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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喊，还不忘一边偷偷给顾羡羡使眼色。

　　她到现在还记得，她的‘祖宗’说过，只要她承认了这一切，‘祖宗’就会救她。

　　可顾羡羡这会儿才没工夫搭理她。

　　这个新鲜的瓜才摆在眼前，她还没吃够呢：

　　【啥玩意儿啊？先皇尊是被这个基佬杀害的？】

　　【不过想想小时候先皇尊那样对待他，恨不能将他除之而后快，就算先皇尊真的是被他给杀了，那也死得不冤。】

　　瞧着朝臣们的表情，他们似乎对此事也有各自的揣测。

　　但是无人敢当着凌不慕的面议论。

　　尤其是凌不慕此刻眉宇间的煞气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谁再多说一句话，都得担心自己会落得跟太后一样的下场。

　　只得连呼吸声都尽量渐弱，等到凌不慕令退朝的那一刻，才如蒙大赦，灰溜溜地逃了。

　　此番问审太后，恢复了凌不慕母妃的清誉，也连带着收拾了霍家，

　　现在只要太后死了，那么凌不慕的心结得了，最大心愿也该完成，血契便可解除。

　　以‘乐于助人’见称的顾羡羡，自然要在这个时候相送太后一程。

第88章 不出意外的话又要出意外了

　　宫里面行死刑的犯人，在上路之前都是能吃上最后一顿饱饭的。

　　哪怕最末等的宫人亦是如此。

　　可太后这次惹恼了凌不慕，皇命圣旨说的是要将她即刻凌迟处死，

　　所以人从金銮殿被拖出去后，就一路被扣押到了暴室的刑场。

　　太后原本还一路叫嚣着，以先帝遗孀的身份去警告侍卫、刑官，让他们放开自己。

　　只等她真正被架到了刑架上，看着刑官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剃刀在磨刀石上打磨的时候，她才真的知道怕。

　　她一心里念着，顾羡羡答应过会来救她。

　　可刀都已经快要架到她脖子上了，仍连顾羡羡的人影还没看见。

　　情急之下，太后只能对着刑官高呼：

　　“让哀家见陛下！哀家有要事要对陛下说！”

　　负责监刑的太监从旁劝道：“太后，您还是省点力气安心上路吧。陛下为着您的事动了大怒，谁在这档口子上敢去回陛下的话？”

　　“赵九全，哀家素日来可对你不薄！”太后用力挣扎着，束缚着她双手的铁链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你若还念着哀家的恩，就去告诉陛下，哀家有要是要见他！大昭出了个妖孽，陛下若是执意不见哀家，只怕来日被搁在这刑架上削骨剔肉的，就该是他了！”

　　赵九全闻言犯了难，虽没有直接去找凌不慕，但还是拦下了刑官暂缓行刑。

　　原地踱步想了想，凑到太后身旁低声询问道：

　　“是怎样的要事？太后不妨告诉奴才，奴才替您传一趟话？一来此番不会惹陛下龙颜震怒，二来陛下听后若肯放了您，也皆大欢喜不是？”

　　性命攸关，太后找凌不慕还能说什么？

　　不就是要说出顾羡羡的身份，让凌不慕严查此人？

　　她活不了，顾羡羡言而无信害她到如斯地步，日子也甭想过安稳了。

　　正当她准备将此事告诉赵九全的时候，

　　暴室外，忽而传来了一阵清肃之声：

　　“赵公公，把门启开。”

　　宫里面所有的宦官里，顾羡羡的声音是最有辨识度的。

　　不像寻常内监那样掐着腔调男不男女不女，也不像有地位的宦官故意压着嗓子故作低沉说话，

　　她声音又柔又细，听着更像是女子。

　　赵九全辨出了她的声音，忙不迭启开了暴室的门，胁肩谄笑地迎了上去，

　　“喲，贤公公？这地方污脏，怎劳动您大驾光临？”

　　顾羡羡用眼尾的余光扫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

　　“陛下让我来瞧瞧，行刑的进展如何。”

　　说话间挑眉向太后使了个眼色，似是在告诉太后，她是来救她的。

　　太后稍缓心绪，也不再闹腾。

　　赵九全满面为难，支支吾吾地说：

　　“贤公公来的正巧，太后说她有要事要对陛下说，这不，奴才正准备去御前传话。您现在来了，不如您听听太后所言，看看要不要将此事说与陛下？”

　　“要事？”顾羡羡将赵九全拉到一旁，低声训斥道：“你是不是舒坦日子过得太久了，人也变得愈发糊涂了？”

　　赵九全：“还请贤公公指点一二。”

　　顾羡羡：“且不论霍氏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你想，她今日在前朝当着那么些文武百官的面，说了那么多污蔑陛下的话，陛下如何还能待见她？

　　且霍氏从前是太后，是陛下的嫡母，如今是庶人，是陛下的杀母仇敌，你巴巴儿的跑到陛下面前去替霍氏传话，是觉得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面搭得太稳了吗？”

　　“哎呦，多谢贤公公提点！”赵九全抽了两下自己的脸，恭维道：“贤公公不愧是陛下身边儿的贴心人，有了您这话，奴才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顾羡羡：“知道怎么做就手脚利索点。凌迟处死左右是要将她给千刀万剐了，为了省事，你还不如让刑官第一刀直接割掉她的舌头。她喊不出叫不得，你耳根子清净，三两下的也就完事了。”

　　赵九全连声应是，顾羡羡让他在外面稍候片刻， 而后走到太后身旁安抚她，

　　“你别急，我说了会救你就一定会救你。不过等下我要施法带你离开此处，天机凡人不可窥见，我得先蒙上你的眼睛，可好？”

　　太后能得活路，自然是什么都可以答应，便由着顾羡羡取出了一块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

　　便在她满心期待以为自己就快要逃离此地时，

　　顾羡羡已然全身而退，等走到暴室廊道上的时候，听刑房里面传来了一声短戾的惨叫声，

　　但很快，这声音就匿了下去，换作更低更颤抖的呜鸣声。

　　凌迟处死对于行刑之人来说，

　　是一个极为漫长且残忍的过程。

　　直到这天夕落时分，刑部的人才递来消息，

　　“陛下，罪妇已经行刑完毕，霍氏一族的族人，也已押入天牢，隔日问斩。”

　　凌不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批阅着奏折，

　　他并未抬头，只是鼻尖朱批顿了顿，令道：

　　“将罪妇的骨肉磨碎了丢去喂牲口，再去她宫中，将太后的册印取回来。”

　　官员领命躬身而退，

　　一直藏在门外扒拉着窗户观察着屋内情况的顾羡羡，马上兴奋地看着右手佩戴的红玉手镯。

　　她本以为手镯里面的血纹会褪去，还她自由身。

　　可她瞪得眼睛都酸了，愣是没看出手镯有丝毫要变化的意思。

　　......

　　【又出bug了？太后死了，当年巫蛊之术的祸事也已经大白于天下，舒太后也已经被还了清白。可是为什么血契还没有解除？】

　　【难不成......他最大的心结也不是他最大的心愿吗？谁能告诉我这个老六最大的心愿到底是什么？他什么都有了，全天下都是他的！现在生母的清白也恢复了，他还想要什么？】

　　“哎呦！”

　　凌不慕随手丢了一卷奏折向菱窗，将紧闭的窗户弹开，

　　又因为抛掷的力道控制的极好，窗框在即将砸到顾羡羡脑门的时候静止下来，

　　没伤着她，只是吓了她一跳。

　　高座之上，凌不慕睨着她，口吻戏谑道：

　　“你时时有意窥探朕，不如朕用锁头将你锁起来，日夜牵在身边，让你随时随地都能看个够，可好？”

第89章 告别

　　这已经是顾羡羡偷听、偷看、偷鸡摸狗的第N次被凌不慕发现了，

　　血契一日不解开，她就一日在凌不慕面前直不起腰杆来。

　　好在她善于对‘恶势力’低头，蹑手蹑脚像一只乖猫崽一样，正门不走，直接从菱窗翻了进去。

　　凌不慕见惯了她做这些奇葩事，懒得计较，只道：

　　“你想偷听什么？”

　　“奴才什么也不想偷听！只是方才陛下跟关大人在里面说话，我也不好进来......”

　　顾羡羡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足尖，两根莹白的食指对戳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