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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围裙被两人扯得松垮挂在身上，亏得这会儿时候不早，小区里并没有什么人在走动。最后他说：“里面装的都是我的衣服和鞋袜，你们要不信，直接报警来处理。”

“你这个小伙子，看着长得还不错，连袋垃圾都要跟我们抢，一点素质都没有。”

“算了，算了，我不要了。”老大爷松开手。

老太太骂骂咧咧，原本还不想放弃，扭头看到老大爷从垃圾箱里掏出个大纸箱子。这下她也顾不上再跟陆骁争，冲他啐了句：“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陆骁这才得以脱身。

东西在垃圾桶里走了一圈，直接穿、用肯定不行，陆骁拎回家后收拾两三个小时，蹲在浴室将鞋重新刷了遍，直到半夜的时候，洗衣机里的衣服也已经烘干，他终于能够歇口气准备去洗澡。

这时候岑晚从卧室里出来去上厕所，她顶着头乱糟糟的发，胡乱抓了抓，疑惑看向陆骁：“你这会儿还没睡？”

“洗过澡就要睡了。”陆骁说，他实在没法向岑晚去描述自己在楼下的狼狈，又问她，“我泡了点黄豆，明早榨豆浆喝？”

岑晚“嗯”声，抬脚刚走半步，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又“欸”了句。

“怎么了？”陆骁问她。

她嘴角抽搐，摇摇头：“没什么。”

-

用不了多久，等到第二天一早，陆骁起床准备打豆浆时就发现自己找不到家里的破壁机，不但如此，连他之前买的铁锅找遍整个厨房都没看到。他想起昨晚岑晚那奇怪的反应，瞬间明白过来。

正想着要怎么处理这堆黄豆，一向晚起的岑晚今天却破天荒起床，陆骁扭头一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厨房门边。她没说话，踮脚去翻上面的橱柜，从里面找了个电动绞肉机下来，洗干净后倒入黄豆和水，这才转身对陆骁说：“这个好久没用过，应该也行。”

“可以的，再煮一下。”

她想想又说：“那个锅……还有你的剃须刀让我送给对门邻居了ʝ。”

陆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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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心知肚明

这还真像岑晚能做出来的事，陆骁一点都没觉得奇怪。不过他和岑晚在这方面显然不能达成共识，她被梁国平娇养着长大，物质上从没有亏欠过她，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动辄就喜欢拿钱砸他。

现在几千块的东西也是,说送人就送人。要知道，他在非工作场合需要，一双皮鞋穿五六年是常见的事，鞋跟磨损他都舍不得扔，上次不知道在哪儿找到个修鞋的摊子，愣是花八块钱补了鞋底。

陆骁默不作声将另一个不怎么常用的锅拿出来冲洗干净，厨房不大，他甚至连转身都会碰到岑晚，他想了想还是说：“这几样东西还要用的，下次不要再这样。”

原本盯着绞肉机的岑晚闻言有些震惊地转过身来看他，明明做错事的是他，她无缘无故被人上门来找茬，憋屈得很，这会儿倒轮到他在这里说教。

她沉下脸，想要发火，又忍不住反思自己将他东西送人或许真是有些令人诟病，就缓了缓，语气依然不怎么和善地回他：“我知道了，回头我就去商场买了还给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骁向她解释，“只不过觉得有些浪费。”

想当初辛程程找上门还手表，大几万的表，岑晚可是看都没看就往垃圾桶里扔，她还觉得自己已经对陆骁手下留情。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上来，岑晚不怎么高兴，却也没恶声恶气赶他走，她将绞肉机关掉，拔了电源，将里面豆浆倒进大碗里递给陆骁：“你煮一下，我再去睡会儿。”

她连看都不看他就准备往卧室走，陆骁拉住她问：“生气了？”

岑晚摇摇头，挣脱开他的手：“我生什么气？”

陆骁再一次认识到，谈恋爱和给人做心理咨询完全是两码事。等他煮好豆浆去敲岑晚房门，对她说：“豆浆我没放糖，你起来的话自己再热一下，电饭锅里煮了两个玉米。”

岑晚轻“嗯”声。

陆骁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低头看眼腕间的表，上午他还有个晨会要开，只得捡他认为要紧的说了几句：“你别误会，我说那话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也知道，我上学那会儿的情况，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从小学开始，我就跟我外婆去捡空瓶子卖，所以对这些可能比较敏感，是我的问题。”

依岑晚的经历是很难想象这些的，她要知道陆骁刚才为了两袋衣物，差点和老头老太打起来，恐怕更觉得不可思议。

她半倚在床上看手机，歪头往他那儿瞧瞧，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又说：“既然送人就算了，晚上我们一起去商场重新买个锅回来，毕竟现在这没有那个铁的好用。”

岑晚还在琢磨他刚才那话，她有时候心软过了头，没怎么多想就顺着他的话点点头，隔了两秒才缓过神来，立马反悔道：“我不去。”

“怎么了？”

“你是装糊涂还是真不明白？我们现在在吵架，谁吵架是这个样子的？而且现在明明是你做错事。”

岑晚想抓狂，哪对情侣像他们，连个正儿八经的架都吵不起来，好像每次都是轻描淡写略过。

见她不愿意，陆骁也没有强求，说：“那下周再去买。”

岑晚彻底没了脾气，想发都没地方去发。

-

周五的时候，出去旅游刚到家的徐万芳给岑晚打电话，要她无论如何都要出来见一面。前几天梁国平带邱友全去体检，体检报告今天已经出来，岑晚想着正好也要去邱友全那里，都离长珠市民中心不远，便答应徐万芳顺路到她家小区附近。

岑晚到徐万芳小区门口，在马路对面找好停车位，就看见徐万芳一手牵着狗绳，另只手拎着个大纸袋子往岑晚这里走来。岑晚下车准备跟她说话，没等反应过来，怀里就让人塞了个纸袋。

“小梁老师，这是我之前从我干女儿那儿买的磁疗枕头，对颈椎好，还能促进血液循环。要是失眠的话，枕上几天保准有效果。”徐万芳神神叨叨对她说。

一听这话，岑晚就觉得不大对劲，什么磁疗枕的疗效这么夸张。

徐万芳却跟着嘱咐她：“你可别告诉老高她们，我就只送给你这个。还买了点当地的特产，等下周上课的时候一起分给大家。”

难怪这么神神秘秘的。

岑晚不肯收，要还给徐万芳，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多嘴问了句：“这个枕头您买了多少钱？”

“不贵。”老太太说，“才一千九百九，我还买了床被子和垫子，八万九，你还别说，换了这个被子和床垫啊，我这睡得可比之前踏实不少。”

岑晚倒吸口凉气，低头看眼绕着徐万芳脚转圈的狗，说：“这么贵？那个干女儿，你认识多久？”

“两三个月有了，这姑娘人不错，没事儿啊就来陪我说说话，这次旅游都是她给安排的。”徐万芳说。

岑晚听多老年人买保健品被骗的事，徐万芳这个干女儿，怎么想都不那么靠谱：“您没看过网上那些新闻？别是被这干女儿给……”

她话还没说完，徐万芳就打断她，接话笑道：“骗了？我还没老糊涂，哪个床垫要这么多钱？”

“您知道？”这下岑晚大为震惊，这些老头老太太们做事，一个比一个离谱，“那怎么？”

“反正床垫也有点效果，还有你是不清楚啊，这姑娘好得很，一口一个‘妈妈’，还肯陪我出去。”徐万芳摆手，“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自己亲生的都做不到这些。我家那两个在国外都有出息，不差我身上这点钱，我花了也就花了。”

跟她比起来，岑晚觉得自己前天下午将陆骁那些东西送人，简直都不算什么事。她拗不过徐万芳，不想在马路边推搡，最后还是将徐万芳送的枕头收下放到车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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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