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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繁有些纳闷，沁如会主动来交账册？

“你不在房里休息，到处乱跑什么？幽兰院里是没有丫鬟代送账册吗？”顾清延话里尽是责备。

乔繁赶紧假装着咳嗽几声，装作憔悴的样子。

沁如有些委屈的咬着唇：“王爷，王妃为我取心头血医病，无论如何我都要来谢谢王妃。”

他眼神一凌，跨步走出屋子，直到站定在她面前。

“你真的感觉心疾有所好转？”他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平和，就像是普通的关心一般。

沁如点点头，脸上浮现少许愧疚：“多亏王妃献出自己心头血，不然我也不能好这么快。”

顾清延面色冷了下来，乔繁在里面及时出声：“如姑娘有心疾就别在外面站着了，进来说吧。”

沁如看了顾清延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倒是顾清延直接推开房门，沁如只好跟在他身后进入乔繁房间。

乔繁半倚在床榻边，发丝垂落在脸侧，为她平添几分憔悴和温柔。

沁如得意神色一闪而过，她把账册和对牌放在床头木柜上，满口愧疚开口：“王妃，都是我不好，要让你用心头血救我，昨晚服下药后，我感觉好很多，只是这药还要再服几副才能彻底去根。”

说完沁如脸上挂着些为难。

乔繁低唇浅笑：“这有何难？你想要多少，我给你便是。”

沁如脸上一僵，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干脆。

“够了！”顾清延厉声呵斥她：“你这些把戏还要耍到什么时候？”

“王爷，你觉得我是故意害王妃？”沁如表情受伤：“大夫的方子你也看过，我还能骗你不成？”

“没想到，你居然这样想我。”

沁如泫然欲泣，身子都站不稳。

孙嬷嬷赶紧帮腔：“王爷，端午将至，如姑娘为给王爷做艾草香包，好几晚都在熬夜，王爷怎么能这么冤枉姑娘呢？”

乔繁好整以睱的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好像真的蛮委屈似的。

顾清延面色阴沉得仿佛昏暗的天空透出几许闪电。

“本王就是太过信你，才会让你肆无忌惮，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不等沁如开口，他冷声命令：“此事我会追究，你先回房休息。”

沁如顿时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开口：“王爷为了王妃要治我的罪吗？”

“先下去！”他不容置疑。

沁如很不甘心的由孙嬷嬷扶着离开，临走时还丢下一句话：“我已经失去了爹，把这里当成唯一的家，若王爷容不下我，我不知要怎么活下去。”

她的身影渐行渐远。

乔繁收起装模作样的神色，她玩味的看向顾清延：“你打算如何处理？心头血治心疾，亏她想的出来。”

他敛了敛眉：“副将只有她这一位女儿，我没想到她会隐瞒于我。”

第35章 恶毒

乔繁眉目凝重，听顾清延的意思，是不打算重罚沁如。

她语气冷了不少：“你可以对她包容，但她有了害我的心思，我就绝不会善罢甘休，你是打算护她一辈子？”

沁如之所以提起她爹，为得就是让顾清延愧疚，他果然是心软了。

顾清延挑了挑眉：“你不要去找她麻烦，我自会与她说清楚。”

“行，你最好能妥善解决，尘王府里可以多养个闲人，却不能养个多事的人。”

她拿起对牌，心里开始犯愁，她最烦的就是理账，费神费力还不讨好。

顾清延指尖动了动，咳了几声道：“过几天端午，宫中会举办射柳活动用以祈福，闺阁女子们也会举办文斗，你准备一下。”

她眼里闪起亮光：“射柳？将军府的人是不是也会去？”

“明天就是回门，你若想家，我同你去将军府看看。”

她心情立马好了不少，把沁如的事也抛在脑后：“那明天回门时我去寻你。”

顾清延点点头，犹豫了一下，眼底浮上一丝情绪：“下次，不要再一声不响的去冒险，想要方子，我可以想办法弄到。”

“你的病等不及，并且我也急需血灵芝。”

她抬眸，定定望着他：“我知道血灵芝珍贵，而你也不想一直受病痛折磨，这是最快的法子，我今天再为你抓副药，你喝完后会清除一些毒素。”

他面上皆是不在意：“没死在战场上，却差点死在亲生父母手里，或许，没有人会想要我活着。”

他眼底转瞬闪过苦涩：“宫中有八子，却只有我一位王爷，这京中的怨言和笑话听了实在太多。”

“是不是我死在战场上，才是所有人想看到的结果。”

他语气平静，就像是在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可她硬是从这话里听出几丝悲凉来。

乔繁眸子一动，脱口而出：“战场事世无常，越多人想要你死，你便越要活得精彩，至少，我希望你能活着，要不然也不会想尽办法医治你。”

他眸中亮光一闪而过，随后又恢复成平静神色。

她顿了顿，总算问出早就憋在心里的话：“苍龙关一战，你带兵并不少，怎么会失败？”

他摇头，掌心渐渐收紧：“我还在查，当时我收到了假的情报，带兵围攻敌军，却惨遭埋伏，而送情报的线人已经被杀害，至今我也只查到一点眉目。”

他敛了眉头，为了查清那一战真相，他在江湖上成立万隐门，专门调查朝中及边关消息。

本以为军中出了奸细才令他战败，细查下来却牵扯众多。

乔繁表情凝重：“边关是国之根本，这件事不能小觑，我会帮你查清楚。”

他语气淡淡，显然没放在心上：“我查了三年都未查清，你又拿什么去查？何况这件事与你没关系。”

“只要是边关的事就与我有关系，我呆在边关的日子比较多，更是结交了不统领士，随你出征的那批将士里有很多都曾与我熟识，不能让他们平白枉死。”

她神色坚定。

顾清延眼角带着抹若有若无的笑：“有一腔正气是无用的，关键要有手段，你既然想查，那我便给你提供个线索，朝中有人与外敌合作，苍龙关更是藏着两股势力，其中一股便是奸细。”

“我只查出了一些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只特意留意着，想要一网打尽还需时间。”

她不免多看顾清延一眼，之前以为他是个病弱的无权王爷，现在再瞧，他不但没自暴自弃，居然还盘算了这么多。

她冲他扬扬眉：“那我们就共同把朝中的主谋给找出来，将门守护的国土不能让这些奸细给败了。”

他与她目光对上，轻笑一声：“眼下我要先活着，才能做其他的事。”

说完他又咳嗽几声。

她连忙起身拉过他的手腕为他诊脉。

片刻后才松口气：“你现在的身子比之前有所好转，等把毒给你解了，再调养一段时间，你就和普通人一样健康。”

她扫过他略微苍白的脸色：“我现在要去为你抓药，你最好把如姑娘的事解决掉，我可不想再让她提心头血的事。”

顾清延眸色微暗，他收回手，转身欲走：“你先梳洗，我去幽兰院同她讲明白。”

他拂拂衣袖，离开屋子。

幽兰院里，沁如坐立不安的搓着手帕，旁边新泡的茶她连看都不看一眼。

“嬷嬷，你说王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孙嬷嬷温和的安慰她：“姑娘，你爹可是王爷的恩人，你做什么王爷都不会弃你于不顾，当初我们想这法子的时候，你不是料到王爷会站在你这边吗？”

“你在王府住了有三年，王爷连个名分都没给你，现在王妃进门，你再不抓紧王爷的心，以后可要怎么过。”

孙嬷嬷循循教导：“在外人看来，你早就是尘王府的人，这么拖着，以后谁还敢娶你？”

沁如赶紧站起身，愤愤不平：“我不要嫁给别人，我心里只有王爷。”

“这不就对了，依老奴看，王爷心中未必没有你的位置，你再努努力，说不定就成侧妃了。”

沁如这才松口气：“王爷要是发现我故意要王妃心头血，真不会怪我吗？”

“您与王爷相守三年，感情怎么都会比王妃深，皇上把王妃强许给王爷，说不定王爷早有不满。”

沁如点点头，这才端起茶喝了一口。

门外恰巧响起丫鬟们的行礼声：“参见王爷。”

沁如手中的茶‘叭’一声落地，她惊慌失措的整理了衣衫。

孙嬷嬷忙去捡地上的碎片，还不忘提醒：“姑娘，要镇定。”

沁如深吸几口气。

顾清延推门而入，他瞧向地面的碎瓷盏，语气冷若冰霜：“这是做了亏心事，连茶都喝不安稳吗？”

“王爷在说什么，沁如不明白。”

她低着头，紧紧抿着唇。

顾清延示意孙嬷嬷离开。

他找个位置随意坐下，面庞严肃盯着她：“什么时候，你心思居然变得这么恶毒，妄想害人性命？”

沁如浑身一颤，使劲摇头：“我没有。”

第36章 胎象不稳

沁如不甘心的抬头，眼里蓄满泪水：“王爷，你怀疑我装病吗？”

顾清延眼中全是失望：“本以为你身为副将的女儿，就算体弱，心性应当也是坚韧的。”

“万没想到你竟会使这些勾当。”

沁如面如死灰：“王爷，你为什么不信我？你明知道我有心疾不假。”

“王妃若不愿献心头血，我受着便是，你为什么也要怀疑我？是不是她对你说了什么？”

他掩唇轻咳几声，神色变得晦暗，随后发出一声轻嘲：“往日，本王就是被你这副模样给骗了