的惊心动魄带来的恐惧渐渐褪去，气氛也不再那么凝重。

许今墨唇线微弯：“人生乐在相知心。”

第二十二章 男女大防

二月二十二，惊蛰。

许今墨一行人到达平远城。

不知是不是因为许父长眠于此，顾以晗在踏入平远城时，心中总会涌起难以言喻的伤感。

城楼上，许今墨与顾以晗迎风而立。

白雪皑皑，朦胧山雾中青山隐隐，如人间仙境。

“这便是我爹战死之地吗？”顾以晗哑声呢喃了一句。

许今墨语气中也多了丝敬意：“许将军赤胆忠心，若他能看到如今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必定很欣慰。”

顾以晗望向他，心底不禁为他这番话泛起了涟漪。

许今墨又何尝不是如此。

“殿下……”

“你忘了我说的话了吗？”

许今墨没有自称“本宫”，此刻他们就像平常百姓，说着推心置腹的话。

顾以晗犹豫了一下后才低声唤了声：“云行。”

闻言，许今墨心不由随着这一声“云行”而猛烈跳动了瞬。

从小到大，除了皇上和前皇后，没有人叫过他“云行”。

即便是他前头的三个哥哥，也会有因他的地位尊称一声“太子”……

顾以晗转身望向城内不远处的人声鼎沸，泪水模糊了视线。

许今墨说的对，若爹还在，看到身后被他护着的百姓过得这么好，一定很高兴。

“清欢。”

“嗯？”顾以晗下意识地应了声，并未察觉许今墨声音中潜藏的情谊。

“陪我走走吧。”

长街上，顾以晗微红的脸上满是不自在的表情。

不为其他，只因为自己正牵着许今墨的手。

男女大防在他们这儿好像成了一句空话，但许今墨眼睛看不见，她也只能牵着他。

许今墨慢慢地跟在她身后，感受掌心中的小手紧张地渗出了汗，他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也只有此刻能让他生出什么都不顾，希望就这么和她一直走下去的念头。

而在两人身后的十几尺外，石璟拉着梅朵“鬼鬼祟祟”地跟着。

梅朵看着前头两个主子，皱起了眉头。

石璟见她一脸不满，用手肘捅了她一下：“干嘛这幅表情？”

“你管我。”

梅朵剜了他一眼，心中却实在担心。

顾以晗若是平常家的姑娘也罢，她曾可是裴沐风的王妃，如今和离和许今墨如此亲密，若被人知道，还不知道说什么闲话呢。

想到这儿，梅朵下意识地就要上前阻止。

石璟一把揪住她的领子：“你要干什么？”

梅朵气的直跺脚：“ʟʟʟ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姑娘她，她……”

“你家姑娘都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石璟挑眉，“更何况还有殿下在。”

“可……”

“快点跟上，他们都快不见了。”

冷风迎面吹来，顾以晗拢了拢披风，望向身后的许今墨：“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许今墨知道她怕冷，也不愿她冻着，便点点头。

二人正想往回走，一个十四五岁衣衫褴褛的少年突然从面前的酒楼中摔了出来。

小二趾高气扬地啐了一口：“再敢偷东西老子打断你的腿，滚！”

少年鼻青脸肿，显然是已经挨过一顿打了。

他擦去唇角的血，却难以起身。

顾以晗见状，立刻上前将其扶起，怒斥小二：“再怎么样你也不能伤人。”

小二见她穿的好，态度也缓和了些：“他偷东西就该打。”

“你……”

顾以晗还未说完，扶着的少年一头栽倒在地。

许今墨听见她的惊呼，皱起了眉：“怎么了？”

“这孩子晕过去了。”

许今墨转过身，朝踌躇不前的石璟道：“跟够了还不过来？”

第二十三章 都是叛徒

顾以晗捻了捻被角，心疼地看着还在昏睡的少年。

这孩子面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