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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随口问道：“听闻郡王世子前些日子连着跪了几日的佛堂？可怜见的，天寒地冻的，可是遭了大罪了。”

穆锦棠这是明明白白告诉秀郡王妃，宫外的事情，她都知道，也是认了给秀郡王求情的这个恩。

“可不是！男人家粗枝大叶的，也不晓得轻重，臣妇和家中婆母不知有多心疼呢。”秀郡王妃点头附和，都是聪明人，话不必说开。

“是呢。”穆锦棠关心道：“不知有没有着了寒？今日可来了吗？”拉近与秀郡王妃的关系。

“多谢娘娘挂心，男孩子家皮糙肉厚，喝了两碗姜汤去去寒就没事了。”

“今日也来了，和他父王陪着陛下一道呢，今日本该拜谢娘娘的……”秀郡王妃面露感激之色。

秀郡王妃记着婆母的嘱托，索性也不绕弯子了，坦白道：“这次多亏了您美言，日后若有什么咱们秀郡王府帮得上忙的，臣妇绝不推辞。”

“那本宫就先谢过了。”穆锦棠闻言笑了，言语轻快了些，她许久没见过这样的爽快人了。

“诶！”秀郡王妃见穆锦棠笑了，也开怀地答应下来。

反倒是一旁的霁夫人，听着二人你来我往地说着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对穆锦棠笑道：“本想介绍郡王妃给娘娘认识，不想原来娘娘早认得了。”

穆锦棠校长摇头，与秀郡王妃相视一笑，“本宫与郡王妃……乃是一见如故。”

秀郡王妃点头，而后体贴道：“娘娘与霁夫人相比之下有些体己话要说，臣妇就不打扰了。”

穆锦棠微微颔首，“本宫那儿有一株三百年的野参，一会儿遣人给郡王妃送去。”

秀郡王妃正要推辞，穆锦棠笑着打断她，“是本宫给世子的，世子养好了身子，才能更好地为陛下当差呀。”

秀郡王妃微微一愣，笑着谢过，而后致礼退下。

宫里到处都是眼睛，秀郡王妃收了宜嫔的礼物，是什么意思自然不必言说，这也是要秀郡王妃明着表态。

第397章 ：自有人操心

在年节的光景里，含元殿作为三大殿之首，处处张灯结彩，做足了气派。

伴随着成片的轰鸣巨响，漆黑的夜空炸开了漫天的烟花，璀璨的银花火树映衬着火树星桥的夜景，宛若白昼一般，举目皆是笑脸，入耳遍是欢声。

穆锦棠静静看着霁夫人的侧脸，秀郡王妃走后，她们母女二人还未来得及说上两句话便放起的烟火，霁夫人看着绚烂夺目的彩光一时有些痴了。

看着她满足的笑容，穆锦棠想起，这也是霁夫人第一次看到如此盛景。

虽然去年借着皇后的面子，霁夫人也被带上了殿前廊，可穆锦棠出了这样的事，名节尽失，约莫是半点没有赏景的心情的。

想到这里，穆锦棠不禁叹了口气，而后也仰头看向天际。

罢了，至少，这一次不要让母亲留有遗憾。

“母亲若喜欢，一会儿带些烟花炮竹回去，廷青难得放几天假，也给他玩着解闷。”穆锦棠笑吟吟道。

“还是你想的周到。”霁夫人点头，“他一定喜欢。”

“不过，他可要多等两日了。”霁夫人伸手拉着穆锦棠的手。

穆锦棠微微一怔，“为何？”

“今日一早张公公便来府上传话，替臣妇收拾了行装，送进宫来。说是陛下开恩，特许臣妇在宫中，照料娘娘几日。”霁夫人微微睁大了眼，“娘娘不知道吗？”

穆锦棠展唇一笑，摇了摇头，“陛下爱卖关子。”

霁夫人也乐了，拍了拍穆锦棠的手背，看到穆锦棠和皇帝感情和睦，比什么都让她欢喜。

一旁的张福派了来的小太监恰时机灵道：“宜嫔娘娘放心，您的节礼今日便会送到霁府，您要添些什么只说一句话就是。”

穆锦棠点头谢过。

待二人一同放过了祈福灯，一同踱步回了宜秋宫，霁听娇听了消息，还特地来请了安。

霁听娇走后，母女二人坐在暖榻上，矮桌上摆好了香茗，只留了青町和兰影伺候，这才得空说起体己话。

霁夫人率先问起，“我听着今天你和秀郡王妃说的话，是不是帮着秀郡王妃做了什么事？”

“今日是女儿头一回见她，母亲怎么这么问？”

霁夫人如实道：“年前秀郡王府就往霁府上送了重礼，而后又邀请我去郡王府赴宴，就连你父亲也得了郡王赏识……母亲心中实在不安。”

“母亲心中有数，你父亲和我在京中能有什么值得图谋的，旁人高看一眼也是看在娘娘的面子。”霁夫人面有忧色，“这些因利而来的人，说到底都是为了你，指着你在陛下面前美言。”

穆锦棠含笑看着霁夫人，缓缓点头表示领会，“还是母亲心细。”

话这么说，穆锦棠心里却有些奇怪，霁夫人心性单纯，从来只念人好，怎么会揣测起秀郡王妃来？

“我哪里想的了如此周全？”果然，霁夫人摆摆手道：“这还是张姑娘同我说的。”

穆锦棠翘唇一笑，若是涂美人教的，这就不奇怪了。

“秀郡王妃引着我参加了好些茶会、诗会的，来往皆是高门贵妇，若非青儿姑娘提点，我不晓得闹了多少笑话了……”霁夫人说起来还心有余悸，“得亏没有丢了娘娘的脸面。”

穆锦棠给霁夫人递了茶，“既然张青儿思量周全，母亲可多听听她的见解，只是……”

霁夫人浅饮一口清茶，侧耳倾听，穆锦棠温声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到底是外人，母亲切不可偏听偏信。”

“你放心。”霁夫人点头答应，她自然全心信赖她的女儿。

“有些事也可多说与廷青听，让他帮着商量，他渐渐大了，也该懂些人情世故了。”穆锦棠补充道，将来霁廷青出入官场，这些自然是该懂的。

“母亲都记下了。”霁夫人欣慰地看着女儿，“有一句话，母亲也要嘱咐了你。”

“您说。”

霁夫人语气郑重，“你记着，母亲只图你过得好，不求其他。”

穆锦棠面有动容之色，握住了霁夫人的手，“多谢母亲。”

“您放心，秀郡王妃也是个性情爽直的人，同她交好，对女儿也有好处，您无须顾忌太多。”

说罢，时辰也不早了，雨珍陪着霁夫人去了偏殿歇息，兰影这才回话，“娘娘，野山参已经送到了秀郡王妃手上，郡王妃让奴婢传达谢意。”

“奴才听说，宴会后陛下特意留了秀郡王世子，考校了几句学问，夸赞其才学颇丰。”向荆也道：“只怕年节里，霁府的来客少不了。”

有秀郡王世子做例子，任谁都看得出，拢了宜嫔娘娘，就有机会得陛下青眼。

“哪些礼该收、哪些礼不该收，自然有人操心。”穆锦棠挑眉道。

兰影知道，这个“有人”说的是从前的涂美人，如今霁府上的张青儿，也笑了，“娘娘看的长远，论起为人处世，只怕少有人能比得过她。有青儿姑娘帮着出谋划策，霁夫人必定能办的妥妥当当。”

“传信告诉三姨娘，年节里让张青儿替霁府去给尚书右丞涂大人府上送节礼。”穆锦棠的目光看向向荆，“这么久了，也该让他们一家团聚一回了。”

向荆点头，“奴才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