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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霆琛感谢了念念的姜汤：“没想到你会做这个。”

池念嘻嘻一笑，称自己什么都会做，如果不是黎安请了阿姨，一日三餐她都可以自己来。小学的时候，她就会了，每天都是自己弄的。

江霆琛没继续问，埋头喝姜汤。池念的身份似乎有一点复杂。

池念嘀嘀咕咕，称自己饿了。

她总是饿，很饿很饿。烦死了。她扭得跟条胖蠕虫似的，撒娇问Miss Li，你饿吗？

江霆琛摇头：“我没吃晚饭，但不是很饿。”压力会让她失去很多感觉。

“没吃晚饭！”池念大惊，这可是大事！“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见她想拒绝，池念可怜巴巴：“我做给你吃，顺便我也吃点。”不然她没有理由吃东西呢。

江霆琛无奈，行吧。

冰箱里食材琳琅，收纳的整整齐齐，拾掇的干干净净，江霆琛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家的冰箱长得跟电影里一样。苹果艳得跟塑料似的，蔬菜被质量极好的包装袋分类塑封，鸡蛋娇俏，每一个都印有蓝色出生日期，每一个也都有安稳的家。

食物日子都过得比她好。

江霆琛失语了一会，说：“下碗面吧。”

“面！我喜欢吃面！什么面！意大利面？乌冬面？荞麦冷面？这个天不适合……噢噢噢噢！番茄肉酱面好不好！”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在咽口水了。

江霆琛刮目相看：“这些你全都会？”

“不会！但我可以学！”

池念学做菜很有天赋，视频看两遍就可以上手，成功率很高。阿姨经常夸她，厨艺这么厉害，出国肯定饿不死。

金助理打电话来的时候，池念刚绞好肉，正在切番茄丁。她腾不出手，江霆琛帮她点了接通。声音自动外放。

“念念，阿姨回去了吗？”是金助理本人的声音。

“回去了。”

“那你空吗？帮你哥煮酸梅解酒汤。”

“哦，好的。”池念眼睛转了转，思考起酸梅汤的步骤。

以为要挂，池念人都站回去了，那边又说：“池总问，今天老师没来上课吧。”

池念和江霆琛对视一眼。

“来了，在旁边呢。”

金助理似乎去传话了，声筒里静了须臾，很快：“那让老师别走，我顺便送老师吧。外面雨挺大的。”

“啊？老师的衣服都湿了，走不了，今天我让她住家里。”

对面气流明显暂停，一秒后又传出声音：“行。”

江霆琛切断电话，手机刚搁桌上，身后池念的菜刀“duang”地切在了砧板上：“我就说！黎安绝对不怀好意！”

江霆琛笑了：“就因为这个？也许他是周到呢？”

“他喝酒了还记得我补课，怎么可能！我所有的课，他只知道我在上英语。”他不关心她那个破马术课上得有多委屈，也不关心舞蹈课跳得多傻叉，更不关心健身课她逃了小半年了。他只关心英语。

江霆琛茫然地想了想：“好吧。”

池念又高兴又生气，显然进入角色，菜刀使劲儿剁番茄出气：“啊！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喜欢我的老师！”

转念又开心起来，“天哪，黎安动春心了！天哪天哪天哪！”

江霆琛事不关己一样，托腮沉默。

池念根本不知道她哥是什么人。

黎安对她的好是毫无保留的，但对别的女人，都是有所图谋的。只有池念这种小姑娘，会陷在纯爱剧本里。

见池念忙忙碌碌，又要准备醒酒酸汤，又要给熬番茄肉酱。江霆琛上手帮忙，跟她打配合。

池念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Miss Li你一直不说话哎。”

她想了想：“要我说什么？”

“你对我哥什么感觉啊！”池念不准备放过她的表情。

江霆琛也不知道。但她喜欢黎安有钱，人好，能帮忙。

于是半真半假地扬眉：“他挺帅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Miss Li你真的！”

预谋邂逅

番茄肉酱意大利面很成功。

酸甜口，肉香浓，就算是江霆琛这样的冷血肠胃，也在晚上九点被激得食欲大动。

江霆琛：“晚上吃东西，真的很幸福。”

池念无声泪目：“Miss Li你懂我！”

黎安像个粗鲁的访客，打破姑娘夜食的温馨氛围。顺便带进来的，还有一室的雨腥气和烟酒味。

金助理和另一个中年男人把黎安架了进来。池念帮忙引路开门，江霆琛则取了两个杯子，帮客人倒温水。

中年男人将黎安送进房里就出来了，看到江霆琛递水，双手巴结地接过：“是池太太吗？”

说话时，他左右打量室内，显然对这里不了解，对黎安单身状况也不了解。

而江霆琛又是黑色指甲油，又是黑色睡裙，确实不像寄人篱下的家教老师。

江霆琛笑笑：“不是。”但没解释自己是谁。

金助理动作很快，将黎安扶到塌上就出来了。

他接过江霆琛递的水，眼神专业，不露丝毫异样：“谢谢李老师。李老师早点休息。”

池念一直没出来，江霆琛意外担当了送客的角色。

她站在玄关，轻拢睡袍下摆，恭敬地送两位先生离开，确认电梯阖上，礼貌地关上门。

很长一段时间，偌大主厅就一个人。

安安静静，只有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拨开厚实的绿丝绒窗帘，粗大的雨点暴力地砸向玻璃。雨一直没停，室内24小时恒温，感受不到一丝冬天的气息。一冷一热对撞，玻璃如烟如雾。结界一样，什么也看不见。

江霆琛抹开水雾，偷觑了一眼冰冷的人间，又面无表情地拉上帘子，回到天堂。

池念帮黎安擦了把脸，跑出来拿止痛药。

姑娘也不知是心疼哥哥还是不疼哥哥，很抠门，只拿了一颗，然后把药瓶藏在了冰箱冷藏室的鸡蛋后面。

江霆琛问要水吗？

池念摇头：“他衣帽间里有箱瓶装矿泉水。”又笑着朝她摆摆手，“Miss Li早点睡！明天跟我一起上瑜伽早课。”

“Good Night！”

*****

江霆琛住黎安对面——原本庄娴书睡的房间。

这间房没有落地窗，是中规中矩的客房。最显眼是一张红木复古梳妆台。

江霆琛眼神定定落在镜中的美人身上，没有被桌上散乱的贵妇化妆品吸去注意力。

镜子里的她太陌生了。

富丽的背景，妖娆的睡衣，让她一下子“贵”了好多。

她解开腰带，拨下肩头单薄的衣料，雪白山峦顷刻间呼之欲出。

原来，效果是这样的啊......

不知走神多久，江霆琛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浪费时间。

她一点都没有变贵，比来时还要便宜。银行卡余额，连研究生入学都撑不到，遑论学费和房贷了。

从书房拿回复习资料，江霆琛坐在床边地毯上看书。

她在等，等门口响起敲门声，等他进入她。

如果黎安想，她今晚可以。

错题本看完一遍，她划出过半的圈。

这些题是错了一次又一次，考前一个月依然在错的旧题。这些题无论看多少遍，就像改变不了的往事，对不回来了。

做完这些，门口没有动静，她抿了口冰水，又打开一套肖八，刷最后一套卷子的选择题。

对照正确答案批改的时候，门外出现了声响。

很轻微，猫一样，一瞬即逝。

江霆琛手上的红笔顿了顿，等完成批改，计算完选择题得分，她打开了门。

门口没人，但对面的门开了。

江霆琛沿壁灯微光的指引，径直摸到了餐厅。

一团晕光下，黎安额上汗珠细密，头发湿得滴水，上身衬衫扣子全解，胸襟大敞，露出日照缺乏的白皮，下身西裤皮带松开，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还未走近，就闻见了熏人酒气。

她抄起手臂，主动打招呼道：“嗨。”

看到夜里伏现的黑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