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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风叶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好在餐厅侍者此时送过来水，魏风叶这才端起一杯水咕噜咕噜灌下让自己压压惊。

随后他抹了抹嘴，看着季闻澈：“你跟谁订婚了？沈羡之？”

季闻澈皱眉：“为什么你觉得是她。”

魏风叶拿水壶给自己水杯里倒水，又给自己灌了一杯，这才说道：“沈羡之不是一开始就喜欢你嘛，你刚把她带到我和晓琪面前的时候，啧啧，你都不知道她看你的那眼神。”

季闻澈皱眉：“什么眼神？”

“就是喜欢你的眼神啊。”魏风叶瞪大眼，“你一直都不知道？我敢打赌，林晓琪绝对也觉得沈羡之喜欢你。”

第14章

这下，是轮到季闻澈震惊。

魏风叶看着季闻澈这神色，只觉得疑惑：“你这啥表情？哎哟喂，不会是我们都看得出沈羡之喜欢你，只有你一个人没察觉出来吧？”

魏风叶拍着大腿，几乎是要放声大笑。

旁边正在用餐的人瞪了他一眼，魏风叶这才收敛了一些。

季闻澈攥紧手，他站起身：“饭我以后请。”

说完，他就离开。

魏风叶赶忙追上：“季闻澈，发生啥了，你这么激动干嘛。”

季闻澈走到西餐厅门口，外面夏日炎炎。

季闻澈的T恤后背微微浸了些汗，他又重新拨通沈羡之室友的电话。

那一边，沈羡之室友接通：“喂？哪位？”

季闻澈缓缓开口：“你说沈羡之死了，证据是什么。”

沈羡之室友先是愣住，随后语气很愤怒：“季闻澈，你是疯了吗！我身为她的室友，如果她没事，怎么可能会咒她死？”

说完，沈羡之室友就挂断电话。

季闻澈想再打过去，但是已经打不通。3

魏风叶在一旁叹气：“闻澈啊，你处理事情也太直接了吧，有点直男癌。”

他拿过季闻澈的手机，给刚才打的那条手机号编辑短信：“不好意思，我刚才语气有点重了，但我也是因为羡之死了太难过才会……”

季闻澈皱眉，这不是他的说话风格。

谁知魏风叶还没编辑完，沈羡之室友就已经发来一条消息：“你要证据？骨灰盒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还不信？还要什么证据？非要沈羡之自杀在你面前，你才能信吗？”

魏风叶震惊，季闻澈则是攥紧手。

他夺过自己手机，给沈羡之室友发信息：“不可能，我不信。”

过了一会，又是一条消息：“季闻澈，我真为羡之不值！你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她的喜欢！你不就是长得帅了一点吗，把羡之伤得那么深，现在又装出这幅样子，你就是一个渣男。逼得羡之有家不能回，有朋友无法联系，一个人孤孤单单病死在离家那么远的地方！你不是不相信她死了吗？那最好，你永远别去她墓前，省得扰的她死后也不得安宁。”

季闻澈握紧手机，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魏风叶赶紧好言相劝：“好了好了，你爸不是跟沈家那边有来往吗？你问你爸就是了。”

季闻澈听到魏风叶这话，立刻打车回到季家老宅。

季家老宅里，季闻澈父亲季钟在和管家闲聊。

季闻澈站在那，等了一会。

突然，他看到父亲茶几上放的马克杯。

那个马克杯很熟悉。

季闻澈突然想起，这是沈羡之考上大学的那个升学宴，送给自己父亲的一个品牌联名限定马克杯。

那时候的他甚至隐隐觉得不屑。

三位数的杯子太过廉价，若是别人送给他，他不会稀罕。

可如今又看到那“廉价”的马克杯，季闻澈的眼睛却无法从那杯子上移开。

因为当时，沈羡之也想送他一个礼物。

他还记得沈羡之在升学宴时对他说的话：“闻澈，谢谢你在高三一直陪着我。我那么多负能量都给了你，但是你还是很有耐心劝导我……”

季闻澈那时候给她的回答好像只是一句——没事。

在他看来，劝解朋友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沈羡之却把这件事看得很重要似的。

他心里其实隐隐有一丝膨胀感，别人需要他，他就会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

但兴许就是他的傲慢，不断在伤害着沈羡之。

第15章

季闻澈攥紧手，他的心隐隐痛起来。

季钟这时看到了他的存在，神色叹然：“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季闻澈看着自己父亲：“沈羡之她到底在哪儿。”

季钟叹气：“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她死了。她的骨灰盒你也看到了。”

季闻澈攥紧手：“那是假的。”

季钟看着自己茶几上的相框：“沈羡之就死在你和晓琪订婚那天，这就是事实。”

季闻澈的眸子一下子紧绷起来：“您确定么。”

季钟虽然老了，但眼神依旧锐利：“我什么要骗你？”

季闻澈看着自己父亲：“你说为什么？”

季钟面色阴沉：“儿子，你之前说过不想再提羡之，现在为什么还要一遍一遍问？你结婚的对象是林晓琪。现在沈羡之死了就死了，与你无关。”

季闻澈走上前，将父亲面前的相框拿起。

那相框里的照片，是年轻时候的季钟和年轻时候的沈羡之母亲陈香的合照。

季闻澈居高临下：“你讨厌羡之，因为羡之是你心爱的女人和他丈夫的结晶。正因如此，你才会支持我和晓琪结婚，因为只有这样，你和沈阿姨才不会是亲家关系。”

心里永恒的伤痕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揭开，季钟猛地站起身，他指着季闻澈：“孽子！我支持你和林晓琪订婚，还不是因为你一直都喜欢林晓琪！”

季闻澈面色平静：“如果我说，一直以来我心中喜欢的，其实是沈羡之呢。因为你喜欢沈羡之的母亲，我才一直刻意疏远羡之。”

季钟身子一颤，他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他盯着季闻澈的神情，却看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最后，他无力的颓坐回沙发，眼睛都是血丝：“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陈香和羡之，都死了！”6

季闻澈听到父亲这话，将相框放下：“我不信羡之已经死了。”

季钟无力地坐下：“她死了，你接受事实吧。”

季闻澈转身就离开。

背后，季钟一边咳嗽一边大声：“沈羡之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

季闻澈离开了老宅。

他站在马路边，看着车流和来来往往的行人。

一种沉重的感觉压在他的心头。

沈羡之……死了？

哪怕是父亲这么说，他也不会相信。

电话铃声响起，季闻澈接通。

对面是魏风叶：“闻澈，沈羡之真死了！千真万确！”

季闻澈一下子挂断魏风叶电话。

他转而给司机发微信：“带我去钟南大学。”

司机很快就到，季闻澈上了车。

车飞速驶往钟南大学，外面的风景在不断后退。

手机提示音在不断响起，亮着的屏幕显示是林晓琪：“闻澈你在哪呀，最近都没见面了，出来玩吗？”

“去不去马尔代夫呀，我潜水证考到手了哦。”

“闻澈你回我消息呀，闻澈！”

季闻澈将林晓琪设置为免打扰。

这下，耳根子才清净起来。

他闭眸，在车内休息。

等到开到钟南大学门口，季闻澈下了车。

他站在原地，看着两旁熟悉的情景。

无数次，他和沈羡之经过这里。

毕业后，他就再没回过这儿。

沈羡之还在项市时，不止一次想拉着他回来，但都被他拒绝了。

季闻澈就在校园里漫无目地走着。

他不自觉走到了操场，那里他曾唱过一首歌。

那首歌的名字，叫《青悠》。

也就是高中时他经常用来安慰沈羡之的一首。

他从口袋拿出耳机，戴在耳朵上。

音乐app又开始播放那首歌。

那时候，他在操场上唱《青悠》，其实是唱给林晓琪的。

可在人群中看到沈羡之后，他却一下子停下来。

他的心中居然有一阵负罪感，好像是专属于沈羡之的歌，他却献给了别人。

第16章

季闻澈闭上眼，回忆到高三。

沈羡之似乎又穿着校服站在他旁边。

她那么专注，眼睛一直在他的脸上。

她听着她弹吉他，听歌词唱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沈羡之突然笑了。

那时候，季闻澈还不知道沈羡之那笑的含义。

可现在他知道了。

原来他和沈羡之，才是真正的双向暗恋。

季闻澈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缓缓朝沈羡之宿舍楼方向走过去。

在大学开学第一天，他曾把沈羡之的行李送到她宿舍楼下。

周围很多视线投来，沈羡之很不好意思：“这样会不会断了你的桃花？”

那时的他回应：“不会，因为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可现在，在沈羡之已经消失后。

季闻澈好想回到曾经，告诉沈羡之——

桃花断送于此也可以，这辈子他只要她就好了。

不知不觉走到沈羡之宿舍楼前，季闻澈发现居然有一群人在围着。

他摘下耳机，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