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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又往扎西卓玛脖子靠了靠:“让开,等我离开这儿,我立刻放了她,你们要是我死,那我也得拉个垫背的!”
锋利的刀刃立刻将孩子的脖子划出抹血痕,在场的人纷纷揪起了心。
宋予城强忍着要把他大卸八块地冲动,放下枪,慢慢让出了路。
夏晚枝看着扎西卓玛抓在容中次仁手腕上的左手,眼神闪了闪:“卓玛别怕,一会儿用右手抓着姐姐的手,姐姐救你!”
气氛焦灼,所有人都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容中次仁,可为了保证扎西卓玛的安全,只能放低了枪口。
察觉到扎西卓玛的目光似乎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宋予城不觉屏息敛气。
是夏晚枝跟她说了什么吗?
夏晚枝看着容中次仁拖着扎西卓玛慢慢靠近,下一秒,她一手握住扎西卓玛的左手,一手抓住她伸出的左手。
容中次仁只觉拿刀的手被扎西卓玛骤然推开,愣住:“什么!?”
“卓玛闭上眼睛!”
夏晚枝大喊,在扎西卓玛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手腕一发力,将藏刀刺进容中次仁的肚子里。
‘噗!’
温热的血从他的肚子喷涌而出,洒在地上的白雪上。
宋予城迅速反应过来,立刻上去捂住扎西卓玛的眼睛把她抱到一边。
王前进也回过神,忙上前把重伤的容中次仁给按住了。
容中次仁瞪着大眼,死死看着宋予城怀里的扎西卓:“怎么可能……”
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夏晚枝脱力地瘫坐,冷汗顺着她的微白的脸。
喘了几口气,她忙起身过去看扎西卓玛的情况:“卓玛,没事吧?”
扎西卓玛被宋予城捂着眼睛,呜咽着说:“疼,蓁蓁姐姐,脖子好疼……”
宋予城看了眼不省人事的容中次仁,还是抱起扎西卓玛:“忍一忍,我们立刻回去,蓁蓁,别再乱跑了。”
夏晚枝抹了抹额头的汗,她哪里还需要乱跑,现在人都抓住了。
驻地,卫生所。
扎西卓玛处理好伤口后就睡着了,看着她苍白的脸,夏晚枝更加愧疚了。
要是自己在细心点,发现扎西卓玛跟着自己,她就不会被容中次仁抓住,还受了伤……
宋予城坐在病床边,欲言又止。
扎西卓玛睡着了,他跟夏晚枝之间的联系也断了。
沉默半天,宋予城捏紧了拳,声音沙哑:“蓁蓁,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第39章
夏晚枝一愣,心情有些复杂,即便知道他听不见,还是回应道:“这不能怪你,也许这就是命吧……”
可能她就是个命不长的人,所以活了两辈子都早逝,只是这辈子稍微好那么一点。
没有跟宋予城闹得太难看,还以这样的存在陪在了他身边……
很快,公安接到消息连夜就赶过来了。
宋予城只能去处理,卫生所里除了值班陪伴扎西卓玛的,也只有夏晚枝了。
夏晚枝看着熟睡的扎西卓玛,突然就陷入了不安之中。
如果她是因为惨遭毒手留有执念才存在,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那是不是代表自己要走了呢……
这个疑问,夏晚枝想了一整夜。
扎西卓玛悠悠转醒,她似乎对昨天晚上的记忆很模糊,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卫生员也顺着她的话说是梦,伤是不小心碰到的。
等卫生员走后,扎西卓玛问身边的夏晚枝:“蓁蓁姐姐,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啊。”
夏晚枝摸了摸她的头,温柔一笑:“没关系,梦醒了就不怕了。”
扎西卓玛的梦醒了,那她的梦……是不是也到了醒的时候了?
两天后。
宋予城正在办公室看关于容中次仁的处理报告,扎西卓玛坐在一边,时不时帮夏晚枝传话。
一声沙哑而苍老的声音打破沉寂。
夏晚枝抬头看去,瞳眸一怔:“爷爷?”
顾司令满眼血丝,脸色憔悴地站在门口,整个人像是遭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一样,精神有些不太好。
宋予城立刻站起身敬礼:“顾司令。”
顾司令挪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去:“听说你又立了功,辛苦了。”
看着老人满头白发。
看到爷爷眼中的泪,夏晚枝也忍不住哭了,以前她最怕宋予城的冷漠,可现在最怕的却是爷爷的眼泪。
可自己一句安慰都给不了……
扎西卓玛看见满脸泪的夏晚枝,忍不住问:“蓁蓁姐姐,你怎么哭了?”
听见这话,顾司令愣了下,才发现这里有个藏族小女孩:“孩子,你刚刚说什么?”
宋予城犹豫片刻还是坦白:“司令,她叫卓玛,是唯一能看见蓁蓁灵魂的人,这次能抓住恶人,多亏了蓁蓁。”
顾司令眸色一怔,俨然是对这些话产生了质疑:“怎么可能……”
夏晚枝蹲下身,对扎西卓玛说:“卓玛,这是姐姐的爷爷,你替姐姐抱抱他吧。”
扎西卓玛乖巧地点点头,跳下椅子扑进顾司令的怀里。
孩子小小的温暖怀抱让顾司令一愣。
恍惚间,他好像真看见了夏晚枝红着眼抱着自己。
“爷爷……”夏晚枝叫了一声。
扎西卓玛眨眨眼,跟着叫:“爷爷。”
顾司令目光一颤:“蓁蓁?”
“爷爷,对不起,我曾经说过我会回去,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但我食言了,没来及的替去世的父母孝顺你,就连告别都没有的匆匆离开,其实我有过后悔来到这儿,因为我再也回不去了,可我从不后悔成为一个军人,保家卫国是军人的职责,我没有给你丢脸,没有给东江军区丢脸,你不要难过,我,爸妈,和所有牺牲的战士一样,会永远守护在这片土地上。”
第40章
听着扎西卓玛的转述,顾司令再也忍不住,抱着她悲恸不已。
夏晚枝掩面而泣。
宋予城攥紧了手,竭力忍着泪,可颤抖的唇角却暴露了他异于平常的悲伤。
通过扎西卓玛,顾司令了解最近在这里发生的事。
他同样疑惑,为什么唯独扎西卓玛能看见夏晚枝。
或许,是因为蓁蓁救了小女孩一命……
而夏晚枝更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消失,她还想多陪陪爷爷……
只是她还没消失,爷爷就必须要走了。
临行前,顾司令对着夏晚枝所在的地方语重心长说:“蓁蓁,爷爷要走了,你放心,爷爷打了一辈子仗,什么都不怕,只要知道你在身边,爷爷就安心了。”
顾司令走了。
夏晚枝跟着他的车走了很久才停下,再看到车子消失不见,才恋恋不舍地转身回到驻地。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身体经常会出现疲惫的情况,那种很想睡觉的感觉让她很是不安。
难道……她该走了吗?
一连过了几天,因为扎西卓玛回了家,宋予城没能跟夏晚枝对话,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
莫名的,他有些说不出的心慌。
直到这天午后,扎西卓玛突然跑过来,拉着他就往外走。
宋予城一头雾水:“卓玛,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顿了顿,下意识问:“蓁蓁姐姐在这儿吗?”
扎西卓玛扯着他的手,嘴里说着:“叔叔快点走,蓁蓁姐姐叫我过来的,她在等你。”
闻言,宋予城不由一怔,想也没想就跟着她走了。
沿着下山的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又转弯进了一条小道,进了一个山坳。
当看到面前的景象,宋予城瞳孔微缩。
难得的绿原上,盛开着五颜六色的格桑花。
扎西卓玛拉着宋予城跑向花海中央:“陆叔叔来啦!”
夏晚枝看着一脸愣神的宋予城,眼里划过抹不舍:“哥,你来这么久都没看见过格桑花吧,这是我刚来这儿的时候发现的。”
扎西卓玛讲这话重复了一遍,宋予城的心好像一下被什么包裹住了,丝丝暖流往里头灌。
他转眼看去,眼神慢慢放柔:“很美。”
夏晚枝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